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罕离那家伙光有力气没有脑子,他可不是曲长靖对手。”药王笑道,“不过他们的援兵很快就要到了。”
孟鸢清瞥向药王,如果他们有援兵的话曲长靖比较危险了。
不过药王不在的话他就没办法用傀儡术了,曲长靖应该应付得了。
孟鸢清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腐药。”
药王看他一眼。
“你之前用腐药重伤了我们的一个将军。”孟鸢清解释。
“哦,你说那个燕凝潮啊。他心高气傲,受不得半点打击,我这是帮他呢。”药王道。
受不得半点打击。
孟鸢清不知道接连败仗和被腐药侵蚀了胳膊算不算“半点打击”,只是要是她的胳膊那样了她也会崩溃。
“中腐药的话,剜肉刮骨可去毒,可是这办法在他身上并不管用,你是怎么做到的?”孟鸢清问。
药王看着孟鸢清,一笑:“没想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和我请教毒术。你不关心你的阿翁了吗?”
孟鸢清很平静:“你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谁给你的自信。”
“你。”孟鸢清平静道。
药王一滞,孟鸢清道:“你武功了得,毒术一绝,更身兼傀儡术这样的天下奇术,倘若你想杀我阿翁,早就动手了,何至于等到现在?你之所以没有杀他,还这么多年追随他左右,我猜,你的目的应该比所谓的生杀予夺更重要,也更有意义。”
“你看,我说得对吗?”
药王哈哈大笑,孟鸢清真的很聪明啊。
“剜肉刮骨只能用来治疗轻度的腐药,趁腐药没有浸入血液之中时才能起效。可是一旦腐药入血入骨,莫说剜肉刮骨,就是把胳膊腿卸了一样只是治标不能治本。”药王解释。
“你到的时候,想来燕凝潮身上的腐药已经进入五脏六腑之中,回天乏术了。”
“很幸运的是,没有。”孟鸢清又道,“若是腐毒已经浸入脏腑,那么只要他身上哪里受伤哪里伤口就会腐烂,可是他没有。”
燕凝潮因为心灰意冷捏碎茶杯,手中受了伤,可是那个伤口好端端的,没有出事。
所以很走运,燕凝潮的腐毒还没浸入他身体之中,不至于落了个病入膏肓。
“解药是什么。”孟鸢清又问。
“你居然在想这个。”药王又笑了,“你还想着回去救他不成?”
“你知道燕凝潮的身份,还问这个做什么。”孟鸢清道。
燕凝潮是襄王之子,他有事孟鸢清不能置之不理。
“解药我留下了,看他们有没有缘分找到吧。”药王道,“不过难道你没能给他解毒吗?这可不像你。”
“你的腐药厉害,我不是对手。”孟鸢清道。
她还想过燕凝潮是不是除了腐药之外还中了别的毒。
药王道:“我是把腐药的药性加强了,里面还多了一味没药,所以见效更快。”
孟鸢清不语,心想怪不得燕凝潮剜肉刮骨了腐药发作还是这么厉害,但愿他们能找到解药,这样燕凝潮恢复过来也好帮帮曲长靖。
“你要带我去哪儿?”孟鸢清看一眼窗外问。
“这我可不能告诉你。”药王道,“不过你阿翁也在那儿,你可以放心了,他……很好。”
孟鸢清不语,只是药王要去的地方显然有点远,到了晚上夜幕降临还没有到达。
她一路上不说话不休息,只是枯坐在哪儿。
药王用银针封住了她的穴道,她也无法反击药王。
一夜过去直到天边鱼肚白露了出来,马车才停了下来,药王掀开帘子出去,孟鸢清看到外头也只是寻常村落,而且人烟稀少的样子。
药王不会住在这样的地方的。
加之药王没有让他下车,孟鸢清猜测药王是有事。
孟鸢清竖起了耳朵,听到外头风声送来了几句人声。
药王在和别人交谈。
外头一个破落的棚户之下,一个穿着土黄色衣服的人站在那儿,他的头上戴着西戎士兵的头盔。
“国师何故离开长平关。”
“长平关现在被大燕军队攻打,朝不保夕,我离开很正常。”药王欣然道。
那人惊讶,可是声音却不起波澜:“国师这是何意?难不成你在戏耍我们?”
药王笑了两下:“我怎么敢?我现在可是在西戎的领土,哪敢做什么不忠可汗的事?”
“那长平关……”
药王不以为意,只是意味深长地说道:“罕离无能,仗着可汗宠爱卓珍便无理取闹非要前来带兵打仗,可汗也依了他……”
那人也是聪明人,立马明白国师的意思,点点头一笑:“国师有心了,只是可惜我这个弟弟,要是长平关不保,不知道可汗会怎么收拾他。”
“等不到可汗,大燕的曲长靖不会放过罕离的。当然,他也不会杀了他。”
曲长靖还要从罕离知道他和孟鸢清能请也饿了消息呢。
“只是可惜了,罕离并不知道我住在哪儿。”药王遗憾道,“可汗也不会为了他拿孟清野出来交换。”
那人却很高兴:“只怕到时候还要委屈藏云,可汗还要辛苦他出来打仗。”
“要是皇子担心藏云皇子的安危,我可以出手相助。”药王笑道,“帮助聪明人,总比帮助蠢人要好。”
“国师不累吗?”那个皇子问道。
药王露出点无奈的表情:“没办法,既然我身为国师,就要为西戎效力不是吗?只是我若施展天术训练鬼兵,到时候功力受损太大,便没法替可汗延年益寿保持青春了。”
那个皇子道:“国师,你的身体和可汗的身体为重,打战这种事,应该交给我们去做才对。”
“藏云带兵很厉害,不用劳烦国师训练鬼兵。而且,我想他也不会领你的情。”
“那就没办法了。”药王故作惋惜,“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有兵尽快去支援长平关,早一点去曲长靖未必能够攻下长平,那么,罕离也能够得救。哦,说不定藏云还能以此立功。”
那人一笑:“只可惜啊,藏云与他这个弟弟素来不和。唉,苦了罕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