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鸢清已经抵达蜀郡整整一个月了,可是蜀郡的匪乱却没有好转的现象,上一份送达的抵报上写着蜀郡的匪徒很有可能和南诏遗民有关系。
南诏灭国这么多年了,竟然死心不改,这也是让皇上比较担心的。
“昔日南诏都被我大燕灭国,今日不过是些乌合之众,怎么能威胁到我大燕呢?”
臣子是如此安慰圣上的。
可是皇上还是不放心,他知道当年南诏灭得艰难,因为南诏有一种秘药,吃了之后可以让人力大无穷。
当初孟清野灭南诏也是花了很多功夫的,折损了不少将士。
不知道孟鸢清的这份抵报是不是在给他打个敲边鼓,暗示蜀郡匪乱很棘手,可能要花很长时间才能平定。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份抵报过后数日,蜀郡又传来一份抵报,说是土匪再次试图暴动,曲长靖率兵剿匪,却吃了大亏,虽不算败战,没有折损很多人马,可是却让土匪趁机掳走了不少粮食和人走。
皇上看着这份抵报,脸色阴沉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曲长靖孟鸢清,怎么会如此无能!
难道他们的信誓旦旦都是虚话不成?!
“圣上宽宽心。”皇后宽慰皇上,“鸢清到底是一个女孩子,第一次出兵,能够平安抵达蜀郡都不容易了。”
她终究还是忍不住要为孟鸢清说话的。
“朕倒不是气这个,只是蜀郡的匪乱闹得这样难堪,现在还止不住,要是再闹大,闹进了京城,岂不是叫人心惶惶。”
“蜀郡离京城远着呢,而且蜀道路难走得很,哪里这么容易攻过来。”皇后宽慰圣上,“皇上实在不放心,再增派点人手过去就是了。”
皇上总共就给了孟鸢清曲长靖一百五十人,让他两带这百来号人抵什么用呢。
就是蜀郡有军队守着,那也不是曲长靖他们的自己人,哪里用得顺手。
“鸢清聪慧,已经在想法子破解南诏秘药了,皇上大可宽心。”
皇后说着捧着一杯热茶过来给皇上饮了,皇上叹气:“南诏秘药神秘莫测,当初孟清野也花了大功夫的,可是还是只能用蛮力破解,她一个小姑娘,哪里……”
皇后接不下去话了,只好顺着皇上道:“鸢清是个小姑娘,那些匪徒不过也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凝泽近日可好?学得认真吗?”
一说到凝泽皇后就喜笑颜开,道:“凝泽近来的学业大有长进呢,字练得也好,书读得通。”
皇上点点头,皇后趁机说把凝泽带过来让皇上考一考,皇上摆手道:“不用了,你说好那就是真的好了。”
说完之后,凤仪殿又陷入寂静之中,他们两个除了偶尔谈论一些政式,谈论凝泽,剩下的就没有更多共同话题了。
皇后突然道:“圣上,妾身想着冰清玉玲四位才人已经伺候皇上许久了,也颇得圣宠,不如晋一晋她们的位份。”
“这种小事你去处理就是了。”皇上道。
皇后嘴角含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那圣上今日不如去看看她们,算是提前给她们甜头了。”
……
蜀郡,曲长靖一只手拿着个树枝一只手紧紧握着一个竹蜻蜓坐在火堆旁发呆。
“少将军。”董未过来,“附近已经巡查过一遍了,没有异常。”
曲长靖点点头,董未拿了水囊过来让他喝点水。
他的嘴唇已经泛白变皱了。
“放着吧。”曲长靖魂不守舍道。
“佟郡守到锦官城了?”曲长靖头也不抬地问。
“到了。”
曲长靖点点头,突然发觉手上一烫,原来是被火堆的火光烤得久了被灼到了,于是把树枝向火堆一扔。
董未叹气,道:“将军,那些土匪难缠,有失利是正常的。”
曲长靖却不在意地摇摇头:“这段时日保护好此处百姓就好。对了,让陶逐他们注意,一定要小心提防,防止那些土匪再耍花招。”
前段时间那些土匪突然杀下山头,尽管曲长靖已经竭力排兵布阵,尽最大的能力包抄那些匪徒。
可是那些匪徒各个天赋异禀,战力极高,士兵们竟然抵挡不住让匪徒冲进了腹地,掠夺走了不少粮草财物和当地百姓。
还好没有出现什么人员伤亡。
曲长靖不安紧张地握着手中的竹蜻蜓。
佟郡守曾提议再借兵过来,只要他们的兵力有压倒性优势,那就不用怕那些杀不死的匪徒。
可是曲长靖却拒绝了,理由是那些土匪已经有人悄悄潜入锦官城及附近的几个城镇,每个地方都需要派兵保护。
于是曲长靖采取了孟鸢清的提议。
“那些人的秘药比之数十年前的南诏秘药还要诡异,我只能尽力去破解他们身上的傀儡术。”孟鸢清如实道。
“可是这样实在太冒险了。”
“这并没有什么冒险的,寻常人打仗,这些招数不都是最常见的吗?你会觉得冒险,无非是因为我是个女的罢了。”
孟鸢清如是道,还促狭地踮起脚尖在曲长靖耳边笑道:“还是你担心我?”
“要去也不是你去。”曲长靖又道。
“别人去,他们解得开傀儡术吗?”孟鸢清笑问。
“而且,我还想要找到他们的那个狗头军师,找到他手中那半本傀儡书。”
孟鸢清的直觉告诉她,如果药王真的有问题的话,那土匪窝里的半本傀儡书绝对可以帮助她以后去对付药王。
经过一番争执,曲长靖和孟鸢清几乎谁也说明不了对方。
曲长靖坚持:“我可以借调更多的兵马,只要我们的兵力强过对方,再配上排兵布阵,拿下那群土匪根本不在话下。”
孟鸢清把手中的药方强行塞给曲长靖,有些生气道:“自然不在话下。可是你忘了,那些土匪占山为王,山路崎岖,你们大队人马冲上去就不怕中了埋伏全军覆没吗?”
“除非你们把土匪引下山头。”孟鸢清道,“可是这儿处处都是农田,到处都是百姓的家舍,若是把土匪引下来,那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罢了。”
“这些道理你都懂。”孟鸢清忽然低声道,“你只不过……”说着又笑一下。
只不过关心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