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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一想老太太吩咐她去找贾赦后得到的消息, 说是贾赦天不亮就起床, 太阳未出来时就去了宫里,莫不成这是被宫中责罚暴晒了一天?赖嬷嬷心中一动, 赶紧说道, “那大老爷快去换衣服吧?奴婢去老太太处禀告一声。”
赖嬷嬷这个时候是急着去老太太处禀告大老爷被圣上责罚一事。
贾赦点了点头离开,这个时候, 赖嬷嬷一脸大事不好了的表情急匆匆的跑去了荣禧堂。
所以,等贾赦到荣禧堂之后,就见老太太端着一张脸坐在上首, 贾政王夫人并贾珠元春正襟坐在一侧。
倒是贾琏, 也许是因为父子连心,哪怕常不在贾赦膝下尽孝,此时也忍不住不时的朝门外张望,见贾赦出现更是目露担忧。
“老太太。”贾赦叫道。
“老大。”贾母的语气有些重,“你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混账事?”
贾赦有些懵, 他做了什么混账事?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况且他一直安安分分的待在书房赏玩古董, 能做什么混账事?老太太说的这话他真不明白。
“老太太此言何意?”贾赦听不明白就问。
此刻,贾政看着贾赦目露不赞同, 王夫人眼神有些暗, 元春目露担忧, 贾琏则不停的给贾赦使眼色。
“你若是没做什么混账事, 为何皇上会责罚与你?是我造了什么孽,生下个孽障,祖宗拿命争来的荣国府爵位传到你手中怎么就剩一等将军的爵位了?我怎么就……”贾老太太说着说着突然大哭起来。
原本贾赦心中也是憋了一口气的,他进宫为了什么,还不是贾政两口子闯出的祸事,因此他心特别正,可是,被贾老太太这么一哭,贾赦就像是憋了气的气球突然被刺破了似的,瘪了!
荣国公的爵位到了他身上降了好几等只剩下个一等将军,这是事实,同时也是贾赦心中的一根刺,一碰就疼。
“老太太,你消消气,万不能气坏自己的身子。”王夫人
“是儿子不孝。”贾政一脸的惭愧。
也不知道贾政在惭愧什么,难不成他认为若是他继承爵位,绝对能恢复祖上的荣光?
元春等人细声安慰老太太,贾琏想要上前却插不进去,而贾赦站在堂下讷讷不知该作何了!
贾赦觉得自己很不孝,亲娘伤心的在哭泣,而他却想起了往日,那时候也是如今日这般,他将老太太气狠了,然后老太太的心肝肉贾政上前安慰,再然后人家母子亲近,而他就像是个局外人似的。
不问他受了什么委屈,也不管他今日在皇宫中受了什么罪。
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如今劝慰老太太的人多了二房的其他人,而局外人也多了一个琏儿。
贾赦想不明白,是不是所有人家都像是他们家这样,老大是草,只有小儿子得母亲的心。
以前,贾赦通常是诚惶诚恐的跪倒在地,抱着老太太的膝认错,虽然他也不知道除了没出息他认的是什么错。
只是今天,贾赦却觉得怎么也跪不下去了,他到底是个局外人啊!局外人!
外面弄得沸沸扬扬的宝玉衔玉而生一事,贾赦也不想说了,今日去请罪就当他作为兄长为弟弟做的最后一件事。老二不是一直自认为文采了得,将来一定能有所作为吗?那剩下的事就老二自己处理吧!
至于说牵连之事,他又不傻,怎么会不知道今日皇上一开始是震怒的,后来见了他之后便消气了,这说明什么,说明皇上没有怪他,那他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老太太见贾赦不接招,突然挥了挥手,说道,“罢了罢了,我也老了,你们的事我也管不了了,收拾东西明天我就搬出荣禧堂吧!”
“老太太!”贾政王夫人失声叫道,就连一直表现淡定的元春,扶着老太太的手都颤了颤。
对于二房来说,老太太住在荣禧堂,那就是说这个府上是老太太在当家做主。
而一旦老太太搬离,大老爷贾赦住进荣禧堂,那他们二房成什么了?他们会变成客居在兄长/伯父家。住在亲祖母家和住在兄长家,这区别可大了去了。
王夫人眼中的慌乱更加明显,她着急的看了眼元春,带着祈求的看向老太太,这个时候不能搬,绝对不能搬。
从元春出生在正月初一开始,她们就费尽了心思培养元春,就盼着元春通过大选入宫,在宫中拼搏一番,将来能给她们带来荣耀。
元春作为荣国公府的嫡长孙女,这个身份会让元春在开始的时候就立在高点的位置。
太子妃已经有人了她们不敢想,但努力一把太子嫔还是可期的,将来太子登基,元春少说能得个一品妃子,要是运气好再得个皇子,那未来的前途将不可限量。
要知道太子妃虽入宫多年,可一直未曾为太子产下嫡子,太子府中庶子有三两只,可生母的身份都不如元春,元春不仅是荣国公的嫡长孙女,更是正月初一出生,有大造化的。
入太子府为嫔后荣华一生、惠及父母兄弟,简直就像是天生为元春安排的似的。
如此大好的前程,老太太怎么能说搬出荣禧堂呢!失去了荣国府嫡长孙女这个身份,虽然她自认为元春也能到达哪一步,可必将艰辛很多。
倒是元春,开始有些慌乱,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她冲着王夫人摇了摇头,示意王夫人不要着急,老太太为了培养她也是费尽了心思,她不可能在这大好的前景下废掉往日里的谋划,断她的路,也断荣国府再次发达的路。
所以,老太太必定另有打算!
迎春还未决定毁了此东西,只是手微微一动,就见贾赦连忙道“小心!”
贾赦的手已经虚握住迎春握着印章的小手,防止意外的意思很明显。
贾赦如此严防死后,再毁了此物难免刻意,这也宣告迎春的想法破产。
不过山不来就我我就山,迎春心中一动,又是一个想法。
她状若懵懂的小孩,奶声奶气的说道,“老爷,用印章好笨哦!”
“怎么说?”贾赦眉毛一挑说道。
小孩子无意之下总是能说出很多让人捧腹大笑的话,与迎春熟悉了这么多天的贾赦深有所觉。
“这个印章好简单的,要是好多人都自己做一个这样的印章,那是不是他们就能代表老爷了?可他们明明不是老爷呀!”迎春奶声奶气的说道。
“这个啊,听老爷给你慢慢讲。”贾赦很有兴致的捋了捋自己的胡须,能有一个女儿和他兴趣一样,是在太让人高兴了。
“别人想仿造这个印章及其困难,几乎没有可能。其一,这种能代表身份的印章篆刻成功之后会在上面制造花纹断痕,这些花纹和断痕都不是人力可控的,要想仿造它们,几乎不可能。其二,每个在朝中有些地位的家族,家中印章在官府是有存档的。”
听着贾赦的话,迎春看向印章,果然印章上面有些像是天然的断纹之类的,像是印章刻好之后故意将印章拿到什么东西上磕碰造成的,反正不是人为的。
这种非人为的纹路要想仿制确实及难。
“其三”贾赦指着桌上的一盒印泥说道,“看到那个了没有?”
“印泥,我知道。”迎春奶声奶气的回答。
“这种印泥的调配方法是我们荣国府独有的,别人不知道配方,很调制出一模一样的。也不光是我们家,京中稍微有些体面的人家都会有自己独有的印泥。”
“好厉害哦!”迎春星星眼的夸道。
贾赦面露得意,心中愉悦。
看来荣国府后来并不是仿造贾赦手中的印章,也不是摒弃了贾赦手中的印章又做了一个。
那就一定是贾赦手中的这个不知道为什么到了二房的手中。
迎春见贾赦目露得意,话锋一转说道,“老爷,那你一定要将这个印章藏好哦,不然被坏人捡走,他们做了坏事就落在老爷的头上了,老爷就变成了坏人。”
她装作小孩子的模样小心翼翼郑而重之的将印章捧到了贾赦面前,示意贾赦赶紧藏起来。
此时,突然听见门外小厮禀报道,“老爷,二老爷书房里的墨书求见。”
一听到声音,迎春紧张的看着贾赦,一副小孩子藏东西被抓到的样子。
受到迎春的影响,贾赦降印章放到托贴处,这才道,“进来。”
一个十六七岁颇为清秀的小厮低着头走了进来,“墨书请大老爷安。”
“你们老爷使唤你过来有什么事?”贾赦问道。
“启禀大老爷,之前准备年礼的时候我们太太疏忽,送到王家的年礼不对,因此刚刚到了书房和我们老爷重新准备年礼,新准备好的年礼上无我们荣国府的印信,因此差小的前来借大老爷的印信一用,我们太太说盖好章之后立马给大老爷您送回来。”小厮殷勤的说道。
但迎春的表情就不对了,既然是用来走礼的,为什么不将那东西送到这里来盖章呢?偏偏要打发小厮将印章拿过去,盖章之后再还回来,这也太麻烦了吧!
她不得不怀疑王夫人和贾政就是这样借印章,借着借着就不知道还了。
而且,那个印章什么意思?那是只有家主才能掌控的东西,二老爷和二太太这样来借,是不是太不将贾赦当一回事了!
而且,被借走的印章谁知道你怎么用了,想要染指荣国府大权之心昭然若揭啊!
而此时的贾赦呢,则是有些犹豫,因为他想起了迎春刚刚说的话,这印信代表了他的意思。
也就是前天吧,因为要送到史家的年礼是老太太亲自准备的,当时他也在场,准备好之后要在名帖上盖印信,因为是自个老娘,他有心讨好,也是孝心所致,他便直接来书房取了印信送过去。
反正只是年礼拉关系而已,没什么要紧事,且难不成还信不过自个亲娘?
当然,贾赦如此想也是人之常情,可他确实想错了,他的印信就是被这么借来借去,之后干脆再也没有还回来过,而他也从一府的袭爵人彻底的被边缘化了。
更甚至,别人造的孽也被他给背了。
也是因为不到半个时辰,老太太房中的丫头又将印信送了回来,这让贾赦产生了一种将印信借出去也没什么的错觉。
所以,今天贾政的人来借印章,贾赦也没当一回事,反正在对王家的态度上,一直都是太太和贾政自己拿主意。
迎春看贾赦的神色像是要借出去的样子,她着急的拉了拉贾赦的袖子,当然面上还是小孩子的表情。
贾赦低头看去,就见迎春神色,灵动的大眼睛好像在说,老爷快藏好印章,不然他们拿着老爷的印章做了坏事就落在老爷的头上了,老爷就变成了坏人。
这让贾赦心中一动,他觉的自己卑鄙了,老二是他嫡亲的弟弟,要印章也不过是为了和王家的走礼罢了,他却想到了他处。
但是,迎春灵动的眼中表达出来的意思他也不愿意忽视。
突然,他灵机一动说道,“你去将印信拿过来我盖章,也免得你跑来跑去的麻烦。”
小厮露出为难的神色。
大老爷眉毛一竖,有些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