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泽怀里抱着一堆小吃食在人群中寻来找去,当她的脖子快要僵住,正要张口骂人的之际,吴丽君连跑带颠地过来了。
今天是星期天,厂俱乐部放映电影。吃完晚饭的人们,都陆陆续续地集聚到俱乐部门前等着入场。
“你可不能骂我哟。刚刚卸了一车的货,累得我的双腿都没了知觉了,完事儿我就来了,一刻也未耽误。”说完,喘气拍着胸口,接着拍肚子。
李香泽斜视吴丽君的手,半天才不无讥讽地把手里的面包和香肠递了过去。“吃吧吃吧。把手拿开,可别让人误会你那儿咋的了呢。”
“死样儿。好话到了你嘴里他咋就变了味儿呢?”吴丽君边拆包装边骂着李香泽。
“小人一个!“李香泽咬着点了下吴丽君的额头,接着递过去一瓶饮料。
吴丽君又吃又喝,毫不客气。
江林工人俱乐部位于商业区的对儿,二号路从它的左侧通过。俱乐部是座两层楼房,座西向东,门前的操场可容纳百人同时运动。江林职工的娱乐生活搞得有滋有味儿,每周一场电影,棋赛、诗赛、球赛,一年中要搞几次,年终各单位还搞文艺汇演。
今晚放映的电影是《望乡》。
俱乐部的小门六点三刻准时打开了,两名彪形大汉一边一个站在仅仅容许一人通过的小门两边,边吆喝边麻利地收检着入场的门票。
吴丽君嘴里嚼着,手里拿着,也跟着你推我拥的人群往门口挤。
李香泽看了会儿,上去把始终也没挤进去的吴丽君拽了出来。“你是想被噎死呢,还是想让人把你踩死呀?等他们都进去咱们再进吧。”
“我想早点儿坐下,稳稳当当地享受嘛。”瞟着李香泽怀里的东西,她不无贪婪地说。
“放心好了。除了这包瓜子,其余的都归你。”
“算你有良心。”咭咭地笑。
李香泽冲吴丽君翻翻眼皮,然后换上笑脸,从衣袋儿里掏出一只小瓶笑嘻嘻送了上去,吓得吴丽君一大跳,老鼠见猫似的躲到一边嚷嚷,“你饶了我吧,一场同学你不能这么对我?啥事都是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的,我已经替你干了两回了。老天爷!你咋还不知足哇?那天我刚到她家的大门口,还没等推门呢,萧帆就抻着懒腰出了房门,看见我像看见了贼似的,吓得我撒腿跑了,拐过墙角才敢回头。你猜怎么着?他还站在大门边。香泽,他指定认为我要偷他家的东西呢,这多侮辱人哪?气得我当时就想摔了那个该死的瓶子,后来又想,既然答应了你咋的也得办到,就硬着头皮等那个浑小子走了才进了院门。所以,你千万万千不要再开口了,否则别说朋友,同学也没得做了。”
“那咋办?还有四只,他明天就回来了,要知道我没完成任务,他非骂死我不可了。”
“他也是的,干吗不一次都送了?新媳妇放屁——零揪。这不是存心难为人么?”
李香泽噗嗤笑了。“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跟谁也不许说呀,特别是他,万一走了嘴,同学做不成了。”
“好好好。你说。”边点头边答应边捣腾李香泽怀里的吃食。
“他让我每天送一只给她,这样,等他回来正好送完一千只。”
吴丽君忽然住了手惊问:“可你叫我——”
李香泽稳稳当当地说:“我可不能听他的,那样做多危险哪?你看这样多好,两次就送出去九百九十五只。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却不知。嘻嘻……她也不知。嘻嘻……”
“你笑得太早了。等她和他捅破了那层纸儿你可就惨了!”
李香泽微微怔了下,然后无所谓地说:“到那时再说喽,反正现在我完成任务喽。”
吴丽君斜着眼笑。“完成任务喽?那是什么?”指着李香泽手里的小瓶问。
李香泽一下子蔫了。
“你也有病。那天干吗不一起给我?”
“昨天上午才收到的嘛。”哭唧唧,扮小可怜儿。
“说你有病一点儿也不假,那天今天有什么区别?凑够了数一次送出去多好。”
“那哪行?花花绿绿的一大瓶子,很容易被母亲大人发现的。可恨的是他再三叮咛不许让任何人看见,除了我。”
“死脑筋。谁让你放在家里了?”
“我又没坐办公室,难道放在工具箱里不成?”
“对嘛。”
李香泽摇摇头。“晚了。你就再帮我一次呗,一个区住着咋的也比我容易得手。你帮了我这次,吃的穿的随你点。”
吴丽君扔掉包装袋,拍拍手掸掸衣,一本正经地说:“条件的确很诱人,我也真的想帮你。”接过那只小瓶慢慢转动。“要不这样,我大大方方地送给她,并向她坦白一切,如此,你不仅没有失信于他,我也洗清了小偷之嫌了。”
“我倒想这么干哪,可恨的是李勃然非打断我的腿不可呀。”说完要回小瓶,嘟着嘴犯难。
看着好友作难,吴丽君冲动的想要回去那只小瓶。
“哎,你俩进不进了?不进锁门了。”门边的大汉大声喊道。
“妈呀!这人啥时候都进去了呢?”吴丽君傻乎乎地嚷嚷。
李香泽没理吴丽君,大步朝入口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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