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笑笑得无赖极了,无赖到左丘二爷连翻个白眼的心思都没了。
管家冷冷扫池老板一眼:“不找你,乔老板呢?”
“在后院,我带您去?”池老板一脸我早知道的模样,左丘二爷不觉咬牙:“那还不快点带路?”
池老板咧开嘴一拨身边的人:“走着!”
强子煤球早混在看热闹的人群里了,听见个走字,溜得比兔子还快,赶在大部队到之前就回到院里:“姐!姐快出来!左丘二爷来了!”
话音未落,头上各吃一记爆栗。
“来就来呗,值得你们这么大呼小叫?”文玄坐在廊下摇扇子,笑眯眯地看着戚青收拾两个青瓜蛋子。
强子摸头:“不是,您不知道,还带了许多人呢!我怕对咱们乔老板不利,这才……”
戚青差点要笑:“你看走眼了!这二爷带许多人来,是为保护他自己个!你以为是要吓唬乔老板?开玩笑就这几个毛人吓唬得了谁?”
保护他自己?
强子煤球没听明白,好在乔月这时出来了,脸上依旧拢着面纱,一裘靛蓝底子刺绣镶领蓝底彩绣纱衫,配群青绣花镶白底阑干花边宫裙,婀娜多姿,飘飘欲仙,让一院的人都禁不住看傻了眼。
“乔老板!”正好姓池的也领着左丘二爷进来了,一见乔月便眉开眼笑的:“您来得正好,有贵客来了。”
乔月微微一笑,不卑不亢:“二爷么?请坐。”
左丘二爷走进来看了一圈,不满意花架子下那张石头桌子:“这里人多耳杂,我有大事与你商量,还是进屋妥当。”
乔月忍住笑,与文玄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是为你自己妥当吧?
“进屋可以,”乔月不必开口,自有文玄替她打点:“不过您带了这许多人来,”扇子一划拉,将院外站得满满的护卫们都划在凉风中:“屋里可坐不下。再一个,您也不必过于担心,只要您进了这个院门,我们乔老板自然要保您平安无事。”
一句话让左丘二爷放下心来。
“你们退下去,”左丘二爷对管家低语吩咐,管家点头转身之际,他忽然又添了一句:“别离得太远,就在这门口候着!”
富春娘悄悄拉了下他的手臂:“那我呢?”
左丘二爷还没开口,一个窈窕身影从侍卫群里挤出来:“二爷,让我跟着进去伺候您吧!”
富春娘定睛一看,竟是恩子!不由得冷笑一声,正要骂她不知羞,不想乔月勾唇一笑,开口了:
“只二爷一位就行,别的都请在外面等。”
一句话将她们一齐挡了回去。
她的声音清越如宝珠掉落玉盘,清脆悦耳,轻软温柔,又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威势。
富春恩子身不由已,退了下去。
“好姑娘,真乖。”乔月静静看着,唇角微微勾起嘲讽弧度,浓密纤长的睫羽轻轻覆盖眼帘,掩去了眸中那抹冷笑。
富春恩子各自暗中咬紧了牙。
吩咐戚青守着屋门,强子煤球守着院门后,乔月请左丘二爷入室细谈。
进屋后,左丘二爷第一句话就是:“听说有人前晚偷袭了你?”
乔月不觉失笑:“二爷消息果然灵通,您是怎么知道的?”
左丘二爷装作没听见这个问题:“那你又知不知道,是谁干的?”
扑通一声,屏风后抛出一件物事,左丘二爷本能的接了,一见之下不由得大惊失色:是两只人的眼珠子!
慕容端笑眯眯地从后头转出来:“谁干的?不就是这两个倒霉蛋呗!”
左丘二爷吓得面如土色,来不及地将手里东西丢出去:“你你,你又是谁?”
乔月微笑着向慕容端伸出一只手去,后者则半认真半带笑意地,向她行了个大礼:“我是乔老板一个手下而已,不足挂齿。”
“他是我师傅,”乔月也半认真半玩笑地对左丘二爷道:“同时,也是国监司的副统领。”
听见国监司三个字,左丘二爷倒抽一口凉气:“开什么玩笑!你怎么跟左丘家的人混在一起!难道不知道,偷袭你的就是……”
“就是左丘家的人嘛,我知道。”乔月笑得风轻云淡,好像在谈别人的生死:“有什么要紧?他是我师傅,哪怕做到国监司统领,他也是我师傅。”
左丘二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没事吧乔老板,敌我不分了?你不知道你自己现在正处在一个多么危险的境地!”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颇有几分声嘶力竭。
乔月笑得很甜,她的左手边有文玄,右手有慕容端,再过去跟同室隔着一道墙的,有药姑齐叔团娘,屋外有戚青,院门口有强子煤球,远处山上,还有与她一同长大的雪球狼群……
“我很安全,”乔月的轻轻渺渺,软软侬侬,带着浓浓的江南味:“从小到大,没有一刻,能比现在更安全了。”
疯了疯了,左丘二爷情不自禁向门口退去,本以为这丫头能救自己一命,没想到,她竟疯得如此厉害!
“二爷要走?”见对方如此,乔月一点挽留的意思也没有,含笑看他一点一点向门口挪去,反抄手在胸前一付看好戏的样子:“怎么?不求我指点你一条逃离天生的路么?”
左丘二爷迈出去一半的脚,顿在了半空中。
“你,你有想法?”
乔月笑着偏偏头:“坐下来谈。”
鬼使神差的,左丘二爷乖乖听了她的话,坐到了桌边,乔月正面对他,左右手各有个男人,三面夹击似的,让左丘二爷感觉很不舒服。
不过好在,乔月下面说出来的话,让他心头一亮:“二爷,你来找我,一为逃离左丘家的势力,二为抽离出,春字门的控制,对不对?”
左丘二爷心尖上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