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河小孩子一般地跳起来欢呼道:“破了,哈哈,破了,终于破了……”
良久,神情平复后,苏星河一把牵起李良的衣袖,将他带到山壁前三间木屋处,伸手恭敬地说道:“公子请吧!”
李良并不推辞,也没有解释什么,径直在苏星河、函谷八友等人的疑惑中,解开此处的上古“朱雀(残)”机关,在此之前,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扫描收集到了另外的三分之一的逍遥派的武学信息,其中包含有正本“北冥神功”,来自于逍遥派的现任掌门人——无崖子。还有各类书画琴棋、医卜星相、工艺杂学、贸迁种植……等信息,就来自于苏星河、函谷八友和里间的万卷藏书了。
李良纵身飞到空中,从屋顶已经打开的“朱雀”图案形成的洞口处,跃至里间。一眼望将进去,见里面只是一间空空荡荡的房间,却有一个人坐在半空。凝神瞧去,看清这人身上有一条黑色绳子缚着,那绳子另一端连在横梁之上,将他身子悬空吊起。因他身后板壁颜色漆黑,绳子也是黑色,二黑相叠,绳子便不容易被现,一眼瞧去,宛然是凌空而坐。
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在此等了三十年,依照先人的阵图,保得残生,不想今生还有心愿达成的时候……”说着语音哽咽不成调。
李良却是善意一笑道:“哦,无崖子前辈可有甚心愿未了么?晚辈李良,依着李秋水前辈和王夫人母女俩的关系,倒是可以帮你达成心愿。”
无崖子浑身一震,一道精光从他眼中射向李良,李良含笑让他打量了个遍。无崖子嘴里喃喃地说:“你姓李?我还有个女儿叫‘李青萝’。”
“这个老混蛋,居然占我便宜。”李良歪嘴愤愤地想着,为了避免他将自己的辈分和关系想岔了,李良赶紧解释道:“得令爱相救之恩,晚辈特意替她找寻生父,以为相报。历经多时,辗转大理、西夏几国,才终于寻得前辈。”
无崖子叹口气道:“如此也是有缘人了。只是老夫残躯苟活……”
李良打断他说:“前辈无须如此,晚辈得益参考于贵派的典籍,融合东西方医学,些许外创内伤,还是有把握治好的。”李良拿出一盒药物,递给无崖子,说:“前辈也精通医道,且看看此药如何?”
无崖子也不推却,打开药盒,放在鼻子下,低头嗅闻,忽而惊喜地道:“这种灵药!这种配伍……”
李良点点头道:“不错,此乃是专治断骨重生、腐肉换新之药。前辈有望直立行走了,不过,武功的恢复就可能不比从前了。”
无崖子激动地说道:“如此亦是意外之喜了,足够了,够了啊……”他唤来苏星河,为他涂抹灵药。
苏星河武功虽然不比两人,一身的医术却是甚高,早已经在逍遥派内冠绝众。为他咔咔正骨,再将灵药涂抹伤处,复又用黑绳“悬挂”无崖子于房梁上,恢复他保持三十年、早已经习惯了的姿势,也避免了更换身体不适的新姿势,导致他的身体本能排斥新姿势而造成的恢复阻碍。
李良没有打扰无崖子安心恢复,系统整理所得信息后,武学推演进度又解封了2%,这次只在十余日后,就再次达到了修炼瓶颈。而他的全身内力真气转换蕴含能量也达到了目前的饱和值——56oo度。
而与苏星河、函谷八友的切磋交手中,各个体用技能的熟练度大有提升,其中外器的“箭法”、“枪法”、“剑法”、“刀法”……等均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只有身体本源的证力之道——“拳法”、“掌法”、“指法”、“腿法”……等,还停留在“登峰造极”的技能巅峰状态。
其中,“轻功”一项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巅峰,只差一个偶然的顿悟或者自行领悟,就能够步入“返璞归真”的境界了。到时,天地任意遨游,没有不可到达之处。也只有此项是系统可以推算、预见的。其余,还需要李良不断地收集信息了。
这一日,函谷八友各自遣散回家,苏星河安排他们通过他们各自的渠道,去打听“星宿老怪”丁春秋的行踪。只留下了苏星河和他后于函谷八友、新收的最多聋哑弟子们,陪着李良,等待无崖子伤势恢复出关。
夕阳西下,松林簌簌,前不久的大雪早已经融化,湿润的林景,映照着斜阳余晖,金灿灿、黄彤彤的煞是好看。就着冷盘、小酒,李良和苏星河谈天说地,两人在某方面有些相似,都是精通众多知识、博学多才的人。聊起来,倒也热闹,只是苏星河就需要时不时地停下,花些许时间思索李良的“新意”,从古到今,从天到地,从衣到食,从医到佛,从械到具……各门各类的知识和常识,还能够讨论得津津有味。
李良正说着:“这下棋之道,要从先秦汉唐说起了。先秦重大道,也就有了围棋,这小小的棋盘,黑白两极阴阳交替,三百六十一颗棋子寓意周天演化,真是道出了宇宙大哲啊;汉唐重功业,于是就有了象棋……”
苏星河不断摇头晃脑,赞叹不已,喜不自禁地嘴里道:“然也,然也……”一副你道出我心声的样子,矮瘦的他被风一吹,宽松的武服直晃荡。让人不禁想到“沐猴而冠”的词语。
两人又从棋道上的“闲子”、“弃子”,说到了兵法阵图,谈到三国时的诸葛亮的“八阵图”,再由八阵图聊到他的木甲、机关术,也就是传说中的“木牛流马”……
一声舒意地放肆大笑声,打断了二人对于上古机关术和木甲术的争论,苏星河开心地扔下李良,起身跑向木屋,顺着李良打开的入口进到里间,现李良已经不知不觉地早他一步进到里间,与无崖子热烈地聊着。
苏星河愣愣,甩甩头,抛开对李良武功的震惊,高兴地上前扶住站立行走的无崖子,嘴巴张了几张,无言地泪流满面。
却听到李良说道:“前辈的恢复依然很好了,只是经过三十几年的伤痛折磨,大量地精气流失,生机的损耗实在太严重了,今后要好生调养才是,不然,最多只有五年的寿命了。”
无崖子笑着说:“这也要多谢李公子赠药之恩,才能够让老夫再多活几年啊。原来能够撑过三年就是幸运了。呵呵……”
李良道:“前辈倒是豁达……”
三人一起运起轻功来到外面。无崖子眼眶湿润地看着落下半个身子的斜阳,深深呼吸着外间清新的空气。苏星河擦擦泪水,撤去冷盘、小酒,赶紧安排晚宴,忙碌着。
李良说道:“不知道前辈还有何心愿,晚辈必定致力协助。”
无崖子苦笑摇头说:“李公子……老夫原本是想收你作为关门弟子的,只是你的武功自成一家,浑然天成……老夫却是无颜乞做师长了……”
李良沉吟一番,说:“晚辈只是略有所得罢了,最初还是令爱为我启蒙,武者之途甚艰,正如前辈所说,唯有师法于天地自然,才是最能够悟得高深绝学的。前人成法,都只是可以作为借鉴,触类旁通罢了。”一番话,说得气势十足。
无崖子听着,眼中不时闪现热切的光芒,不时点头,最后向李良深深一辑,拜谢道:“今日听得公子一言,他日有所得,必是得益于公子……”
李良闪身让过他的拜谢,说道:“令爱与我有救命大恩,前辈不必如此见外,只是愚夫偶得之浅见罢了。”
无崖子没有再坚持下拜见礼,反而转问起他女儿和李秋水的日常生活细节琐事。李良事无巨细地缓缓告之。
良久,无崖子老眼精芒隐去,泪花模糊视线,云雾朦胧的眼眶内闪烁的只有悔恨心酸、爱恨交织,不再是那个能够叱咤风云的江湖大能,曾经的逍遥派掌门人的威严不存半丝分毫,只有远离**、爱女的为人夫父的辛酸落魄。看着他俊朗光洁的丰姿,衬托出说不尽的哀思样子的矛盾观感,有种让人说不出的心酸难受。
李良对他的原先的鄙夷印象,不禁有了些许改观。不过,他老人家的丰富感情,却不能理顺感情线,也侧面证明了他的多情近似无情的处世风格,他要是一个皇朝帝王,后-宫佳丽们肯定是得爱而后望穿秋水的终身凄凉。
李良某方面来说与他一样,都是爱慕了一个接一个的美女,但是区别是李良的女友们会在分手后,还能够与他如若朋友、知己一般;而无崖子爱恋的前后,都是一锅糊涂乱粥,不得安宁,他被劣徒丁春秋所害半身不遂,隐藏擂鼓山,也有避开混乱的恋爱战场的因由在内。李良和无崖子都能够清晰地看清这个局面,不同的是,两人的应对办法天差地别,前者可以积极面对,后者就是消极退避。
天生的性格冲突,导致李良看不起无崖子,鄙视他。但是李良也只是面对无崖子时,隐隐感到抵触,直觉般的不喜欢这个人。反而并没有从性格上分析原因何在,他也不会刻意地去分析、调查不喜欢无崖子的原因。
这也是遇到男人和女人、朋友和敌人、熟人和陌生人时,一般正常人的行事习惯。除了对其有所求,也不会有人专门去考虑为什么要与人成为朋友,而刻意地接近某人与他成为的朋友,又有几分“朋友”的真谛呢?
反而遇到女人,特别是美女时,男人就会花费心思去琢磨、分析、研究她的一切……
现在这个场景里,李良对无崖子的鄙夷、不喜欢,也因情势展,受到无崖子深刻悔恨的感触,对他着实改观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