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那就采取最雷霆的手段吧?目前还能调用的炽天使武装大约十六名,全部派往松山市吧。”史宾赛厅长微微躬身,“只是这样一来战场那边就没有后备队了,原本可以彻底碾压新生光明帝国的好机会,就此失去了。”
“这就是杰森的可怕吧?在他最危险的时候,命运总会拯救他。别管他了,把所有能调动的人手都调往松山市,庞加莱和贝隆也不例外。”教皇扭头看了史宾赛厅长一眼,“指挥权交给你。”
“还有其他吩咐么?”
“要快,不必在乎代价。截至此时,龙德施泰特叛变的消息想必已经蔓延开来。枢机卿的耳目很灵通,电报就让他们远在兰溪修真界就能监督这里发生的一切,如果我们不能解决这件事,他们就会介入。”教皇推了推眼镜,“在他们心中,那列火车上的东西是他们的财产,他们不会允许任何人动他们的财产。”
“明白了,把手弄脏也没关系对吧?”
“我被选出来坐教皇这个位置,就是要把手弄脏的。”教皇的目光在镜片后一闪,“你真以为他们是希望我传播神的光辉么?”
几分钟后,龙吟般的蒸汽哨音响遍帕提亚平原,原本已经对光明军构成威压态势的十字禁卫军在有效地巩固着阵地的同时开始后撤,但此时失去了风和林部队的光明军却已经无力趁机反击,被视作死神的不朽军团尽数损耗在了这片海边的战场上,海面上巡弋的光明军舰挂起来悼念用的白色风帆。
不败的不死龙雀仰望着最后一盏孔明灯燃烧着坠落在海面上,扭头看向西方:“别了,骑士王。”
松山火车站,月台上黑压压的都是全副武装的精英战士,防尘面罩上方是一双双冰冷的眼睛。
而此刻,这些无视生死的眼睛也在左顾右盼。
因为他们接到了自己战场生涯中最不可思议的命令。他们被集中在南京火车站上迎击一个敌人。
命令上再三强调,敌人只有一个人,但是战斗力极端强大,远程武器压制是最合适的战术,绝对要避免近身战。
能以独立的战斗单位抗衡这样一支精英军队的,只有武装修士士,难道光明神教也拥有了武装修士?或者…某名强大的武装修士叛变了?不安感涟漪一般在人群中散播开来,但这些精锐却并不交头接耳,他们握着大口手枪,依旧目光整齐的向着铁路延伸出去的方向。
他们还不是最核心的阻击力量,最核心的是炽天使武装的后备队,他们早已渗透进了松山市。
他们在前方的铁道上架起了一门大口径滑膛炮,那颗危险的炮弹里填满的高纯度的炽痕水,连天启战车那重度保护的前甲板也能炸开,不考虑射击距离的话,这是威力不亚于朗努基斯枪的重型武器。
这场作战的指挥者沉默地站在月台末端,那身猩红色的甲胄喷吐出一丝丝轻微的蒸汽,仿佛一个人在缓慢地呼吸。
那也是一具炽天使级别的甲胄。
甲胄的名字时是猩红死神,而那具甲胄里装着同样堪称死神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敌人值得动用猩红死神?那可是号称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的决战武器…
寂静中,只有风雨声和呼吸声响在空中,而那具猩红色甲胄是悄无声息的,似乎根本不存在机械装置在里面运转。
地面传来了微微的震动,湿透的沙砾从铁轨上被震落,教皇身在那个小小的祈祷堂里却做出了极其准确的判断,列车并未加速冲过松山火车站以求迅速离开,而是隐藏在松山火车站到血线末端的铁轨上,如果他们判断列车已经经过松山市而赶往下一站拦截,就恰恰给了列车平安通过的机会。
残破的约尔曼冈德号列车以极高的速度冲破了暴风雨,像是一条被斩断了半截的受伤的巨龙。
一直黑着灯的松山火车站站突然间灯火通明,信号灯亮出了刺眼的红色,这说明前方铁路已经中断,而中断铁路的是那门威力巨大的滑膛炮,如果列车不减速停车,它就会开炮。
列车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看起来已经决定强行通过松山火车站。如此高速的火车人们从未见过,它还没到,它带起的狂风已经到了。
它原本黑着灯驾驶,此刻却亮起了雪亮的前灯,像是在黑暗中忽然睁开的独眼。
没有选择了,架在前方铁轨上的滑膛炮发动了直射,巨大的后座力令操作它的炽天铁骑也后退了半米,如此近距离,命中根本不是悬念,列车进入松山火车站之前,炮弹在沉重的黑铁车头上炸裂,红水银如鲜血一样包裹了最前方的车厢,轰然巨响之后,熊熊燃烧的列车竟然没有被彻底摧毁,而是继续前进。
滑膛炮的重击并没有让它的速度稍微减缓。
那真的是列车么?那简直是青铜和黑铁制造的超级堡垒!
月台上的禁卫军战士们发动了齐射,可亲眼看见这列火车他们才意识到步枪的威力对这列火车根本是没用的。车厢窗户全无,整个外壁都是坚厚的装甲板,他们的子弹只是在火车表面制造了密集的火花。
约尔曼冈德号列车旋即发动了反攻,呼啸着经过月台的时候,那些装甲板向上升起,藏后面的连射统吐出了几十条火舌,密集如暴风雨的子弹清洗了月台,中弹的人被那股巨大的动能击退,撞在墙壁上鲜血四溅,像是飓风卷走了田野里的稻草人或者海啸推动着渔船撞向海边的峭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