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颗养生丹……
众人看着眼前一幕,尽皆呆住了。
这位过公子脑子没坏掉吧?他知不知道正在向谁讨要救命的丹药?
那可是和他有着深仇大恨、双方不共戴天的王家家主!
你杀了对方儿子、妻子、女儿,把对方的财宝珍藏拿走,现在竟然还让对方给你养生丹,给你疗伤?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情!
众人都朝着王家主看去,看他的表现到底是愤怒还是吃惊还是冷笑还是讥讽……
然而,王家主没有愤怒,也没有吃惊、冷笑、讥讽,而是露出了一个最正常没有的笑容,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来,递给了“过公子”。
“过公子,有劳了。”
围观众人顿时不少人发出一声惊呼,更有人直接因为太过吃惊,嘴巴张开太大,连下巴都脱臼了……
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
王家主居然对“过公子”说“有劳了”?有劳什么?
你杀我儿子杀得很好?杀我全家累到您了?所以您有劳了?
莫非王家主疯了不成?
厉同接过那瓶丹药,看了一眼瓶内共有五颗养生丹,张口服下一粒,将伤势压制住,这才又开口说道:“王家主,左家本姓高手已经全被我杀了,也无力对抗你了reads;。去吧,把左家收拾了,丹药给我留下,炼丹方面的书籍给我留下,其余的任你处置。”
王家主微微躬身,低头道:“多谢过公子主持公道,此事我随后便去做。左家一应事物都等着过公子您先挑选。”
两人一问一答,渭州府其余众家族这才回过神来——原来王家主早已经投靠了过公子!
所谓血海深仇、不共戴天都是假装的?原来这看上去最痛恨过公子的王家恰恰就是过公子的手下!
金家族长脸色微变,微微拱手:“过公子好算计,当真叫我们这些人都看着白白着急了,原来过公子早有谋划,今日方才有这种自信一人来到此处。”
人群之中也有人窃窃私语,小声道:“怪不得刚才一定要挑左家本姓高手,这样一来,左家本姓的先天高手全部死光,可不就是要被王家彻底吞掉嘛!”
也有人小声道:“那王家的夫人和小姐到底是死了没有?这苦肉计若是真的,王家主可真是心黑手毒,对自己都敢用这绝户计!”
“怎么可能是真的,八成是先躲起来了……”
就在众说纷纭,议论纷纷之时,王家主开口道:“诸位还请不要误会此事,我儿并非过公子所杀,而是被左二郎所杀!在他临终之前,为我写下血书,为我道明事情来龙去脉,我才知道他是被左二郎害死而并非是过公子。”
“正因为此,我才会和过公子联手,要对付的就是整个左家!”
众人尽皆愕然,没想到事情真相之后还有这等真相,王家公子竟然并非过公子所杀,而是左二郎杀死。
金家族长问道:“既然如此,那贵府夫人和小姐想必也是安然无恙?”
王家主摇了摇头,面有悲色:“那血书的事情不知为何被人走露了消息,左家派人来我家,我妻子和女儿也被他们害死了reads;!偏偏我不能多说,只能将一切都推给过公子,叫过公子受了不白冤屈。”
“试想,过公子是何等富贵之人,怎么会贪图我家族的那些金银财宝?就算是他贪图,又怎能一夜之间全部带走?”
王家主这么一说,众家族族长想了想,感觉的确也是。虽然王家主的话里面还有一些小小的蹊跷之处,但是真要说起来还真是这样,过公子这等大富大贵的人物去王家偷钱偷财宝?怎么想也是不合理!
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这左家还真是做事阴损、不择手段,活该有此报应!
厉同平静地看着王家主这面带悲色的精彩表演,片刻之后开口说道:“你去左家吧,该做什么不比我多说吧?”
王家主冷冷一笑,恨声说道:“过公子吩咐,自然照办,我这就去做!”
说完之后,王家主带上王家人手呼喊一声,飞快地朝着王家赶去。
厉同看了看其余各家族族长:“那么,接下来我还要疗伤,就先和各位失陪了……”
金家族长开口道:“过公子不必心急,反正你之后还要查看从左家获得的收获,不妨先去我家住下,静候佳音。我家虽然算不得太好,也有医师药师,帮助过公子缓解伤势还是可以做到的。”
厉同淡淡一笑:“我要是死在了你家,那可怎么办?”
金家族长笑道:“只凭过公子这句话,我便得知过公子定然是对这伤势毫不在意,丝毫没有放在心上。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担心?”
又看了一眼厉同,金家族长再度说道:“为了招待过公子,我金家可是将生死置之度外,还请过公子前往敝府做客!”
后面这句他笑着说出,颇有幽默味道,厉同也就笑了起来:“金家如此诚意,我若是不去,岂不是辜负了你这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决心?请带路吧!”
金家族长连忙转身,伸手一请:“过公子请随我来……”
厉同微微颔首,向前走去,其余各家族族长倒是都趁这个机会上前,一个个嘘寒问暖,有人痛骂左家,有人关心厉同伤势,更有人别出心裁,问起过夫人的状况reads;。
厉同随口应付几句,便托口身上不适,将这些事后“好心人”给打发了。
穿过人群没走多远,金小依便骑着胭脂马,脸色红扑扑地迎了上来:“爷爷,我就说吧……他很厉害的!”
金家族长尴尬地笑了笑,对厉同说道:“这孩子从小野惯了,过公子不要在意。”
说着,他又呵斥一声,喝令金小依回家反思。
金小依有些委屈地哼了一声,又看了厉同一眼,调转马头加快速度先回了金家。
厉同看着这一幕,倒也感觉有趣。
一行人穿过大街,稍稍拐了一个弯,便到了金家门口。一路上,照顾到厉同伤势,金家族长免不了多问几句,还刻意放慢了速度。
厉同对他这个善于趋利避害的老狐狸没有多少好感,想必这老狐狸对他也没有多少真心实意的关心,双方不过是相互之间利用一下罢了。
进入金家,厉同便先在一间富贵逼人的厢房住下,吩咐任何人不得已任何借口打扰自己。金家族长自然满口答应下来,命人将周围看守的死死地,不许任何人打扰“过公子”疗伤。
打开山河气机图,确认了周围没有任何人接近、查看,厉同这才松了一口气,伸手按在了自己的伤口位置。
受那所谓火焰属性先天气芒的影响,那受伤的地方依旧火热烫人,而身体内部的内脏显然也是因此久久不能改善,就连养生丹也仅仅是在伤处平白消耗药力,稍微改善受伤情形,根本无法痊愈。
对此情形,厉同并不太慌张,他还有一个可以尝试的办法,而且应该有可能成功。
除了自己身上伤势之外,厉同心中还有一件颇为棘手的事情。
他被错认为过夫人的孙儿这件事既然发生,在渭州府想必也要传开了。听金家族长说,渭州府城似乎还有过夫人手下的秘密联络处——两下结合,厉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露馅,这渭州府显然不能久待了。
进入第二房屋,厉同摆好《神体诀》第一幅图的架势,开始了炼体。
过了片刻之后,他的身体上传来不轻不重的五声响动。
随后,厉同才面带一丝笑意地睁开眼睛。
果然有效,那就再来……
再一次摆开炼体的架势,厉同开始了修复自己伤势的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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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时分,红尘楼灯火辉煌。
作为渭州府城最大的风月场所所在,一到夜晚,这里三教九流的人便都从犄角旮旯里面冒了出来。龟公们点头哈腰殷勤招待,风尘女子烟行媚视,将来往的男人勾搭的骨头都酥了几分。
满脸厚重粉底的老鸨哈哈笑着,招呼着来往的客人,还不时大惊小怪地笑骂一声。
一名龟公低着头匆匆而来:“查到了。”
老鸨笑容微微一敛,随即便恢复原来那笑脸迎客的模样,口中说道:“去我房里谈。”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一间隐秘小屋,那老鸨这才彻底收起笑脸,冷冷问道:“那人什么来头?我可没听说夫人有这么一个了不得的孙儿!”
那龟公答道:“他什么来头的确不知,有冀州府来的人说他可能叫厉同,但是两者之间又有些对不上号。他使用的的确是黑芒武器,手中的‘红颜易老’也是真的……”
“这两样没什么可说的,只要刻意想要伪装,总有办法做成这样。”老鸨沉声说道,“过山虎这名字,按照过夫人定下来的取名规矩倒也合适……这人明明不是过夫人的孙子,偏偏这样打扮伪装,是什么意思?”
“会不会是想要借着过夫人的威风,想要吓一吓渭州府的这些家族?”那龟公问道。“或许也有可能……”老鸨沉吟片刻,“你去摸清楚他那把刀到底是不是真正的黑芒武器,要真是,那就不能让他逃了!”那龟公急忙点头:“是!我这就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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