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再过这样勾心斗角一言一行都要斟酌再三的日子了。”
孟鸢清的话让凝泽沉默深思了许久。
屋内一阵寂静，凝泽低着头心里盘旋着一个想法:既然如此，就让我来做你们的靠山吧。
这个想法并不是现在才出现的，当燕凝潮告诉他孟鸢清决定要和曲长靖归隐的事后，凝泽就有了这个想法。
“凝泽，你能体会我的心情吗？”孟鸢清问。
凝泽不能，可是他也不能为难孟鸢清。
“那要是你们归隐之后西戎北疆，又或者大燕哪个地方出了乱子，他们解决不了该怎么办？”凝泽又问。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和长靖会回来的。”孟鸢清道，“凝泽，我答应你:一等你坐稳了江山再走；二倘若大燕遇到了危险，我们会回来。”
孟鸢清随即尽量轻松一笑:“只要别到时候我们出现了，你却不信任我们了就好。”
凝泽笑了一下，那笑容带有一丝狡黠。
他道:“鸢清姐姐，你放心，我会一直信任你们，一直保障你们……的。”他把中间一些想说的话给省略了。
凝泽想说的是会保障他们的荣耀地位。
他有办法。
凝泽甚至想，说不定他还有办法把孟鸢清和曲长靖留下来。
孟鸢清可能没想到，她面前这个一直被她当成小孩子的我，第一次做出一个可以算得上“权谋”决定，竟然是用在他的师父也就是她自己身上。
凝泽带着点得意的想到。
“那我们现在回去把手帕和玉佩拿回来好不好？”孟鸢清微笑道。
紧接着孟鸢清一句话就给凝泽泼了盆冷水。
凝泽愣愣地摇头:“不好。”
孟鸢清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变得苦涩了，她忍不住问道:“为什么？”难道她刚刚白说那么多了？
孟鸢清其实已经猜到了，凝泽对燕姝这么做无非是逼她说出自己要归隐的事。因为她一旦和曲长靖走人，他日燕姝入宫做了妃嫔，指不定要生出什么事来。
既然她喜欢燕姝，那自然不可能看着她有危险的。
凝泽可能没有想到，他和燕凝潮想得天衣无缝的计划轻而易举地被孟鸢清拆穿了。
“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来的道理？”凝泽的理由如此充分。
“没关系的，收回来可以的。”孟鸢清道。“除了我们也没人看见。”
凝泽还是摇头:“我都告诉她要她做我媳妇了。”
孟鸢清真是内心崩溃了，她强颜欢笑，扯着嘴角认真严肃又有些滑稽道:“凝泽，别胡闹。”
“我没有胡闹。”凝泽道。
“皇后……”孟鸢清想说皇后肯定会让汤家人做太子妃的，凝泽要是抗拒她的意思让燕姝做太子妃，那孟鸢清估计会连夜打包东西跑。
这种恩荣她不想要。
“我知道，我的太子妃一定会是汤家人，没关系我不在乎。”凝泽道，“可是还有太子良娣呢，还有一个位置我留给她。”
“凝泽，别胡闹。”
“我没有胡闹。”
二人重复了一遍这个对话。
孟鸢清深吸一口气:“燕姝她做不了你的太子良娣的，她……”
“她怎么了？”凝泽打断孟鸢清的话，“她长得挺漂亮的啊。”
诚然燕姝虽然不是什么沉鱼落雁之姿，但也是个小家碧玉的美人了，一身白皙皮肤，脸型也好。
可是皇宫哪里会缺美人？远的不说，光说之前那场宫宴，里头的小美人各个都比燕姝强。
“凝泽，你是不是为了留下我们所以要让燕姝进宫？如果是这样，那你就是胡闹了。”孟鸢清道。
凝泽内心:……
“我没有胡闹。”凝泽道，“鸢清姐姐，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了，让燕姝做我的良娣是我深思熟虑过的。”
“那你把理由说给我听听。”孟鸢清道。
“第一……她是你的妹妹，这个身份做我的太子妃都够了，何况是一个良娣。”
凝泽还真会计算。孟鸢清忍不住一笑。
“凝泽，燕姝做不了你的良娣的。”孟鸢清道，“她的父母只是一个京城开饭馆的，这样的身份怎么能做你的良娣呢？”
凝泽张嘴，孟鸢清立马用食指堵着他的嘴巴道:“凝泽，你要是说给她的爹娘封一个诰命让他们做官的话，那你就是逼我给人做靠山。”
万如意李大千能做什么官？以他们的性格一旦飞黄腾达指不定闹出什么事来呢。
“而且，你的良娣位置要留给双儿的。”孟鸢清道。
凝泽闻言诧异了一下:“什么？”
双儿要做他的良娣？
这这这……难以接受啊。
孟鸢清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问:“你不知道？”
凝泽摇摇头，他完全不知道。
“双儿之前也参加了宫宴啊。”孟鸢清道。
“那不是因为虎儿吗？”凝泽道。
他的重点都放在自己的那帮子表妹和燕姝身上了，至于双儿他只想着是虎儿的妹妹，虎儿是他好朋友，那么双儿也可以是他的朋友。
凝泽一时间难以接受自己最好的朋友的妹妹要给自己做良娣这一事情，以至于大脑有些微微晕眩。
孟鸢清好像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了，眉毛眼睛都快挤在一起了。
“凝泽，不管怎么样，燕姝做不了你的良娣，你回去把手帕玉佩拿回来好不好？”孟鸢清几乎是在哀求凝泽了。
凝泽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有些浑浑噩噩的跟着孟鸢清一起出去了。
她觉得事情已经解决了，心情也好了，脚步也轻快了。
曲长靖看到孟鸢清面带微笑就知道事情谈妥了，脸上也浮现一个微笑，他上前两步牵着孟鸢清的手道:“饿了吧，可以吃饭了。”
孟鸢清低头看向凝泽，曲长靖发现他好像不太对劲，好像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于是困惑地看向孟鸢清。
凝泽在旁边坐了一会儿，燕姝在对面面带羞涩的微笑，看起来还挺可爱的。
孟鸢清把帕子包着玉佩递到凝泽面前，凝泽看了一眼却迟迟不伸手去拿，过了一会儿才伸手去够，可是手到了空中又停了下来然后缩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