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随着那宫女来至陌归宫中,
其间花烛红蕊,拾衣生香,再就镂空栏隔,窗纱映透,而又细密无间,无虫无尘。
“娘娘于此稍休一会儿,陛下即至。”我终于被方才在门口等待已久的宫女们小心搀扶至里间床沿边安坐下,然后其又对我复而如此交代道。
我只点头应道,“本宫知道了,你们去忙吧。”
那些宫女听言皆齐齐道了一声,“是。”便都掩门出去了。
又独剩我一人与自己静处,没想到,大婚居然是如此繁琐而累人的事情,若早知如此,有没有这盛大的婚礼也就觉着不那么紧要了。
我正自想着,却感到宫门好像被什么人给撞开了,我一时警惕起来,略向后移了移,那人跌跌闯闯的走近我才发现原来是公子,他只挑起纱盖,死死的盯着我,我被其看得很是不好意思,只怵怵道,“公子,你在看什么?”
他没有理我,只一头倒在床上,带着三分酒意微寐道,“在看分别的这几日,我的璃儿有没有什么变化。”
“我能有什么变化?”我见他今日甚是奇怪,于此反问道。
“那令人担心的变化就是,你的心中是否多了一个人?”他又歪过头来,冷冷的打量着我。
这种眼神让我感到有些陌生和忌惮,“你都知道了?”
“是啊,我都知道,不然你以为我的暗卫都在干嘛?”他摇摇晃晃的半撑着坐起来,周身生出一股自成的雅魅与风致。
“你不相信我?”我退后几步心中不禁为自己叫屈。
“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相信他,你们相处的这些时日,不可能没生出什么感情。”他眉梢微动,对我自以为是的笃定言道。
我只在一旁看着他醋得这个样子,私自想清之后反又觉得好笑,只凑到他眼前,如此逐字断症道,“公子,你,吃,醋,了!”
“我哪有!”他一下翻过身去,僵着不肯承认道。
我掩笑轻叹一声,扬言道,“那我怎么觉着这陌归宫中酸的很呐!”
他只又浑身不舒服的翻回来,对我说道,“是!我吃醋,怎么了?我见那白言就没打什么好主意!”
“公子,你怎么知道他叫白言?”我只对之不解相问道。
“因为……我查过他,也见过他。”他对着我装得一脸云淡风轻的态度,仿若无事道。
“那么,结果如何?怎么没有告诉我?”我复如此质疑道。
“在第一次他出现的时候,我就命暗卫着手查他的底细了,等查至七八后,那时又因为大婚之事而搁置了下来,不想,他却趁机而入,实非君子所为,你可知在凌国与麒国的一些地方流传着一首歌谣,就是说的他。”公子说与我听后,我方才将这些来龙去脉大致理清楚。
“什么歌谣?”公子成功的引起了我对此事的兴趣。
“冰山之上,凛冽崎岖,玉面神医,游戏人间,悬壶济世,无法无常。”公子张口便来,我却觉得这写的不免太过夸张了些。
我只摇摇头道,“这最后一句怎么也说不通啊,无法无常?白言再怎么也是个人,怎么能让黑白无常,无计可施呢!”
“这人非常人可比,你与他相处的那几日,应该也体会到了吧!”他又对我止不住的酸言酸语道。
“我承认白言确实是一个医术高明的神医,世无其二,可是我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只能是公子,不会是别人的,以前是,现在是,以后更是!”我坐于床边,回身自己无奈低头软语道。
“你可知,暗卫回来告诉我,你与他一同上了冰山,还于那里呆了数日,我真想分身飞至凌国,到你的身边去把那些‘闲杂人等’全部赶走。”他从背后忽然握住我的手腕,大力一拉,我便应声倒于他的肩臂上,一样的眼神,一样的感觉,一样的人,明明只分别了半月,可我却觉得好像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我看着眼前的人,根本没有办法对他说出什么言不由衷的话,只能以真心对其诉说道,“我没有在冰山上呆很久,后来,我与白言去了一个小村落,在那里救人,之后我就回来了。”
“璃儿可有想我?”他于我耳边语气就如同小孩子争糖吃那般的悄声问道。
“在冰山上想,在村落里想,在堪折楼想,在外祖父那儿待嫁的时候更想。”如此通透的示意,我竟有些羞于启齿。
“璃儿,你可知这半月来,我有多担心,多害怕,我从来都没有这么担心,这么害怕过。”这是他第一次将自己内心的脆弱在我面前真正的表现出来。
我抬手用指尖轻触着他的脸颊,“你为什么要害怕,为什么要担心,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
“我是担心、害怕你身边的那个人太优秀。”他温存的回应着我。
“公子,你要记住,你是我今生唯一的选择,我身边的那个人只会是你,而我与白言,只能说是有缘无分罢。”我又往他怀里蹭了蹭,轻轻说道。
他半卧着将我揽了过去,深情道,“璃儿,我心亦然。”
“现在,我是不是该改口叫你陛下了?”我睁着一双眼睛,不解风情的问道。
“不!我偏要你唤我公子,若叫陛下,总觉生分了许多,你我之间,没有这么多条条框框,在你面前我从来不是什么瑾帝,你也不必改口陛下。”他只是如此说着,而我心中却已为之触动无及,何以自拔?
“嗯,公子,我会抱着我们的回忆,我们的过去,还有我们永远不变的情意来继续接下去属于你的,我的……年华。”我的声音不禁上下微微颤抖道。
而后,便是满满的柔情和幸福于空气中这么无言的弥漫开来,正可谓,满宫桃花纷纷来,不知不觉已三更,红衣于地风吹起,龙凤红烛照双喜,枣生桂子福气在,绕于青梅竹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