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炎三动了手,一桌子馋虫都被上来了,三下五除二的,二盘子虾饺就捣鼓个光。
炎三便瞪住张二麻子:“今儿不是你说请请爷的么?往后许不许你家生粉铺子开起来,可就在我一句话了,虽说亲戚,到底隔得不远,你看着办!”
张二麻子没奈何,只得叫过齐叔来:“虾饺再上二笼!”
炎三趁机多嘴:“若有肉也上二笼!”
齐叔去了,进了厨就看见团娘早将虾饺预备出来,又端出二碟,指着其中一只恶狠狠地道:“这是给外头那狂大喇叭吃的!你小心着些,别叫其他人误食了去!”
齐叔不动声地扫了她一眼,乔月正在团娘后站着,帮忙择菜,这时头也不抬地道:“怎么还不出去?”
齐叔笑了,这才将盘子接进手里。
团娘手里忙个不停,嘴里还有空嘟囔道:“想是伺候泼皮自己也弄傻了脑袋?乔老板你说,这样的人今儿不给他治服气了,明儿还得不怎么猖狂呢!“
乔月笑着将一根烂豆芽扔进垃圾堆里:“说得是,团娘子一向有理,说得极是。“
团娘不出声地,抿嘴笑了:“还不是咱们乔老板给我足了底气?不过说真的,乔老板对新来的知县人选,有几分把握?”
面纱下久不出声音,团娘明白过来,反手自已了自己脑袋一下:“看我也糊涂了!什么时候乔老板的话有了假?zhan火渐停,日子该愈发好过才是,怎么倒反怀疑起乔老板来?”
乔月含着笑意的声音,这才从面纱下飘将出来:“哲州本就是中原的,前头不过是乱当家罢了,如今只能指望复归正道,那就该蒸蒸日上。不过中原死了个不中用的特使,谁知后头再派个什么人来?”
团娘听见个死心,由不得心里一动,抬眼看了看乔月,只见对方一袭剪影清冷如霜,暖融融亮堂堂的日光也不能将其融化。
乔月不为所动,依旧风轻云淡地向下说:“不过团娘,有句话你可算说着了,日子,正该愈发好过了呢!至于泼皮么,”又一根烂豆芽,被极轻蔑地丢进了垃圾里:“前头已经算是舒服了,现在上上紧箍咒么,也好!“
她这里话音刚,外头店堂里陡然发出哄闹的声音,随后听得一阵子吵杂,然后便是噹啷几声,想是碟子碗儿了地。
煤球本在这里预备上菜的,这时便立刻要冲出去,乔月更比他快,众人眼不错时,莲步凌已到了外间,煤球则被她反手推回了厨。
店堂里,炎三正暴跳如雷,面前的桌子则被他掀了个底掉,翻在一旁,地上全是碎瓷片,还有几只滚零散在其中。
“这里怎么回事?”乔月款步走到乱成一团的店堂中间,望着一地籍,口中淡淡发问。
见是她来,本在一旁看热闹的闲人都散退回去,二上不少贵ke,却愈发好奇地扒紧了栏杆,紧盯住乔月裙布荆钗的影。
炎三捂了嘴大叫大嚷:“归庄还想不想做生意了?你乔老板还想不想在哲州这地界混下去了?!”
乔月盈盈冉冉走到他面前,面纱上眉头一肃,眸光清冷地道:“这位爷怎么了?”
炎三向地上连吐几口唾液,其中混着不少血沫子,将本是干干净净的青砖石地面,顿时就污上一大片令人恶心的印迹。
“你自个看看,这里装了什么玩意!”炎三吐过之后,将捏得紧紧的拳头伸到乔月面前:“这种东西你也好意si端上来给人吃?!”
乔月看也不看一眼对方脏兮兮的手掌,转头问齐叔:“你说。”
“这位爷说,馅里有铁沙,才不小心咬进嘴里,崩掉了他一颗牙。”齐叔轻轻回道,语气再自然不过,仿佛这种事根本不值一提,更与归庄毫无关系。
这度愈发激怒了炎三。
没错,从前他不过是街角上一个泼皮无赖,可现在不同以往,他可是未来县太爷边谋士家里的亲戚!
别看曲里拐弯似的拉关系,什么关系那都算关系的!爷就是上头有人!
白吃也是给你们面子,你们伺候得不好也就罢了,竟还敢大胆地算计本爷的牙!
“你们大家伙都来看看,这馅里可是有铁沙的,今儿是我吃着,明儿若是”炎三有意拖长了声,环顾四周,最后恶狠狠在盯住了乔月:“县太爷吃了,你可拿什么来赔?!”
一屋子眼睛都紧紧粘在了乔月上。
都知道这小老板有些本事,来哲州开个小茶,三个月不到做得风生水起,名声大得连特使谈判也定在此。
美食不用说了,厨娘是一顶一的,伺候人也不必说了,略有些眼都看得出来,在这里跑的堂倌是勤行头把,乱世中的小茶,能有这样的条件已极难得,因此生意红火也属自然。
至于这位乔老板,能将此二位难得的人物聚拢一,想必也不是等闲人物。不过除此之外,还真没见过她动过什么真格的本事。
乱世之中,能有口饱饭已十分不易,谁还能剔别的?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zhan眼见是不了,三特使都来谈判了,看看好日子就要来了!
人事安宁,自然别有他想。
能不能镇住这泼皮,再说得远些,能不能镇住归庄这场子,全看今日小乔老板如何应对炎三了。
“哦,”乔月面对暴跳的炎三,以及脚下血污一片,声音依旧清灵如乐,平淡如水:“我当什么大事,原来不过如此。”说着偏头叫过齐叔:“去厨里,拿今儿刚收进来的鸽子来,要带毛的。”
见炎三动了手,一桌子馋虫都被上来了,三下五除二的,二盘子虾饺就捣鼓个光。
炎三便瞪住张二麻子:“今儿不是你说请请爷的么?往后许不许你家生粉铺子开起来,可就在我一句话了,虽说亲戚,到底隔得不远,你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