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风到的比预定的日子还要早两天,他是连夜进的城门,守城的士兵验过他的身份后才放了他进城。
不过沈轻风也只带了夫人进来,行李也很少,除了换洗衣服就都是一些药材等物。
看样子他真的是归心似箭了。
沈轻风回来的第二天孟鸢清就和曲长靖去护国公看望他了。
这一路上沈轻风日夜兼程,看起来憔悴不少,沈夫人看起来也是非常疲惫不堪,只是护国公见到了儿子儿媳高兴不已,满面红光。
虎儿双儿许久未见父母,也是高兴得不行。
“我来的路上听说了。这段时间京城竟然发生了许多大事。”沈轻风道,“现在想想都令人后怕。”
“都已经过去了,而且你回来了,也正好辅佐殿下。”曲长靖道。
“我虽然比你们年长许多,可是我在京城住的日子还比不上你们,要说辅佐,我也帮不上你们,现在西戎已经稳定下来,也只有北疆的事了。”
他这次回来就是为了照顾护国公最后一段日子,只怕护国公哪日去了,他又要立马回北疆了。
“只不过你们。”沈轻风面色凝重,“你们怎么把大权都落入了燕凝潮他们手中。我知道你不擅长这个,只是这种时刻你们该多多培养自己的势力才对。眼下京城禁军你和燕凝潮一人一半,你掌管京郊大军,看似你占了上风。可是襄王苦心经营多年,栽培提拔的手下不少,论到这儿他们的布局远胜于你们啊。”
“更何况,兵权向来是为帝王顾忌的。”
“我明白大哥的意思,只是事发太突然,那时候我还在路上,离京城远的很。再说,你也是知道,我们向来不在这些事上下功夫的。”曲长靖道。
“宫变的时候……”曲长靖看一眼孟鸢清,目光忍不住下滑落到孟鸢清的袖子底下那截被窄袖紧紧包裹的手腕上。
那白皙的手腕上包裹着纱布,底下是一道崭新的伤口。
孟鸢清在宫变的时候病重的很厉害,又被皇后猜忌,自然争不过燕凝潮了。
“人做事不能只看当下,眼光要放得长远,将来的事谁都说不准呢。”孟鸢清笑道。
是啊,将来的事谁能说得准呢。
哪怕你是重活一次的人,也不行。
“你们在这儿歇会,待会好吃饭。”沈轻风笑道。
待沈轻风走后曲长靖又忍不住看孟鸢清的手腕,忍不住伸手摩挲一番。
“好啦,让它慢慢愈合就好。”孟鸢清道。
“以后每个月都要这样吗?”曲长靖问。
“应该是。”孟鸢清道,“以后我手上可能到处都是伤疤,你可不能嫌丑。”
曲长靖叹息一声,孟鸢清又笑道:“不过我放血后身上确实舒服了一些。”
“以后你可得多吃点。”曲长靖笑道。
他们在护国公府把酒言欢一番后就坐车回去了,只是孟鸢清看外头又下了大雪,便要下车在路上走一会儿路。
曲长靖便牵着她的手在街上慢慢走着。
“现在街上有点过年的氛围,前些日子街上都没什么人,全挤在药材铺了。”孟鸢清笑道。
“诶,今年是不是我们在一起难得的开心自在,没有什么烦恼的过个好年。”曲长靖道,“去年这时候我们在燕猛关,也可以说是提心吊胆的了。”
前年曲长靖还在牢里,大前年则有蜀郡匪乱,总之就没哪年是平安无事的。
明明是一个阖家团圆的日子,却偏偏要折腾他们。
“今年虽然有事,可是好歹我们可以松一口气了。”曲长靖笑道。
“不一定。”孟鸢清正色道。
不仅是正色,孟鸢清的脸色甚至有点苍白严肃。
她伸手指了指前头,曲长靖看去,竟然也吓了一跳。
一只硕大的灰鼠,此刻竟然趴在一只喉头被咬断,鲜血淋淋已经奄奄一息的鸡上大快朵颐。
还好绿袅不在这儿。孟鸢清心想。
可是绿袅不在身边,孟鸢清自己也被吓得够呛。
这只老鼠已经不是胆大的问题了,是非常凶悍的问题。
孟鸢清看到那只老鼠,那只老鼠也看到了他们,不但不害怕,还目露凶光,仿佛在说:看什么看,再看我就吃了你们。
老鼠还在旁若无人的吃着鸡,孟鸢清只觉得一阵恶心,她拉着曲长靖的手道:“这些老鼠一定有问题。”
“我把这只老鼠打死。”曲长靖从荷包里取出两星香丸来,这是孟鸢清给他放的,说是可以驱赶蛇虫鼠蚁的,但是被曲长靖开发出了暗器的新作用。
他迅速发出一丸香丸,果真打中那只老鼠,可是没有打死。那只老鼠哀叫一声,然后在原地蹿了一下,竟然瞄准了目标朝他们冲过来。
这老鼠成精了!孟鸢清心想。
曲长靖皱眉,又打出一枚香丸,这回直接打到老鼠的脑袋上,把老鼠都给打懵了。
“好嚣张的老鼠,难道吃了什么仙丹成精了。”曲长靖道。
“未必是仙丹,可能是妖丸。”孟鸢清道,“都说胆小如鼠,从没见过老鼠这么大胆的,想来是有人给老鼠吃了什么。”
“你说药王。”
“看样子他还留了很多惊喜给我们。”孟鸢清道,“辛苦你了,把那玩意……活捉回来。”
“抓死的行吗?”
“不行。”孟鸢清铁面无情。
曲长靖让人弄了一个装蝈蝈的竹笼子,然后硬着头皮过去和这只几乎成精的老鼠搏斗,最后成功把它活捉进笼子了。
这老鼠还不肯放弃挣扎,在笼子里横冲直撞的,看起来非常凶猛骁勇。
“你说,这玩意像不像我们在西北遇见的鬼兵。”孟鸢清道,“精力极其充沛,而且杀伤力极强。”
“把用在人身上的秘药用在老鼠身上?”曲长靖诧异,这效果会是什么样。
“人那么大一个,要用秘药肯定要很多药,可是老鼠小小一个,用得药也会少了很多。我看药王是明知前路没有了指望,破罐子破摔了。”
“现在怎么办。”
笼子又剧烈颤抖了一下,曲长靖忍不住把笼子放地上,皱皱眉。
这一只就这么厉害了,多来几只,岂不是家禽都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