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我真的不会死吗?”听了大夫的话,还犹有不信,孟昭月仰着头,目光单纯而依赖的注视着林氏。
“好孩子,大夫刚才说的话,你不是都听见了吗?过会儿我让谷雨给你送些雪肌膏来,保管不会留下一点疤痕。”
“真的吗?”
孟昭月眼角泪珠攒动,嘴角却使劲的绽开了一个微笑,“我就知道,舅母是最心疼我的。”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说是你表姐害的你?”
孟昭月神色有些慌张,好像根本没料到林氏会问出这样的话来,半响的扭过头低低道:“舅母刚才是听错了,表姐待昭月那么好,怎么可能害我,些许是没看见罢了。”
“舅母,你莫要怪表姐,若是她知道了,以后又要不理昭月了。”
孟昭月低着头,说得可怜又卑微。
“表小姐,你为何不实话对夫人说,夫人,老奴是亲眼看见,四小姐将那野猫甩了表小姐身上,若不如此,表小姐,怎么会伤成这样?”
付嬷嬷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院中,闻言,忍不住跳了出来要替孟昭月鸣不平。
“表小姐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怎是那些孽畜的对手,若不是护得急,脸都得抓花,若是抓花了脸,以后可怎么办?”
“嬷嬷,你,你快要乱说了,表姐,怎么可能是故意的。”孟昭月急的紧皱眉头,气恼的瞪了一眼付嬷嬷,而后扭过头对着林氏小心翼翼道:“舅母,你不要听她乱说,表姐,她真不是故意的,表姐待我那么好,怎么可能做出伤害我的事。”
孟昭月眼神闪躲,一个劲的掩护,越是这样闪躲掩护,越是显得盛明珠可疑。
林氏端庄秀丽的面容,闪过一丝疑云,刚才来得急,没问清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是她自己养的女儿,自己清楚,定不会那样恶毒嚣张之人,反倒是及其的护短,大方,之前待孟昭月好的跟亲妹妹一般,怎么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事?
还有这个付嬷嬷,如果她没记错,应该是前院的才是,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言语中还对表小姐这么护着。
连自己是谁家的仆都没个数。
林氏脑中闪过诸多念头,却没在孟昭月的面前表露半分,反而笑着上前抚了抚她的手安慰道:“舅母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这个时候了,还一心替你表姐着想,替她打掩护,你放心,若是真是珠珠做的混账事,我一定压了她过来亲自给你赔礼道歉。”
“自从那日昏迷醒来之后,珠珠就一直连夜噩梦,睡不好,吃不好,脾气焦躁任性,就是身边伺候的翡翠琉璃,也没少挨罚,这两日你少挨着她些,免得她脾气上来,又做出什么混账事来。”
“昭月知道。”孟昭月乖顺的点头。
林氏从身后谷雨的手中拿过一个桃色绣芙蓉的荷包递到了孟昭月的手中,“这是舅母赶早去法门寺求来的平安符,你和珠珠各一份,睡觉前放在枕头下,驱邪安神,保平安遂顺。”
“多谢舅母。”
遣了下人送了林氏离开,孟昭月脸上泪珠一收,面色愤恨的盯着铜镜中裹着纱布的脖颈,和手背上的抓痕。
明明应该算无遗漏,却没料到会横生意外,尤其盛明珠还是一点伤都没落下,孟昭月恨得牙齿都快咬断了。
这些个野猫是她特地找人从野外寻来的,困在笼中,每日蒙了猫眼,在穿上盛明珠的衣服,狠狠的虐待,激起它们的凶性,或是在它们面前肆虐它们的幼崽,野猫看不见人,只能牢牢记住面前之人的气味,直到它们闻到盛明珠的气味,便会暴躁发狂。
这些野猫性子凶悍,身上到底带不带猫毒,也未可知,若是带了猫毒……
孟昭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整个人如坠寒潭,刚才面对林氏那一番,倒也不全是做戏。
猫毒的厉害,她是亲眼所见,若非如此,她也想不出这样阴毒的法子来。
现在,此刻,她只盼这些寻来的野猫,身上没有疯病。
不然……
铜镜中精致秀巧的面容再次变得扭曲,“盛明珠,就算是是死,我也会拉着你一起死的!”孟昭月压低了声音,美眸中划过一丝狰狞,与她清纯娇弱的脸庞毫不相称。
“小姐,夫人遣了人送来了雪肌膏,小姐现在可要抹上。”守在外面伺候的彩霞,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晨霜,小青受伤,屋中伺候的人只余她和暮雨两人。
她们是见过孟昭月性子里的狠厉,如果可以,她们宁愿在前院做个打杂烧火的丫头,也不想待在这里日夜胆战心惊。
“贱人,哭丧个脸,是不是巴不得我死。”
孟昭月满心的暴虐无处发泄,刚好听到了人声,扭手就是一巴掌,彩霞身子一个不稳,脑袋直接磕在了门框上,手中拿着的碧青色小罐滚落在地。
“小姐,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敞开的房门咯吱一声紧闭,屋中传来了一阵拳脚踢打的声音,以及一阵阵隐忍的痛呼声。
院中守着的暮雨,攥紧了拳头,眼睛里闪过恨意,不过这丝恨意很快就无力的消失,低低的苦笑一声,她们命如草芥,根本反抗不了。
家里的亲人,都是肘制她们的牢笼。
香桂院。
盛明珠由着翡翠琉璃伺候着梳洗了身子,林氏不放心的守在她身边,少夫人徐氏听闻了这边的动静,也急忙了领着人过来。
府中平日不说野猫,就连只苍蝇也见不到,怎么可能一下子冒出这么出野猫。
林氏坐在盛明珠身边,保养姣好的面上,一反常态,带着震怒。
刚才不过是从下人口中三言两语了解了事情经过,这会儿,坐下来,才知道,早上情况有多凶险。
“查,一定要彻查,府里的下人,丫鬟婆子一个也不要放过,我就不信,那些个野猫还能凭空冒出来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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