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紫玉住院期间,陆琛总是在无人的时候悄悄地去探望她。可是每次到了医院,他不是站在她病室的门外,就是停在她病室的窗下,一次也没敢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他怕见到她那宽厚的目光,怕听到她那毫无怨气的话语,怕碰到她和那个讨厌的人含情脉脉的样子。他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扔了那把刀子?就是那把臭刀子,让他永远地失去了她。那个人虽然放了他一马,不仅保住了他的前途也保住了他的名誉,但是,他却一点也不感激他,反而更加的怨恨他。他倒期盼他来血债血偿,就用那把沾着萧紫玉血迹的刀子剖开他的胸膛给他个痛快,如此他会非常地谢谢。qb5。他的!
萧紫玉一天天地痊愈,陆琛却一天天地颓丧,班也不正经上,除了一根接着一根地吸烟就是用酒精麻醉自己。一天下午,好友张雷打来电话,约他晚上下班去喝酒。有酒喝是好事,如果是两个人喝,那不仅是好事还是美事了!他欣然答应。下了班便直接到了张雷的家。
张雷两口子非常的热情,妻子田净去炒菜,丈夫张雷去买酒。六个菜很快上了桌,二锅头也斟满了杯子,两个朋友相对而坐,举杯同饮。东拉西扯一大阵,张雷话锋一转开始劝解好朋友。
“世上的树有无数棵,你为什么非要吊死在那棵树上呢?”
陆琛立刻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想也未想就答:“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她就那么好么?十步之外净芳草啊。”
“世上没有一种语言可以形容出她的好。曾经沧海难为水呀!”说着干了第四杯酒,锐利的目光中容着肝肠寸断的影子。
“可惜呀!用不了多久她就是别人的老婆了。”慢慢给他倒酒,故意用话刺激他。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最终还会属于我的。”抓起酒杯一口喝干。
“破坏别人的家庭,你可要遭受世俗的唾弃呀。”
“无所谓。为了得到她,我愿意承受任何侮辱。”
张雷摇摇头。“真是死心眼。即使你强求到手,你以为你就会幸福么?强扭的瓜可不甜哪!老朋友,得放手时就放手吧。既然你这么钟情与她,干吗不祝福她呢?”
“我做不到。没有她,我活着也等于死了。”用拳头使劲地敲着头,眼泪刷刷流了一脸。
田净马上递过来一条毛巾,张雷立即倒酒,两口子配合得相当默契。
“来来来,吃菜。从现在起咱不唠那些烦心事。”张雷忙忙叨叨地给陆琛夹菜,心也忙忙叨叨地想——算计一个心力交瘁的痴情人一定会损寿。可是,表哥的恳求不能不答应,表妹的痛苦不能不排解。陆琛啊陆琛,希望你过了今晚就能把萧紫玉给忘了。
一瓶二锅头很快见了底,第二瓶酒刚刚打开,屋门吧嗒一声,赵野玫走了进来。
“哎呀,小玫,今晚咋有空儿来了?”田净放下正织着的毛衣,过去拉住赵野玫嘘寒问暖。
赵野玫不自然的眼波,飞快地在陆琛蓦然沉下来的脸上扫了一下。“嫂子,有客人哪。”
“哪来的客人,我朋友。你不认识么,咋不打招呼呢?”张雷半嗔半怪地给赵野玫制造机会。
赵野玫微微忸怩一下,接着笑了笑。
陆琛厌恶地盯着赵野玫,赵野玫冲他点头他却像没看见似的,弄得她的脸呼地红了。
田净马上把赵野玫拉进了小屋。
陆琛转动有些僵硬的脖子问张雷:“她咋来了?你咋认识她?”
张雷漫不经心地答:“她是我表妹。跟田净很合得来,常上俺家来玩。”
陆琛就此闭嘴,只一杯杯地往嘴里倒酒。十分钟没到,他就趴在了桌子上。
张雷把田净叫出来,两个人看着陆琛默默站了会儿,然后把他弄到了小屋,放到事先准备好的褥子上,脱去衣服,盖上被子。出来时,见赵野玫在地中央走来走去,张雷半是懊恼半是不耐地说:“小玫,为了你,表哥把良心和道义都喂了狗。从此以后,我可能会失去这个朋友了,我可就这么一个好朋友啊!你好自为之吧!”
“小玫,机会只有这一次,做不做你自己拿主意。我和你表哥去舞厅溜溜腿。”田净说完,拉着沁着头的张雷出了门。
赵野玫像作贼似的进了小屋,随着门在身后轻轻关上,她决定做。小心翼翼又慌乱不安地走上去,伸出有些颤抖的手去抚摸陆琛通红的脸,然后,她果断地脱衣上了炕。
陆琛穿着漂亮的礼服,挽着盛装的萧紫玉走进满是宾客的礼堂。……交杯酒喝过,新郎新娘被推进了洞房。
赵吉的计划成功了。
张雷和田净回来时,赵野玫已经走了。
陆琛在昏昏沉睡,睡相很安详很疲惫也很满足。
张雷和田净互相呆望一会儿,然后心事重重地上了炕。第二天,两个人早早地起来了,张雷面沉似水坐在沙发上抽烟,田净坐在炕沿上低头沉思。
快七点了,陆琛拉开小屋的门出来,不好意思地冲张雷咧下嘴,“对不起!打扰了一宿。”说完向屋门走去。
“陆琛,你这个混蛋!亏我拿你当朋友,你竟然这么无耻!你对得起谁呀你?”张雷怒火冲天,指着开门的陆琛大骂。
陆琛慢慢回头,沉着脸说:“我不是说了对不起了么?”
田净呼地抬起头质问:“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吗?你倒挺会捡便宜呀?”
“喂,我不就是喝多了在你们家睡一宿嘛,干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一句对不起还不行的话,那好,今晚在桥头饭店我请客赔罪总行了吧?”一场朋友,为了这么点小事又骂又吵的,真没意思!
“别装蒜了,你自己干的事难道都忘了?想占完便宜拍拍屁股就走人么?告诉你,办不到!今儿你不给我个满意的交代就甭想走出这道门。”张雷凶恶地冲过去,砰地关上陆琛推开的门。
陆琛又气又恨地喊了起来,“我占了啥便宜了?今天你不给我说清楚,就是让我走我也不走喽。”靠在门框上,冷冰冰地看着气得脸色煞白的张雷乱走。
“嗬!你还来劲了是不?”田净跳到陆琛跟前,捂捂扎扎地指点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王八蛋你装啥傻?没有那弯弯肚子你别吃镰刀头哇?喝了两盅猫尿壮了你的狗胆,把人家大闺女给糟蹋了还死不认账,你还算人吗?你说,你让小玫今后咋有脸出去见人?将来怎么嫁人?”
仿佛兜头砸下来一块大石头,陆琛完全蒙了。手中的衣服噗地掉在了地上,腿也软了,舌头也卷了,翕动了半天嘴唇才哆哆嗦嗦惊骇地问:“你,你是说我把她……”蓦地,他想起那个销魂的梦,身子立即由弱至强地战抖起来,脸色也在瞬间变得煞白,双眼呆滞,额头慢慢爬出许多细密的汗珠。
张雷过去捡起地上的上衣,把傻住的陆琛拽到沙发边摁坐下,然后一脸悔恨地讲了他们两口子编的瞎话。
“昨晚你喝醉了。北山那么远,这儿又有地儿,就没送你回去。刚把你安顿好,田侠就哭咧咧地来了,说她哥嫂又掐起来了,把电视机都砸了。你想想,大舅哥两口子在那边玩命,我这个妹夫哪能不管呢?可你偏偏又醉得离不开人,没法儿,就让小玫在这儿看你一会儿。谁知你……咳!我们回来时小玫正在哭,身上的衣服都扯烂了。老弟,对不起你的人是萧紫玉呀,可你却拿我表妹来泄愤泄欲?咱哥俩是因为情投意合才交往了这么多年,没想到你酒后竟干出这么缺德的事?你害了一个清白的女孩子,一个姑娘家,把贞操看得比命都重啊,你说该怎么办吧?”
陆琛像个木头人似的,无神的眼珠恍惚地看着张雷一张一合的嘴。
张雷把陆琛数落够了,然后送他回了家。当着陆清林夫妇的面,他又把那个瞎话说了一遍。
陆清林像被人抽了记耳光,王文芝也似被人当街捉了赃。两张满是风霜的脸,顷刻之间变成猪肝色,两张没有血色的嘴纷纷吐着羞愧的语言:“一定会负责。绝不能让人家姑娘受屈。”
走出陆家大门,张雷忽然像个失去弹性的皮筋,沁着脑袋,拖着后脚跟,仿佛是个去接受死刑的囚犯。
陆清林脸上的紫色演变成了青色,咣当一下躺在了炕上。
王文芝坐在炕沿上,默默地垂泪。
陆琛像个入定的老僧,坐在沙发上呆望着一处。突然,他被震住的思维恢复了正常,从昨晚到现在,一幕幕清晰可见,经过他恐惧的核对,最后他怒不可遏地举起拳头砸在了茶几上——自己被算计了!被相交十多年的朋友算计,这是多么残忍的事呀!满腔愤恨立时化作了行动,他百米冲刺一般出了家门,直奔张雷的家而去。
张雷家的大门二门三门全都开着,仿佛知道陆琛会来,并且为他的到来而清除了所有的障碍。两口子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坐着的满面羞愧,站着的惶恐不安。
陆琛痛心疾首地质问,坐着站着的人都愧疚得无颜以对。恼怒之极的陆琛一把抓起张雷挥拳就打,“王八蛋,你竟然算计我?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这么坑我!从今天起,我跟你恩断义绝。你转告那个贱货,别想用这么卑鄙的手段逼我就范。她可是自己上赶着让我干的,一切后果就该她自己承担。不知羞耻的,世上的女人都死绝了我也不会要她,你就让她死了那条心吧。……”他狂怒地喊着骂着,又蹬又踹一阵,在田净贼呼呼的哭喊中,他跌跌撞撞地跑出张雷的家,边跑边恶毒地咒骂着自己。
陆琛没有回家,他直接奔向了职工浴池。在一池子清水里,他把自己的身子又洗又泡又搓,足足弄了三四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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