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谦肖摇头,眼睛微帘,一副失落的样子,“我是之前被师傅带到山里独立历练的,我在山里生存了一个月,然后在一个雷暴雨的晚上,不小心掉进河里,之后的事就不知道了。”
“老人家,多谢你救我。我知道你可能怀疑我的身份,但我只有师傅,而没完成师傅给的任务,她是不会出现的。”
谦肖诚心感谢,并像老人表达自己并无威胁。
从老人直接问出的那三个问题以及身上不凡的气势,谦肖知道这老人不是小说里那种淳朴的村民,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原来是这样。”
谦肖神情坦然,不像说谎,老人信了三分,而谦肖又说到雷暴雨,老人想到一个星期前的那场大雨,和谦肖出现的时间刚好稳和。
确认谦肖应该不会带来什么危险,老人神情稍显温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师父又是谁?”
老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来,毫不在意谦肖警惕的神情,伸手抓住他手腕查探。
见老人是给自己号脉,谦肖放松一些,对于老人的问题,决定还是如实回答,感觉在老人面前撒谎绝对会被看出来。
“老人家,我叫谦肖,师父……叫易相逢。”
“易相逢。”
老人放下谦肖手臂,默念了一下这个名字。
“怎么?老人家知道我师傅!”谦肖睁大眼睛看着老人。
“不知道。”
老人目光下移,对视上谦肖,“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很不错。”
“你师父是修士?”
“……是的。”
“能飞的那种?”
“……是的。”
谦肖踟蹰,心里不知为何想吐槽。
能飞?
不仅能飞,还能穿梭世界,带着我到处跑!
老人点点头,看着谦肖的眼里闪过一丝忌惮。
修士在这个世界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虽不是烂大街的玩意,但基本都保存在朝廷和各大势力之间,普通人想修炼几乎不可能。
而且……
就算修炼了,也看资质,普通的如那些官兵,只能修炼一点点,而且是专门为军队制定的功法,虽然比普通人强大很多,但在修士的层次连入门都不算,甚至不被承认。
至于会飞的是什么层次?
老人知道,但没接触过。
但就算水口镇上万人中也没有一个这种人,而在军队中,能飞的,那是军队将领的层次。
并不是说只有将领才能飞,而是军队功法奇特,至少要比主流层次高出两个境界才能飞的起来,这是功法特性……
而且在战争中飞起来那是找死,不知道多少能晶炮瞄准着天空,飞起来不管你是将领还是小兵,瞬间变成筛子。
可比起朝廷和军队,那些世人之外的宗门势力才是超然的,普通人连接触的机会都没有。
超然不代表比皇朝还厉害,当今天下最厉害的势力还是那几个皇朝。
只是说宗门势力的特性,他们不干涉朝廷,不干涉世间,朝廷也懒得动他们。
和尘世有联系,但也超脱尘世,不时可以看到他们的弟子在外面历练——老人以为谦肖就是这样一个人。
只是似乎谦肖还没修炼,但身体已被打熬过。
“伤势恢复之后就离开吧!你身体现在没什么事,接下来静养一段时间就可以。”
老人说道,谦肖留在这里是个变数,早离开对谁都好。
他给谦肖拿来一个茶壶,谦肖接过,对着壶嘴仰头大口吞咽,颇有些迫不及待。
老人早看出谦肖十分口渴,谦肖没感觉,那是他的小技巧。
直到水壶里的茶水流尽,谦肖放下水壶,行有余孽,之前还不知道。
一沾水他才明白自己有多渴,如非要形容,那就是在嘴里扫了一把干面粉,又被拖在太阳底下活活暴晒三天……
“哈呼!”
谦肖吐出一口长气,好似要裂开的喉咙总算好点。
“老人家,等能动了……我绝对马上离开,绝不给您……带来麻烦。”谦肖说出自己的诺言。
人之常情,趋利避害,谦肖明白,对方能救他,已足以用生命回报,再得寸进尺,那是不知好歹。
“好,我记得了。”
老人点头,拿上地上的药罐,朝门口走去,话语在门口响起:
“你先休息吧!这两天都不能吃东西,饿了忍着。”
谦肖摸摸肚子,确实很饿,但老人这么说,只能受着。
既然救了他,定不会让他饿死。
房间又变得安静,谦肖躺回床,睁着眼定定看着老旧布满灰尘蜘蛛网的房梁——这床没有罩子,或许是随意组合的木板上面放了一层棉被,他被放在上面。
过了一会儿,谦肖抬起手,惨白纤细,毫无血色的手臂轻微的颤抖,无法用力,上面满是伤痕——像以前疯狂锻炼之后那小会儿——这是身体极度虚弱的表现。
谦肖想起在森林中的时间……
那个雷暴雨的夜晚,他落入那样汹涌的河里,到现在还活着,还被人救了,说其中没有易相逢出手,绝对不可能。
不说他是个普通人,又不会游泳,就说他看到的,那处河流下方,最远地方,至少几十里。
中间没任何人类生活的痕迹,更别说房屋……
这么远的距离,又是一个不会游泳的普通人,在那种雷暴雨的晚上,你说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还算这个师傅有些良心。”
谦肖嘴角微微翘起,不知道是庆幸,还是自嘲,闭上眼睛,再次睡去。
他好想就这样一睡不醒,真的感觉好累……
这一世,老天似乎在对他进行惩罚……
……
“小徒弟,自己的原因,反到是怪起我来了。”
木屋中,易相逢周围异像消失,红瞳睁开,仿佛有世界生灭,看着光幕着的谦肖,她轻轻一笑,一根手指点在光幕上……
红色空间,禁锢着业火的巨山突然出现一丝裂纹,不断颤抖,似要坍塌,可一段时间过去,最终还是稳住。
只是……
里面的禁锢封印的业火,因为那一丝裂痕,还是泄露出来一丝,并且借助周围的红雾慢慢壮大。
“小徒弟,心境可不是那么容易提升的,不要奔溃哦……”
……
天阙。
谦肖曾经养伤的房间,七巧盘坐在床上,在修炼,身上神光闪烁,秩序符文缭绕……
某一刻,七巧周围的所以异像消失,她睁开眼,淡金色的眼瞳闪过一丝凝重。
下床,开门,走到阳台上,看向天空。
“宗主。”
钟霞飞到七巧身边,平时端庄的神情此时只剩下凝重。
“嗯!”七巧应了一声,依然看着天空。
陆陆续续,天阙十方境以上的长老不管是闭关的还是修炼的都飞了出来,天空密密麻麻站了几百人。
“宗主,你看的出来……这是怎么回事吗?”钟霞问道,咬了咬嘴唇,此时她竟有种害怕的感觉,这感觉她至少有万年没感受到过了。
“不知道。”
七巧摇摇头,精致的小脸也是凝重。
造成这一切的是天空,一道巨大的红痕映照在上面,像是雾化的鲜血,红色诡异。……
长度不知多少,好似将天分成两半。
天门之下的人修只能看的红痕,可七巧她们能看到红痕里面,那是裂痕。
天……裂了。
世界的天,裂开了!导致本来都秩序出现混乱,修炼都困难。
这情景,惊吓到所有人。
整个世界震动。
七巧咬了咬牙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比起毫无头绪的钟霞她们,她能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
一块暗红色的晶体碎片出现在手上,这是段残碎的剑柄,剑身不知哪里去了。
这是业火长剑的碎片,谦肖送的,现在七巧在天空裂缝中感受到和碎片相似的气息……
“谦肖,希望……不是你做的……”
……
“徐辉,你说天武皇朝现在在强制招兵。”
坐在椅子上,谦肖拿着一个陶碗,小口的喝着小米粥,比他高了一个脑袋的徐辉拿着一个窝窝头边吃边说着最新的消息。
“是啊!”
徐辉把最后一口窝窝头扔进嘴里,又端起一碗米粥牛饮。
亏他能嘴里抱着东西还把话说清楚,这技能谦肖学不来。
“规定所有有青壮的家庭必须去一个,可我家只有我和爷爷两人,我走了,那爷爷怎么办?”
徐辉有些落寞,不知该如何,反抗朝廷,那是找死,可是爷爷呢?
他只是个孩子,就算心智成熟很多也只是个孩子,遇到这种事完全乱了分寸。
不过说起来,年人遇到这种事,又该怎么办?
谦肖听着,很想来一句:你爷爷不是普通人,不需要担心,还是照顾好你自己吧!
不过谦肖始终没说,面前这个叫徐辉的看着比他大很多的孩子严格意义上才算是他真正的救命恩人,是他把自己从河里捞了上来。
他家只那个在镇里开了家药房的老人和他自己两人。
平时老人够搂着身子装成一个普通的驼背老人,只有谦肖那天看到了真实的样子。
那种给人巨大压力的气势,傻子都看得出来不一般。
不过这是人家的家事,谦肖不好多嘴,老人怪罪下来,他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老人这么做,一定有他自己的想法,不要瞎逛闲事。
“好好的打什么仗嘛!打了十几年了,也没打出个结果……该死的海皇国,早点滚回自己的国家吧……”
徐辉长叹,埋怨敌对侵略国,化悲愤为食欲,足足吃了五个窝窝头加两大碗米粥,那碗有人头大小,看得谦肖怀疑他是不是才一个星期没吃饭,而自己是假的。
不过听到徐辉的话,谦肖非常有种想吐槽的冲动:
你有没有想过天武皇朝才是侵略的一方呢!
这消息是以前谦肖和易相逢无聊时杂谈知道的。
也是在那时,谦肖才知道平时说书人口中的海皇国怎么怎么无耻,怎么怎么可恶,全TMD是瞎编的。
其实人家海皇国才是受害者。
虽说都是皇朝,但天武皇朝比海皇国厉害不止一倍,人家躲还来不及呢,怎敢主动攻击。
不过这也说的过去,国家在自己人民面前肯定要美化自己,不然还主动说自己是恶徒?
不过……
最近本来一切顺利的战争出现了变化,一直战败的海皇国突然受到北方蛮族支援,战争趋势一再变化。
现在反而是天武皇朝连连传来噩耗。
也正因为如此,本来不太平的世道更是人心惶惶……军队开始强制招兵,各种强盗匪徒横行,难民成堆成堆的逃难。
喝完自己的粥,谦肖放下小碗,不再谈这个事。
他身体虚弱,老人只允许他每天喝一碗粥,这还是从昨天开始的,之前只能和药和水。
对于徐辉的问题,有心无力。
说起醒了也有一个星期,虽然能下床走路,勉强解决最基本的生理需求,可还是无比虚弱,多走几步就要停下歇一会儿,不然脑袋会充血昏过去。
如果不是老人一再保证他的身体没问题,在不断恢复中,谦肖还以为自己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