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妇离开后,路易一直都有些坐立不安,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人类从来都是趋利避害的生物。
路易思虑良久,还是决定先离开他这个家里。
“来人!备车,我要出…”
话音未落,路易就听到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登时,他就知道大事不妙,面色阴翳地快速从桌子里掏出枪,行至门前,把门开出一个缝隙,向外面探去。
‘砰——’的一声,一枚子弹就钉在了门板上从他的头顶险险地擦了过去。
“首领!快跑!是华夏军——”外面通知路易的声音戛然而止,应当是别人打断。
路易神色慌张,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暴露了,而且还在悄无声息中被人围捕。
正门前还有他的人给他做防御抵挡,他环视四周,这间屋子是他用来搞计划的,根本没有窗子。
不过…他眸光沉了沉,不知道碰了什么东西,只听一阵挪动的声音,他便消失了身影。
与此同时,房门终于被人一脚踢开,五六个身着黑色特战服,手持枪械的男人走了进来,浑身紧绷的肌肉蓄势待发。
在他们身后,那地面上有顽隅抵抗人的血迹,更有已经跪地被制服的阶下囚。
房间里没有人,但是男人们也并没有掉以轻心。队长打了几个手势,进屋的人都分散开寻找路易的藏匿地点。
与此同时,在这幢小楼的外面,身着浅蓝色休闲衬衫和白色长裤的唐明月满面都是痛恨和悔意。那风光霁月,绝代风华的面容上出现这种表情,实打实的让人心疼。
但只可惜,面对的人是一个不解风情的汉子。
“…同志,我是真的没想到路易是这样一个有野心的人!原本我是念在他帮助过我的情面上,才留他在我唐家小住,可是…可是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梅华路也就是代号‘梅花鹿’的男人面无表情地把他说的话都记录下来,继而问道,“那你知道唐家主管一干人等也被他收买了么?”
瞬间,唐明月妖孽的面庞变得青白,显然是听到这个消息后更加觉得自己是东郭先生。“我不知道。”
说罢,他那双桃花眼里就迸发出犀利冷锐的光芒,瞪着身旁的小楼,仿佛这就是路易的化身一样。
“他寻常都在这幢小楼里做事,我工作比较忙,无暇顾及他。”
梅华路点点头,胸前别着的对讲机里冒出了声音,“梅花鹿!梅花鹿!问问唐家主书房是否有密室,完毕!”
不等梅华路问,唐明月就主动开口。
“密室?这楼是近几年才建的应该没有密室。不过…不过几个月前我看到路易的人在楼里修建了什么,之后我还去了一次。让我想想……”
唐明月慎重的沉吟片刻,而后开口道,“我记得他换了一个书桌,你们着重在那里找找吧。”
梅华路把这个情报用对讲传递给了楼上的行动小队。
藏在密室里的路易登时面色大变,心跳如鼓,因为密闭空间空气不流通,再加紧张所导致的汗水直接打透了他的衣衫。
‘唐明月!’路易咬着牙无声地道出了唐明月的名字,眼里的刻骨恨意溢于言表。
他知道,在整个唐家,能这么快速发现问题症结的,只有唐明月。
况且,如果不是唐明月的应允,这些走狗怎么能这般轻松地闯入他的小楼!
唐明月,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
知道自己插翅难逃的路易终于冷静下来。
被抓也不是一定会死,他可有不止一张的底牌。
想通了的路易竟然自己按下了暗室的机关。
在一阵摩擦声中,墙壁上的一副欧式古典的画作翻转起来,一把手枪随之掉落在地。
“我投降!我自首!”路易双手高举,一动不动。
黑洞洞的枪都指着他,没有一个人精神懈怠。
队长上前把路易的手枪踢开,冷声道,“不要轻举妄动!下来!”
路易冷笑一声,眼底轻蔑,仿佛有些看不起面对没有武器的他还那么严阵以待的他们。
不过,他依旧还是从狭小的密室里走出来,愣是做出一番高傲尊贵的姿态。
可是在其他人眼里,他什么姿态都无异于阶下囚。
“拿下!”
一声令下,两个大汉突然对路易欺身而上,动作利落干脆,毫不留情地把路易制服,并双臂反剪,扣上不会被挣脱的束缚带。
就在要蒙路易的头的时候,路易高喊,“等等!我有东西要交待!那是唐明月的罪证!”
那队长示意队员先等等,而后问道,“在哪里?”
“书架上那本《百年孤独》里!”路易在心里狞笑一声。
他就真的那么相信唐明月么?呵呵!可笑!
他就时时刻刻提防唐明月对他下手,所以在暗中早就准备了能让唐明月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的证据藏着。
就算他出事了,他也不会让唐明月好过!
路易浑身都似乎都散发着毒液,那眸光都闪烁着恶魔的光彩。
队员们小心翼翼地靠近书架,却没有粗枝大叶的直接取证,毕竟没有人知道这是不是路易的阴谋诡计。
经过小心的取放后,队员打开这本珍藏版的《百年孤独》。
路易的唇角已经翘起,他甚至已经构想到唐明月比他还要悲惨的一面。
可是…
“报告!这只是一本普通的书!”队员直接把书提起来翻阅,真的什么都没有。
队长冷漠的眼神在路易身上一闪而过,“绑好!带走!”
“不——怎么可能会这样!我明明就——唔…”路易崩溃和难以置信的嘴脸还没有完全展露。他的口中就被塞了东西,头上套了一个黑色的布袋。
“封锁现场,等待取证!”
路易一干人等被押下来,心意难平的他甚至因为愤怒而浑身颤抖。
从布袋的两个洞口上,他看到了诺大的园子里,站满了蓄势待发的人员。可以见得今天抓他的决心。
这些都已经引起不了他的任何感受,死死地吸引他视线的,只有那个站在队员保护层面的唐明月!
他狠狠地瞪着唐明月,有各种各样的质问和谩骂想要开口,甚至想要直接弄死唐明月。
可是,被押解的他连自主的动一下都难上加难。
唐明月似乎也发现了这边的动静,和梅华路交谈的他侧头看过来,却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地对上了路易猩红的双眼。
登时,路易就激动的想要冲过去!
“唔!唔唔!”路易的话一个字都不成形。
唐明月看着他疯狂的样子,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瞳仁里的痛恨和无奈毕露无疑。似乎他真的只是一个无辜的不知情人。
不是!不是这样的!
路易叫嚣着。事到如今,他一点也不蠢,他肯定是被唐明月算计了!
那些证据都被唐明月偷梁换柱了!他甚至怀疑,自己计划暴露被抓,里面也有唐明月的手笔!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惜,没有人回答。
路易被粗暴地扔进了车子里,特战队有条不紊地进行后续工作。
“唐家主,感谢你的配合。我想后续的调查,也需要你的配合。”梅华路正色道。
唐明月面色一肃,表情正直,“这是我的责任和义务!您放心,我一定配合任何调查取证。”
整个抓捕工作也就三十分钟,唐家庄园又恢复了寂静。
唐明月目光悠悠地看着被人看守的小楼,性感妖冶的嘴唇微微翘起。
“家主,那位先生还在等着您。”一位下属在唐明月耳边低声道。
唐明月这才收回视线,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眼睛里也透不出什么情绪,转身离开。
……
被收押的路易情绪非常的崩溃和暴躁,整个人就像是精神失常了一样,一直都在呼喊着,“我要见唐明月!我要杀了他!”
“别喊了,就算你喊破喉咙,也没用。”熟悉的声音陡然打断了路易的发疯,却眼见得让他精神更加疯狂。
“苏!锦!”
苏锦一点也不怀疑,如果路易现在能碰到她,肯定会上来咬断她的喉咙。
她闲庭信步一般走到路易身前,淡漠的表情和路易的狰狞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路易浑身都被锁着,只能恶狠狠地盯着苏锦,“是你!是你对不对!是你查到了我!苏锦!你也是一条走狗!”
“啪——”
苏锦一个耳光就打了过去。眼皮都没有跳动一下。
用纸巾擦着打人的手,丝毫不避讳路易吃人的眼光。
“我早就想打你了。”苏锦风情云淡,可是眼底深处却是一片浓云,“路易,你华夏话那么好,应该知道有一个词叫做狼子野心吧?你那么贪,无非就是自取灭亡!”
路易不说话,就那般恶狠狠地盯着她。
“你不该把主意打到华夏的身上!不该因为你狼子野心的计划伤害无辜的人!甚至,你就不应该踏足在华夏!”
苏锦虽然不是那种像谭斯年那种完全受爱国教育影响的人,但是她对自己国家也充满了热忱和敬爱。
路易这种居心不良的人,自然她不会抱有什么好感。
更何况,他还伤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没错,那张利益网络其实就是出自于路易的手笔。
他就是那个想要打合纵连横的野心家。
“呵…你别在这里沾沾自喜了!你以为是你洞察到了一切么!哈哈!痴心妄想!”路易此时竟然愈加冷静下来,双眼散发出摄人的幽光,“你、我!都被人算计了!”
苏锦的瞳仁里倒映出路易仿若鬼魅的模样。
“我的计划天衣无缝!唐明月是我最好的挡箭牌!”路易越是冷静,越是可怕,“可是我现在失败了!你知道我为什么失败了么!都是因为唐明月!一切都是他算计好的!包括你调查到的蛛丝马迹!”
他盯着苏锦的表情,试图在她身上验证他的想法。
可是,苏锦无论是面部表情,还是瞳仁都没有变过,看着他的眼神更像是看跳梁小丑。
“路易,我以前还把你当成一个对手。现在看来,我真是高估了你。”苏锦脸上终于有了一些失望。
“你…”这句话无疑不让路易觉得更加难堪。
苏锦继续道,“你和唐明月之间我不必评说。可是你依旧低估了我的能力。我能在暗中打击你沉默者在各个地区的势力,自然就能时时刻刻地盯着你的举动。在这京城之中,人人自危,你以为你的小心思就真的是天衣无缝了?你失败了,不是败在你自己找的借口上,而是你不愿意承认你就是败在了我的手上!”
“不是!”路易咆哮着!
就像是自己已经信服的真理被人恶狠狠的撕碎伪装一样!
“路易,我对你真的没兴趣了。”苏锦后退一步,表情淡漠,“你就等着接受审判吧。”
“我不会接受审判!我是外籍!你们华夏没有权利审判我!”路易得意着,“我是m国的世袭子爵!你们必须把我遣返!否则就是挑起国际争端!”
“你就不过是一个外室生的私生子罢了,还子爵,呵呵。”苏锦自然也调查了路易的身世。
路易的母亲原本就是一个外室,生了路易这个私生子,熬死了正室和正室的子女,摇身一变成了正经的夫人。
所谓子爵,也根本不是世袭。
苏锦说完,路易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低劣地盯着她看,眼里充满了讽刺,充满了恶俗,“你这么贬低我,那你知不知道,你心心念念的男人,其实也是同我一样流淌着肮脏血液的人呢?”
他压低声音,就像是恶魔的絮语,“什么根红苗正,他自己恐怕都不敢告诉你吧?谭斯年其实是……”
“丫头!”就在路易要说出什么的时候,谭斯年突然闯进来,一把拉住苏锦的手腕,凛冽漆深的双眼里隐含暴风雨。
“正主到了啊…”路易抬起下巴,肆无忌惮。
苏锦感觉到谭斯年情绪波动很大,便知道路易要说的事情,大概就是谭斯年心底的那一根刺。
“大叔,我们别听这个疯子胡言乱语。”她反手拉过谭斯年,直接离开囚室。
后面路易张狂的笑声刺耳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