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之内没什么光线,黑漆漆一片。
厉同从腰间的布带子里面摸出一颗浑圆的珠子,这珠子一掏出来,腰间那火辣辣的疼痛顿时消失不见。
果然是这浑圆的珠子捣的鬼。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珠子上面带着雕刻进去的繁复花纹,用手指去细细摩挲,这些古怪的花纹就像是有着奇异的魔力一样,越是抚摸越是感觉舒服。
在这黑黑的木屋之中,小珠子显露出一缕极为细微的光芒,要不是光芒太弱,倒很像是传说故事里面的夜明宝珠。
厉同犹豫了一下,将这珠子放下,再一次摆出“举火烧天”的模样,紧接着朝着“皇天后土”变招。
没有任何异样,厉同流畅又自然地做完了这次变招,一点疼痛也没有。
忽然想起自己在家里睡觉时候那点疼痛,再拿起来珠子躺在床上,仔细感受一下,果然有些微微疼痛。
两下对比,厉同也多了一点担忧:这东西恐怕不是什么好东西!
心里这样想着,他伸手抓住那珠子,准备随便找个地方扔了。
就在这时候,他心中闪过一个想法,不知为何,心情竟渐渐平静下来。
手掌握紧,化作拳头,将那“那珠子”握在自己手心之中,他再一次摆出了之前的那个架势。
刚刚迈出右腿,拳头里面就变得火热起来,等到迈步出拳,那种火热的感觉已经变成了一种火辣辣的疼痛,让人难以忍受。
厉同停了下来,那火辣辣的疼痛就此消失不见。
这东西是用来修炼武道的?!
不知为何,厉同的心情再一次平静下来,心中渐渐浮现出来刚才摆出的“举火烧天”架势。
一种奇妙的直觉袭来,让他感觉有些不自在,因为那个架势而有的不自在。
虽然不是很累,但他却本能地感觉自己做的不对。
在这狭小的漆黑木屋里,厉同摆开五行拳第一招“举火烧天”。
不知不觉,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笼罩下来,让厉同的腿脚微微下压,整个身体都如同拉进的弓弦一样,绷的紧紧的,犹如立刻就要化作离弦之箭。
在这个架势下,厉同极为费力,仅仅数秒之后,他就感觉到一种支撑不住的感觉,更不要说变招“皇天后土”。
然而,就是这样的架势,似乎一下子得到了那奇妙珠子的承认,厉同再也没感觉到那种火辣辣的疼痛。
握在手心的奇妙珠子如同平常一样,又恢复了平常的手感。
厉同有些怔住了:这东西,莫非是在告诉我这么做是错的?被修改之后的架势才是对的?
越想越是如此,厉同收回这个被那无形的能量更改过的架势,再一次摆出了原来的“举火烧天”、并且朝着“皇天后土”变招。
果不其然,那火辣辣的疼痛再一次传来,明明白白地告诉厉同,不能这样修炼。
“这奇妙珠子不让自己按照焦师傅教授的来练习,自己应该如何选择?是相信焦师傅还是按照这珠子提示的那样练习?”
“不要出风头,不要多说话,不要逞强……”
老爹的教诲忽然在心中浮起,厉同迅速做出了决定:表面上练习焦师傅教授的招式,悄悄练习这珠子提示的的招式。
表面上练习焦师傅教授的招式,是为了不出风头。悄悄练习那珠子提示的招式,是厉同自己做出的决定。
漆黑的木屋中,只有这奇妙的珠子自带的一点微光,厉同不声不响、再一次开始了练习。
整个身体完全绷紧,宛如箭在弦上,厉同的浑身力气都用在保存这“举火烧天”的架势上。
比较焦师傅教授的那个轻轻松松的架势,这个架势极为苛刻。只是站着片刻就让他汗如雨下,完全没有一点变招的可能,因为一旦变招,厉同就再也不能保持这个架势,甚至有些站不稳。
站立了足有两刻钟,厉同精疲力尽地收起架势,直接躺在了狭窄的小床上。手上握着那珠子,身体微微刺痛。
按照那珠子的莫名提示,厉同的身体微微动了动,摆了一个稍微弯曲的架势,才终于不再刺痛。
这算是什么?正确的睡觉方式吗?厉同有些好笑地想道。
不知道休息了多长时间,外面有人剧烈地拍了几下木门:“新来的是吧?出来领饭!”
厉同站起身来,有些出乎预料地发现自己的疲劳已经消失了不少。怔了一下,这才恍然,原来被调整过的睡觉姿势还有这样的效用!
打开门,夕阳的余晖迎面扑来,金红色的光芒充满了厉同的眼睛。
三个家仆打扮的人站在小屋门口,两个提着饭菜,一个拿着勺子,将这点夕阳美景破坏殆尽。
那拿着勺子的家仆恶声恶气地将一只大碗和一双筷子塞进厉同怀里,勺子一搭,飞快地给他盛了一勺子米饭,半勺菜,转身就走。
厉同吃了一惊,这家仆眼疾手快,原来也有着功夫底子。若是有人不服,估计就要被教训一顿。
再看自己碗里饭菜:米饭有些发黄,菜里面有肉,菜叶颜色暗淡,肉有些烂了,显然是做好了的饭菜又用大锅炖了第二次。
肚子正好饿了,厉同本来就是山村里的少年,饭菜当前,怎会挑三拣四?把这一大碗米饭和菜都吃了个精光,肚子饱了、也精神了许多。
又修炼一次那奇妙珠子纠正过的“举火烧天”,厉同感觉有些困乏,强打着精神将珠子埋在床下的泥土中,记准位置后,便拉过吴家配给的薄被子睡了。
吴家练功堂的规矩很严,每天早晨所有人都要进行晨练。晨练之后是早饭,早饭之后又要训练到正午时候才结束。之后午饭休息片刻,又训练到傍晚才能回去吃晚饭休息。
厉同早早过来,来到这练功堂的场子上。习练的众人皆是以前来的,厉同刚刚站过去,就被厉声呵斥开。
“你是哪个师傅手下的?不许站在这里!”
厉同换了几处地方,终于到了焦师傅的手下弟子们联系的地方。那是一块小墙角,二十多个人已经在那里训练开来。
厉同见他们神色没有半点喜意,也就不理会他们,自己站定开始习练自己的架势。
等到众人都习练了一会儿之后,几个身穿黄衣的师傅才倒背着双手而来,各自到了自己负责的区域。以挑剔的目光打量每一个练习的人的动作,不时呵斥叫骂。
又过了一会儿,赖云开带着其余六个来自赖厉村的少年这才赶过来。七人被那大小眼的焦师傅责骂懒惰,威胁让他们滚蛋。随后,焦师傅又呵斥着他们去修炼。
赖云开本来有些垂头丧气,忽然响起了一件事情,对焦师傅说道:“焦师傅,我有一件事情要说。和我们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人没有起床!”
焦师傅顿时冷笑一声:“还有更懒的?带我去看看!”
“不用了,焦师傅。”不远处的厉同正好看见这一幕,出声说道,“我在这里。”
焦师傅看他一眼,见他鞋面上带有黄土,额头隐约见汗,一眼就看出他不是刚刚才来,显然已经练了一会。
瞪了赖云开一眼,才要发火,忽然想起赖云开说过卢辛余看中他的“特殊身份”,便只是训斥两句,让七人也入了训练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