与此同时,被拖到偏院去卸货的马车里,安静放着的箱子忽然自己动了起来。
“你们再拽我我就动手了啊!团子到现在没个音讯,我要去找他!”
“嘘!帝青,你是不是忘了你佩姨的话了?”
“……”
挤在箱子里挣扎的帝青忽然就呆滞了。
——“晴儿啊,你要听知岚哥哥和何帅哥哥的话,不然的话,团子那么亲近他晏殊哥哥,不如就把团子送给白岩部族好了。”
帝青深呼吸,松开了拽紧的拳头,咬牙切齿地瞪何帅:“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去?”
何帅托着下巴:“晏大哥赶到的那么及时,肯定是团子通知的,我们就等团子来接就好了。”
帝青:“……”你怕是不知道团子那个脑瓜子一次只能记得一件事情。
帝青正打算趁他俩不备翻出箱子,身体就突然晃动了下,悬空的感觉十分明显,众人立马消音。
屏息以待了不超过五息的时间,他们就感觉箱子被放下了,并且有脚步声靠近,心里顿时有不好的预釜—
下一瞬,凛冽的寒风自头顶刮过,昏黄的烛光映入眼帘,三人眨了眨眼,抬头看去,猝不及防地和人高马大的白岩领主来了个近距离对视,被他身上的气势吓得缩回了箱子底。
扎曼:“……”
这是从哪里混进来的三个毛孩子?看这衣着也不像是边境地带的难民,倒像是中原世家的少爷。
那这就奇怪了,中原的少爷混进他们白岩部族干什么,送人头?
帝青对杀意的感知要敏锐一些,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心知自己打不过面前这个大块头,便赶忙:“我们是晏大哥的朋友!”
刚要差人把三个毛孩子关到牢里去的扎曼:“……”
他倒是知道扎尔苏在南方的时候认识了几个朋友,两个大的年纪倒是对得上,但是这个话的的,长得就有点大了。而且据他所知的消息,那几个孩子和初安也是认识的。
马车是初安驶上山的,两个大的毛孩子看上去不会功夫,不可能是中途上的马车,但既然他们在马车上,为什么还要瞒着初安?
他都是听到了箱子里的话声才察觉到异常的,初安应该是没发现他们的存在。
综上,这三个毛孩子的身份有问题,十有八九是狗皇帝派来白岩部族的探子,还是先逮起来等查明了身份再做处理。
眼看扎曼神色不对,候在一旁的侍卫还朝箱子靠近过来,冻得直发抖的祝知岚不得不举起手站起来解释:
“扎曼大人,这个孩子是初大饶师弟,我叫祝知岚,他是何帅,我们是从开封府过来找晏大哥玩的,您可以差人去向初大人或者晏大哥核对我们的身份,一问便知。”
见这少年书生侃侃而谈,周身一股正气,又是姓祝,旁边那透着纨绔气息的少爷又是姓何,扎曼只觉得糟心无比。
不等他差人去向初安核实,眼风就扫见了走廊上正往这儿走来的初安,她的怀里还抱着个睡眼惺忪的孩儿。
看到被她抱在怀里的团子,扎曼的第一反应:对了,就是这么的一个孩子!正好可以当白岩部族的继承人养,偏扎尔苏就是不将孩子带回来给他看!
初安眼睛多尖啊,一眼看出扎曼对团子格外喜爱,当即把人给扎曼抱,一手拎着帝青的后脖领子将三个毛孩子领走。
团子就没睡醒,被换了人抱也没太大的感觉,宽阔的胸膛趴着睡觉反而更舒服,眼睛都没睁,哼哼了两声就睡沉了过去。
晏殊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趴在床边昏昏欲睡的团子,他不知道团子是如何进来的,听他在睡梦中嘀咕“救姐姐”,在把团子放到床上睡后就立刻去了大门口。
为了让晏殊多休息,初安就把被窝里睡得香喷喷的团子挖出来,家伙睡得香,被她戳脸戳得不耐烦了就会嘀咕“车车”,她这才带着团子找到了马车这儿来。
但她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一直都在马车里藏着,她可是半点气息都没有察觉到。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三人都知道她指的什么,两个大的一起转头看向了被她拎在手里的萝卜头,那意思,你解释。
帝青的眼神不屑且狂妄,语气非常嚣张:“龟息珠喽~你们是鱼吗?不是告诉过你们的。”
“不,你没。”
祝知岚与何帅对视一眼,余光瞥到帝青的后脖领子依旧被初安抓在手里,顿时坏笑着凑过来把帝青一顿狠狠揉搓!
帝青想逃,但打不过他安姐姐,憋屈坏了。
“叫你嘚瑟!叫你在哥哥们面前嚣张!还收拾不了你了是吧!”两人面上稳如老狗,心里已被尖叫鸡扎根。
初安:“……”
她装作不经意地松开帝青的后脖领子。
两个少年愣了下,随即转身,拔腿就逃。帝青挥着拳头在后边追,撵的两冉处跑,是鸡飞狗跳都不为过,惹得领主府上的丫鬟频频侧目。
到底不是自己家,初安重新逮住帝青,三个少年才消停。
“你们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啊,都敢独自跑来北境了,你们的爹知道吗?”
“江湖儿女闯下,哪里需要事事都向爹汇报。”何帅大手一挥,非常的潇洒。
祝知岚:“我们是先到的开封府,总也不见有你和晏大哥的消息,在我爹他们去了银雪城后,我们后脚也去了。我有跟我爹书信告知。”
何帅:“……这么不整齐,还是不是兄弟?”
祝知岚:“等你被你爹揍得下不来床,我就去照顾你。”
何帅:“……”
何帅气得不想话。
“那你们又是如何知道那些箱子是要送往白岩部族的?”这几个少年总是能出人意料。那个地方恐怕今上的探子都没有查到。
祝知岚有点激动,脸色微红,“我看了北境的地理和风物志,加上晏大哥过他住的地方可以俯瞰整个雪原,用排除法推断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