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但说无妨。”张天养知道此事没有那么容易的,这可是二百多万个金币啊。
“我府中有丹青师,你若交代他们画清楚了黑玫瑰的样貌,便可。”镇南王拍拍手掌道,“来人啦,请那丹青师过来。”
片刻,便有一个耄耋老者走了出来。
这个老者神态萎顿,胡须头发皆白,看上去年纪应该很大。而且看到此人走路的时候,尤为担心,生怕他一不小心丢掉了性命。却只不过,此人那浑浊的眼神中有异彩闪动,仿佛能看到人的骨子里面去。张天养被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便觉得整个人如同赤.裸裸地站在他的跟前似地,仿佛所有的秘密都藏不住。
此人走路极慢,每一步都十分费劲,他的手上拎着一个古朴的盒子,不知道是用来干嘛的。
张天养将意识散发出去,探到老人,却是被一团氤氲的雾气给抵挡住,仿佛精神力根本无法包裹此人似地。
那老者扭过头轻轻一笑,整张老脸的树皮般的皱纹舒展开来,不知道为何,张天养有种惊心动魄的荒谬感觉。
如果自己现在的心境是小溪清潭,那么这个老头就是汪洋大海。一股渊淳岳峙的神态油然而出,不经过岁月和意境的打磨,是断然不会有着如此的神态。
从镇南王府外开始,一直到现在,张天养第一次有点感觉彻骨的寒冷。
这个老头,实在是太古怪了!
等到老者好不容易走到王爷的跟前站定,镇南王立即起身说道:“此人为我天雷帝国的第一丹青大师梵高,为几代君主都做过御真画像,也是我镇南王府中的客卿。”
镇南王语气极为恭敬,似乎也有点害怕这个老头。
大家议论纷纷,在太庙大殿上挂着几幅先帝的画像,尤为传神,他们都有幸瞻仰过,仿佛先帝亲临似地,画中人物栩栩如生,那帝王的威严不自觉地透过画弥散开来,让人忍不住跪拜。想不到历代君王的御真画像,全由这一个老者所画。
大家敬佩之余,又有些感慨,所谓真人不露相,说的就是这个道理罢。
“王爷谬赞了,小可只是一介画室,难登大雅之堂。”那老头说话极慢,仿佛每一个字需要用尽力气才能说得出来,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梵高大师不必谦虚,那位是刘伯爵,我想请大师帮我做一副画来。”镇南王恭敬地道,“还望大师能够成全。”
“唔,可以。”那老者简短地道。
随后,他便慢悠悠地打开那个造型古朴的盒子。想不到,那盒子之内另藏乾坤,一支看上去比寻常笔大上不少的大笔。此笔笔杆不知道是用何树枝打造而成的,三股树枝纠缠在一块就像三条游龙拧在一块,笔杆末尾上有一个金线扣着,而笔尖上的毛既不是羊毫也不是狼毫,带着一丝灰黑色。而盒子里面除了那支大笔之外,还有很多颜色不一的燃料,基本上世界上所存在的各种颜色,在盒子里面都能找到。
“谁是刘伯爵?”那老者微。^眯着眼睛轻声问道。
“是我。”张天养站起来笑道,“今日有幸见到帝国第一丹青大师,实在是荣幸至极。不过,我心中有个疑问,梵高大师有什么能力画出人心中的形象?”
“哦?看来刘伯爵对老头儿有点不信任,那没有关系。”那老者呵呵笑道,忽然动作变得快了起来,伸手一探,那支大笔被他握在手中。
此笔一在手,那老头像换了个人似地,眼睛不再浑浊,而是清明无比,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张天养,便铺开一张羊皮纸。
沉思片刻,老者念动了几句隐晦拗口的音节。
陡然,那支大笔发出金灿灿的光芒,原本安静摆放在箱子里面的几个颜料盒子兀自飞到空中。
大笔笔尖一沾那颜料,竟然不需要人手控制,独自在羊皮纸上游走了起来。下笔如有神,笔尖一蹴而就,丝毫不停歇。每当笔尖蘸那颜料的时候,便有一股澎湃的元素之气像涟漪一般扩散开来。
这种作画方式让人觉得心惊,那老者的实力深不可测。就连一向无所顾忌的黑玫瑰都面色难看,似乎无法看清楚这个老者到底实力是何等级。
那老者面色严肃,原本灰白的脸庞变的红润起来。只见他嘴唇翕动,念动着一连串的音节,那只大笔就随之音节游走,或是勾勒或是点缀,一股肃然之气不知不觉地弥散到整个大厅,那羊皮纸上,张天养的形象正在慢慢成形。
众人不说话,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一个动作或者声音,就打扰了这个丹青大师的作画。其实,他们是被老头瞬间散发出来的意境所震慑,而不由自主地沉溺到当中。
那支不知名的大笔,犹如一柄最灵活的武器,不但下笔精准,而且每一个勾勒都比人类要沉思很长时间。
时间悄然溜走,随着那大笔缓缓上色的步骤,张天养的形象也越来越鲜明,也越来越传神。
到最后,那老者忽然大喝一声,亲手抓住那支大笔,动作飞快地蘸起几种颜料,在空中快速地画着一个个古怪的符号。
那几个符号,张天养虽然不认识,但是却古朴难辨,像是上古文字。一股厚重的历史积淀扑面而来,似乎要将人带到意境当中。
张天养的眼睛何其毒辣,那老者挥笔速度看起来虽是不快,但是却卷起一道道残影。那不是不快,而是因为太快了,外加上频率的回复,所以看上去很缓慢。
在场不少人实力不俗,自然也是看出了这玄奥之处,心中无比骇然,想不到一个老头儿竟然比魔战士的速度还要快。
随着那一个个古怪的符号冒着光芒印记到羊皮纸之中,这幅画便完成了。
画中的张天养极为传神,出尘飘逸,三缕美须仿佛没有风都在摆动着,特别是眼中的玩世不恭和傲然的神色一并勾勒出来,没有丝毫的偏差。
大家看看张天养再看看这幅画,只觉得这一人一画犹如一体,根本没有丝毫的偏差。而且那画中的张天养几欲要走出来了一般。
大师果然是大师,其刻画上的造诣不是寻常画家所能比拟的。
“哈哈哈……好,好。”端木无极老怀欣慰地哈哈大笑,“不知道刘伯爵你,现在相不相信大师的实力?”
“相信,绝对相信。”张天养苦涩一笑,这老头做的画,似乎是另外一个自己。唯一不同的是,那画中的人物把自己的一丝嘲笑和骄傲给刻画出来。
难道这个老头能读懂人心不成?抑或者是,他发现出了自己是假冒的,所以用那嘴角的嘲笑来讽刺自己?
这个老头,一定是不世出的高人,恐怕实力远在天雷五圣之上。特别是老头的那一双眼睛,时而浑浊无比,时而精亮的让人胆寒。
“既是相信,那还请梵高大师作画吧。”端木无极挥手道。
“是!”那老头不说话,只是轻轻地挥手。
那支不知名的大笔笔杆尾部的金线忽然发出金光,笔直地对张天养射了过来。
暗道不好,张天养想要躲避开来。却没有想到,那金线似乎是有生命一般,轻而易举地就算准了张天养的动作,依旧轻描淡写地直接没入了张天养的脑袋。
随后,那道金光消散掉。
一阵锥心的疼痛犹如风暴般席卷过张天养的意识之海。张天养心中骇然,自己武道上的造诣身形竟然躲避不过那道金光,这种感觉仿佛面对难以匹敌的高手,就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张天养知道,那金线虽然消失,但是却有一根若隐若现的诡异光线将自己的意识之海与那支大笔连接了起来。
现在,张天养的视野里面除了那支大笔和那老头,四周一片幽暗,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空间之内。这个幽暗的空间,没有空气没有生命,唯有无边无际的恐慌,一如当时张天养前世灵魂飘荡的次元空间。
“唔,倒是有意思的人儿,竟然有两个灵魂融合在一块。”一个声音直接从张天养的意识之海传来。
“你到底是谁?”张天养微怒道,他实在太不喜欢这种灵魂被窥探的感觉了。
“梵高。”那个声音淡淡地道。
果真如此,张天养心头骇然,一定是那支大笔有古怪,如若不然,自己怎么可能让那老头直接束缚在这里。
“这是哪?”张天养问道。
“一个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你我二人的世界。”那老头悠悠地道,“在这里,我才能窥探到你灵魂最深处的记忆,才能画出最真实的人物来。”
“谁跟你有二人世界。”张天养愤愤地道,顿觉恶心。
“小伙子,你不寻常啊,待我探上一探。”说罢,那老头忽然消失,只是那隐藏的诡异光线忽然闪亮,似乎有什么东西,顺着这光线探了过来。
张天养怎么会让这个老头轻易得逞,立即命令意识之海里面的精神光球王座上的自己下令道。
“夺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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