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新年没多久,三水郡城就被一阵激烈的马蹄声吵醒了。
一匹匹烈马带着马上的骑士朝着城外飞奔而去,许久之后方才停歇。
“什么事情?这是赵家还是朱家?”
“都不是,是吴家。”
“吴家?不是一直忙着招收人进练功堂吗?这是遇上什么大事了?”
“谁知道呢……前两天打发那些练功堂弟子去采药草、杀猛虎,说不定是养不起这么多弟子了……现在又是派出这么多人去,要做什么?”
路人正在议论纷纷,忽然不知道什么人低声说了一声:“怎么跟‘荒丘’开启了一样?”
路人顿时都打了个激灵。
“算算时间……也快了……”有人说道。
正说着,又是一匹匹烈马奔驰而出,踏破三水郡城的平静!
“是赵家……”
“是朱家!”
“三大家都动了!”
所有人都骇然失色,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荒丘”或许真的要开启了……
已经远离吴家的厉同自然不可能知道他离开之后三水郡城发生的事情。
这时候,他正带着斗笠,背着一个小药筐在三水郡城外面的一座山林的半山腰歇息着。
不远处的群山似岛屿般在云中悬浮着,还没有绿色的山峰灰暗一片,甚至有些黑苍苍地。
山浪峰涛,层层叠叠。刀削斧砍般的悬崖时时可见,再往远处看,正能够看到三水郡城周围的三条河流之一,两岸的山直起直落,可称为鬼斧神工。
厉同看的心旷神怡,心胸也开阔了许多。自从离开了吴家练功堂,厉同凭借自己知道的猎户常识,和自己的已经气劲一层的身手,每天在山林中猎杀一些獐子兔子,倒是比在吴家练功堂吃的好多了。
要采集的药草种类很多,有红如珊瑚的红血草,有叶片上带着发亮光点的星光草,也有浑身碧绿如洗,连根系也是碧绿的聚灵草。
厉同虽然记得很清楚,但是却更加明白,这种药草自己很难采撷的到。
这种采到一株就能换一包聚气散,甚至于能换好几包聚气散的药草,还能用普通的药草来衡量吗?
要是这样的药草就这样普普通通地随意生长在山林之间,那天底下的采药人岂不是都要成为大富翁了?
很明显,练功堂给的兑换价格只会低于这些药草的兑换价格,而绝不会多于。一颗药草数百两银子,要采到完全凭运气。
至于猎杀猛兽,厉同更是连考虑都不考虑。
老虎这种猛兽,根本不是厉同这样后天一层的人应该考虑的。这还只是最低要求,得到的不过是虎骨膏,简直是入不敷出。
要是碰见妖兽,那更是百分之百的死亡,根本不可能生还。
在这半山腰歇息了一会儿,厉同看到正好一处还算平整的开阔之处,心中一动,解下斗笠、药筐,站到了这里。
其余人都在三水郡城周围采药,都是自己寻找地方,也不知到了何处,这周围群山上极少有人,绝不会有人看到厉同的情况。
这正是练习《金雁功》的大好机会。
自从得到《金雁功》第一层,厉同除了坐着修炼气劲,就是站着摆出架势,对于真真正正的战斗招式还从来没有习练过。
不过,事情却不必那么急躁。
厉同慢悠悠地摆出一个架势,先是“举火烧天”,再是“皇天后土”,紧接着是“生发万物”、“刀兵相向”,最后是“百川奔流”。
一套五行拳下来,风生水起,五行相接,虽然只是基础功法,却也颇有威势。在厉同手中,这本来普通寻常的招式更是近乎演化到了极致,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原本没有的意味,仔细看去,一抬肩、一沉肘,都是干净利落的同时又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妙之感。
收拳而立,厉同心情平静,之前的激动和期待都平复下去,这才开始修炼《金雁功》。这是他自己想到的道理,做什么事情都不要急,不要焦躁,越是急躁越是激动,越会让事情变糟。因此他在修炼之前温习一下《五行拳》,正好平复自己激动的内心。
摆出金雁功的第一个架势,厉同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在这里自然不必再拘束,厉同顺着架势的跃跃欲试,小心尝试起来。
脚步向前一踏,还没用多少力气,整个人就向前飘飞出去。
厉同停下脚步,回想着刚才的感觉,心中狂喜:这才是真正的武技,这才是真正的武道,神奇至极!若是没有这样的武技招式,那种整天练苦力的日子又有什么意义?
过了许久,厉同才平抑了自己激动地心情。
看别人用出武技是一回事,自己用出来这奇妙的武技,自然又是另外一回事,这由不得他不激动!
这《金雁功》不愧是厉害功法,一旦用出,竟是一般的后天二、三层的人物也比不上。施展起来,身体周围隐隐回荡着一种奇异的声响,竟然是如同大雁划破长空一般,令人胆战心惊。
厉同的心中平静下来,脸色更是凝重,一个架势接着一个架势地慢慢使用出来。
他的动作虽然飘柔轻松,但是气劲逐渐扬起,根本不是那些基本架势能够比得上的。这就是功法的好处,基础动作毕竟只是基础,功法则是在这之上。
渐渐地,厉同越打越快,功法架势也越来越熟悉,越来有把握……
豁然,厉同打到急处,双脚如同的跨越数步,来到一株小树旁,一掌轻飘飘的印了出去。
一声沉闷的响声,只是当厉同的手掌拿起来的时候,那手腕粗细的小树发出“嘎巴”一声,斜斜地歪倒下去。
断了……
厉同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手掌,随后便想到,这一掌要是落在人身上,岂不是什么骨头都给打碎了?
山风吹来,厉同怔了一下,感觉自己的大惊小怪似乎都被风给带走了,只剩下一种莫名其妙的平静情绪。
下意识地,他再一次修炼起来。
他不在惊异于这些事情,全身心地投入到这架势之中,浑然忘我。
动作轻盈飘逸,比之原来,更多了一种轻灵的味道。
厉同感觉自己当真变成了一只鸟儿一样,身后有翼,双手为爪。
轻轻一纵身,近两丈距离直接飞过,厉同化掌为爪,朝着另外一颗碗口粗细的小树抓了过去--这棵树比原来那棵足足粗了一圈!
气劲勃发,厉同禁不住大喝一声,三指向前、两指握于手心,直接抓在上面!
气劲不知何时已经随着心意而动,充盈于上,手指硬如钢铁一划而过,那碗口粗细的树木就如同豆腐做的一样,被这三根手指深深嵌入。
厉同脸色严肃,沉腰合马,忽地再度发出一声大喝:“哈!”
随着这一声,三根手指忽地发力收回,“噶啦啦”那棵碗口粗的树就此被硬生生拉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