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必竹童提醒,孟宇在白烟腾起那一瞬间,便以袖子掩住口鼻,再看边人,有的来得及,有的来不及,来不及的早已吓得心肝俱裂,心说这必是要死翘翘了!
乔月轻嗤了一声,淡漠而残酷:“这七蛇毒,入肝肠而俱断,经心肺而俱损,必死无疑,不过融入土石却只生恶烟,闻者最多吐一会子,诸位还请放心,死是不能的。”
说着,她的眸光蓦地一深,斜向徐卫:“徐老爷您刚才说什么?齐叔是狗材?呵呵,若不是他拼死拼活地拦着您,这会儿,您怕不早就到阎罗面前报到去了么?!”
徐卫望着地上,白雾之后,片瓷无存,就连青砖地面都被灼出个不小的洞来,由不得两眼一翻白,向后载去。
众人一片哗然,果如乔月所说,开始弯腰,个个大吐特吐起来。
孟宇整个人都呆住了,不敢相信这事竟发生在自己府邸,于乔迁之喜日里,本能地他便向乔月求助:“乔老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月不答,反示意他向外:“厅里气息实在腌臜,还请孟大人分疏散人群再说话。”
经她这么一提醒,孟宇才想起来,哲州近全部大佬们还都在这厅里又吐又叫呢,于是忙叫外头伺候着,将诸位老爷们领了出去。
这头前厅分人,那头乔月则由屏风后散出,信步走进了园子,奇怪的是齐叔反没跟着她,许是忙于伺候人去了。
孟宇追了上来,终于在湖边柳荫下叫住了她:“乔老板,”语气极为诚恳:“请您明示。”
乔月此时方敛下长睫,隐去了目中耀眼光华,随之沉淀下来的,是那一股如霜清冷的气质,再开口时,已不是刚才那般咄咄逼人,反有些宽容怜悯之意:“西平王果然好毒,要对付孟大人,连哲州百姓也不放过。”
孟宇倒抽一口凉气:“你是说这事,背后主谋乃西平王?”
乔月点点头:“还请孟大人再耐心等待片刻,稍后证据就到。”乔月却不再细说了,转过去,细看一池,被柳风拂皱。
孟宇望着她空谷幽兰似的背影,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
此刻她只是静静站在那里,竟宛如一朵盛开在尘世中的墨莲,傲骨天成,仿佛世间所有尘埃都无法沾上她,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品质,仿佛住在九天之外受所有世人膜拜的神,让人一看到她,便想跪拜在她脚下。
当真她只是哲州的一个饭庄老板?!
孟宇的直觉告诉他,她的世一定不简单,不过本能地他又立刻想到,想要从她本人上探出究竟来,只怕比登天而难。
其实等了不过一柱香时间,就看见齐叔扶了位老爷过来,恭敬有加,温和有礼地搀扶而至:“田老爷您小心脚下,看再摔了就不好了。”
孟宇忙迎上前去,细看那位,脑中过了下宾ke名单,此人并不起眼,想了想方才记起来,哦姓田,是此地小有名气的一位古董商人。
“田老爷这是怎么了?”孟宇关切地问,又看齐叔。
齐叔还是一脸的温顺:“怕是被刚才撒在地上的酒液溅上了脚面,有的疼呢!我们乔老板有药,我就想,不如扶了田老爷来看看。”
田老爷一脸痛不生的样子,眼眉都纠结到一去了,恨不能就死了才好:“哎呀疼死我了,我明明穿了那样厚的鞋袜,哎呀这药真毒,说是吃下去才作用的,怎么碰上体也疼,哎呀要命了!”
乔月也作关切状:“哟怎么就伤着了?哪只脚,我看看?”
说时迟那时快,姓田的才伸出右脚来,乔月上去就抓,轻轻一拧,咔嚓一声,田老爷便倒地不起了。
“毒是没有毒的,不过断了,走不得lu了。”乔月拍拍手,风轻云淡地说,好像刚才拧断对方脚的,是别人不是自己。
孟宇差点惊掉下巴:“乔老板你这是做什么?”
姓田的更是哭都哭不出来了:“天神老爷,您这是存心要害我么?!”
不知何时齐叔站到了乔月后,语气不再温顺,反有些阴气嗖嗖:“存心害你?今儿只有一位存心要害人,那就是您,田老爷!”
姓田的脑门上开始沁出细汗,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吓的:“这话怎么说?孟大人您是在这里,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的,这一主一仆的下狠心要对付我,您可得给我做主!”
孟宇开始狂跳的心,慢慢平复下来,他虽对一切都无所知,却只信一个人,乔月!
因此便将注意力都放到姓田的上,见他在自己目光逼问下,渐渐脸苍白得象一张白纸,豆大的冷汗挂了额颊,只一双眼憋得血红,便知乔月的话,果然中了靶心了。
“田治男,你本是西平人士,五年前来哲州开了这个古董铺子,”乔月眸光幽幽地看着地上断之人,眉梢地微微扬起,冷笑了起来:“说是因zhan火而逃难到此地,实则领了西平王的命令,以古董铺子为幌子,暗中替他做些不可告人的诡事,对不对?”
姓田的头热汗,煞白着脸哆嗦着嘴唇,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西平王利用你这里,向本地眼线传信递话,支付的银钱也由你帐上水支出,这样外人就看不出端倪了,是也不是?”
乔月一句紧一句地逼问,如浸了冷水的鞭子在姓田的上,一阵狠过一阵,直得他无力驳回。
不过话到这里,还没结束呢!
“今天这事自然也是您老亲自出马所为了。因孟大人席面所请,皆是哲州有头有面的人物,小混混自然是入不得,菜肴乃我归庄所出,也捣不得鬼,唯一能下手的,就是酒水。”说到这里,乔月偏头反问孟宇:“大人,今日所用酒水从何而出?”
孟宇喃喃地答:“乃我自家带来,后方军营里的粮草库所出!”话到这里,忽然脊背上生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