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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政似乎忘记了刚刚贾赦并不愿意给贾老太太面子的事情。
贾老太太不负贾政重望, 眼神发暗,沉沉的问道, “老大, 你非要如此吗?”
若贾赦说是, 老太太自有办法压制贾赦。
“老太太是对我的哪个决定不满意吗?”贾赦反问道,到目前为止,他面上可一直是遵照老太太的意思行事的, 老太太不是说不让他这个家主搬进荣禧堂吗?好, 他不搬。
至于不让贾政住荣禧堂的事情, 老太太又没有明说。
老太太和贾政越是发怒,也就越发让贾赦肯定了他的猜测, 果然啊, 老太太和贾政都打着赖在荣禧堂的盘算呢!多亏了迎春提醒他,不然他就要吃大亏了。
若是被他们谋算成功,贾政住在荣禧堂,他窝在东跨院,他这个一家之主颜面何存?
贾老太太眯了眯眼,她突然发现,贾赦变的精明了!还是说, 贾赦一直都是如此精明, 却一直在她面前演戏。
她不知道的是, 贾赦只是从“孝顺”这个局中走了出来罢了!
意识到贾赦变精明之后, 贾老太太也收敛起了之前的漫不经心,换了策略。
“都是一家人,老二他们好了老大你自然能更好,明年大选,元春也是要入宫参选的,老大你帮元春铺一铺路,元春还能忘记你这个亲大伯不成?”老太太隐晦的解释为何想要让贾政两口子住在荣禧堂的原因。
“老太太说的是,一家人是应该互相帮衬,可若是暗地里算计,就让人不喜了。”这正是贾赦气愤的一点,老太太和老二若真打算让元春入宫、为元春造势,好好的和他说,两方提前说好,他这里也不是不能商量,可为什么要在暗处算计他呢?
算计住在荣禧堂,又在这种敏感时候找他要荣国府印信,也怪不得他不同意,这事搁谁身上都要反弹。
而且,他深刻的怀疑,真的如老太太所说,一切都是为元春入宫造势吗?
“什么暗地里算计?哪有算计?你一个大男子,眼界为何如此狭小,盯着这一件小事不放?”老太太说道,她想将之前的事模糊处理掉。
“小事?二弟在朝中是什么职位,一个五品小官,在家中也是不袭爵的次子,他若住在荣禧堂,可不就罔顾皇恩、乱家之始吗?如此大事岂是小事?”贾赦丝毫不让。
老太太皱眉,压抑住心中的火气,问道,“当今圣上以孝治天下,你是非要忤逆我的想法,将政儿赶去梨香院吗?”
贾赦发现,老太太这不仅是在威胁他,还在给他挖坑啊,忤逆?若是坐实了忤逆的大罪,别说是丢爵位了,被杖责都是轻的。
“老太太这是非要逼着我将国公才能住的荣禧堂给老二住吗?我若真听了老太太的话,将荣禧堂给老二住,这不是给老二体面,而是害老二,若是有御史参二弟一个五品官窃居超品荣国公住所,二弟怕是要掉脑袋,这种害自己亲弟弟的事,我不干。”贾赦一副为亲弟弟好的模样说道。
若是他这个继承人搬到荣禧堂都要找人将违制的地方改一改,贾政搬进去,那完全是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老太太要是敢说出去,第一个被责罚的就是贾政。
而且,老太太那么看重明年的选秀,是不会允许有任何不好的舆论影响到元春的,所以,老太太只怕是比他更想要将此事捂住。
贾老太太被贾赦的油盐不进气的直喘气,这么多年,她在荣国府顺风顺水惯了,哪里受过这等气,况且还是原先她掌控在手心里的人带来的。
“老大啊,你别忘了,只有我在,这府上才能被称一声荣国公府,若是没有我,这里就只是一个一等将军府。”贾老太太意味深长的说道。
因为贾老太太是荣国公的夫人,是有正经诰命的,因此,哪怕是荣国公去世,府上厚着脸皮仍旧挂着“荣国府”的招牌,法中容情,才没有御史参奏。
但若是贾老太太一离世,府上招牌还是不改,那立马就能获罪。
而荣国府和一等将军府在京城中的待遇,一个天一个地,贾赦舍得?
“若是换成一等将军府的牌子也挺好的。”贾赦面不改色的说道。
他虽然不舍荣国府这个名字,但也只是情怀作祟,换成一等将军府的牌子也挺好的,那样更能体现他一家之主的地位,也越加显得贾政两口子在他府上只是客居的地位。
不过,贾赦觉得比他更加放不下的怕是老太太和贾政吧!老太太眼巴巴的想要抬高元春的地位,将元春抬到太子嫔的位置上,她又怎么会舍得自断手脚呢!
而老二,有荣国府在,他还能称一个荣国公幼子,若没了荣国府,他不过就是一个五品小官,京中掉下块砖都能砸到一个三四品的官员,更别说是一个五品小官了!京城中的五品小官多到连宅子都买不起。
“你……”贾老太太怒指贾赦,突然,她厉声吩咐道,“来人,给我将锁子砸了木条拆了。”
贾老太太这是不打算讲道理,而是要靠她在府中经营多年的威慑将贾赦武力镇压。
老太太一声令下,周围的奴仆小厮立马上前,毕竟贾老太太打理荣国府几十年了,哪怕她在两个儿媳妇进门后表面上将管家权交了出去,但实际上她仍然是暗地里的掌控者。
而反观贾赦,虽是一家之主,但往日里一举一动全看贾老太太的眼色,在府中下人眼中无丝毫的权威,而他今日带来封院子的人也不过一二十个歪瓜裂枣,不顶事的。
贾老太太眼微微眯起,想要封了荣禧堂,别说门了,窗户都没有!
只是,想到他差一点就到来的嫡子女、体弱的幼子,他心中也是发狠,此事决不能轻了了。
贾老太太不满的道,“你往日里就不该纵着这些姨娘们,一个个的养的不知天高地厚,才生出如此歹毒的心思。”
“……”迎春,她亲生母亲也是姨娘。
果然,从这么早就已经表现出来了,虽然也流着老太太的血脉,但贾老太太从不将庶出当回事,怪不得三春被她养废了,原来根子在这里,除惜春之外的二春可不都是庶女吗!
有本事不要给儿子塞女人啊,一边赐下妾室一边瞧不起妾室所生子女,也是怪异!
若说看不起妾室还能理解,是妾室自甘为妾,但庶出子女难不成还能选择出身不成?
有些人,她的情商很高,但在你面前如此毫无顾忌戳你肺管子,不是她不够圆滑不知道你难过,而是她自觉的你永远都不可能爬到比她更高的位置。
不过,此刻的迎春只能装作什么都听不懂,这里还没有她说话的地方。
不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贾老太太又怎么会想到,有一天,包括她在内的命妇会跪拜在迎春身下呢!
果然是莫欺少年穷!
贾赦在老太太跟前一向很听话,老太太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怕他其实并不好女色,平时也爱古董胜过女人。反倒是老二身边,不时有娇艳的丫头被赐下来,红袖添香好不香艳。
也就王夫人面慈心狠,没让那些女子怀孕,而随着年老色衰一个个的又都被王夫人打发,这才让贾政身边看起来清净。
王夫人打发妾室,也可以说是秋后算账,那些妾室又岂会落得好。那些女子伺候了贾政一场,贾政却仿佛一直都没有察觉这一点似的,也是个心狠的。
反倒是贾赦,十多年前的通房丫头秦氏,现在的秦姨娘,容貌不在,又无一子半女,仍旧好端端的养着呢!
这样一来,贾赦的念旧倒真会让贾老太太觉得是纵容了,而像贾政那样的,在她心中大约才是男儿的大气吧。
“向氏如此歹毒,我们府上是万不会容下她的,等产下胎儿后或打杀或发卖吧!”老太太说道。
“是,听太太的。”贾赦道。虽然他也恨向氏心肠歹毒,但向氏腹中确实有他的子嗣,无论如何他也不能牵连到自个的子嗣上。
“如此便好,等你媳妇醒了后好好安慰一下,大不了抱个孩子养在身下,正好,我看管氏生的迎春和小的那个就不错。”老太太说道。
“是,儿子会的。”贾赦应道。
迎春垂下眼睛,若是管氏不是个好的,她自然愿意去邢氏处,但既然管氏是个好的,她们也已经处出感情来了,她是万不愿舍了管氏到邢氏这的。
况且,姨娘拼死生下的孩子,哪能抱给太太,太太不能生,难不成姨娘就能生了?
再则,太太不能生育才抱养孩子,看到孩子,太太必定会想起自个流产掉的孩子,到时候触景生情,太太焉能对这个孩子好?
孩子还是由亲娘养着好,姨娘生下的这个弟弟本就体弱,抱到太太房中三两天怕是就要听到噩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