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知姓名的男子问,“村子里的人都同意了么?”
声音苍老的男人回答,“我说的话,谁敢不同意,我是一村之长,你们可别忘了。”
声音深沉中,透露着骄傲与自豪,以及对别人的不屑。
“那好,那就一言为定了,从此以后,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谁也不能卖了谁。”
听完这些,何开心基本上,就已经再听不到什么了,而她也已经快要踏出大门,但是心中却起了诺大的波澜,她到底听到了些什么?刘家人与村长之间,到底又在谋划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一个一个越来越大的问号,在她脑海中升起,可是却没有半丝头绪,她刚刚听到的,根本就是与内容无关的东西,却十分的吊人胃口。
刘家人与村长,都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两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凑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事情,何开心莫约觉着,盛业村应该有什么大事情发生,心头沉重,看来她这一阵子,应当是不能离开村子了,现在除了要撇了这桩婚事,还得观望观望,村长那老滑头要耍什么花招。
盛业村村长陈文耀,她虽然以前没见过也没听说过,可是今日一见,大概心中也有了几分底。
陈文耀现在应该是五六十岁了,脸上皱纹很显,头发花白,样子苍老,可是十分有精气神,应当平日里补身子的好东西没少吃,这种难缠的老头子是她最讨厌的,心术不正,倚老卖老,看他那一大栋“豪华乡村别墅”,就知道平日里,没少贪污和压榨村民的血汗钱。
这样的人还能当上村长,一当就当到头发都白了,要没说其中有什么官官相护的猫腻在,打死她她也不信。
可是这些都不是何开心现在能管的着的,她唯一能管的着的就是,陈文耀要是想在盛业村,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她绝不会袖手旁观,就算她不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但到底也是一份子,将来这里也是她的归宿,岂容别人践踏。
“喂!你个死丫头,想什么呢?想那么出神?!叫你好几遍都不听,你可知道,今天我在刘家人和村长面前,丢了多大的脸面?!啊?你这死丫头,要不是刘家人看上了你,我非抓花了你这张脸不可!呸!真是晦气!”
“撕——”
真疼,除了她刚来那会儿,天天被元氏打骂,现在已经很久没被别人,这样粗鲁对待过了。
刚刚出了村长的屋子,元氏就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不满与怒气了,匆匆发泄到何开心的身上,拉着头发就是一顿狠拽,偏偏又不敢再像以往一样揪她的脸,怕弄花了,失去了刘家这棵摇钱树,得不偿失。
看这元氏对她发泄一通之后,离去的背影,何开心忽然委屈的想哭,她不知道是不是原身,遗留的情绪影响到了她,或者的确是自己的内心感受。
她尽心尽力的在外面赚钱,想着供养何家,为原身尽孝,也算是圆满了自己强占别人身子的行径,何开心对于原身一直都抱有愧疚的情绪,所以不论何家人对她如何,她都心想着,只要不痛不痒,没有少块肉,那就能忍则忍。
就算不能忍,届时她也有钱了,也照样能好吃好喝供养着他们,自己只要不再出现在他们面前就好,他们眼不见心不烦,自己也一样,各自安生,过自己的日子。
抬头仰望天空,蔚蓝一片,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还是被死死忍了下去,罢了,就任内心那点点的期待自生自灭吧,她就算两世为人,也照样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时而闹点小情绪,并不丢脸。
收拾好心情,生活还得继续,何开心意识到,自己在村子里,将要打响的是一场持久战,所以集市那边的生意,她恐怕短时间内无法顾及,所以必须先与张德交代好了,如此才能安心待在这里,与刘家人还有那个村长斗智斗勇。
在村子口的信使那里,写了封信,是写给张德的,信上详细写着,自己现在的处境,以及需要交代的事项。
只是可惜,她无缘见到自己的第一家铺子,开业的样子。
何开心交代张德,在自己的别院里面,有很多她已经处理好的现成香草料,让张德招几个手脚勤快的长工,在别院里住下,好吃好喝招待着,任务就是按她写的方法,制作成品香料,若是香草料没了,直接去奇异山,召集山农采取就是。
制作好的成品香料,张德可以直接拿去铺子里卖,赚的钱可以付长工工钱,香料成本,以及他自己应得的银钱,剩下的,每隔一段日子,来盛业村交给自己就好。
还有她信上写了,一部分特制的成品香料,让张德直接送去郑府,交给郑文,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他操心了,只要安全送到就好。
那部分特制成品香料,是她之前与郑文达成的生意,定金都交付给自己了,自己却迟迟没有给他香料样品,实在是不该。
好吧……她其实是怕失了信誉,回头再想跟郑文这样的,大金龟做生意,恐怕就难了。
待一切交代完毕,看那信使,已经将她的信封漆,装袋,何开心心中终于安定下来,她回到村子里,就一直惴惴不安,心里一心想着关于生意上的事情,被元氏软禁的那几天里,内心急得都快跺脚了,却不能表现出来,实在是心累。
这下子,一身轻松,她身上还带了不少赚的银钱,日后集市上的铺子,有自己的香料支持,再加上张德的善于经营,必然不会少赚,她现在也算是生意人了,自然不会怕了那些“乡巴佬”,就且看日后,谁能斗得过谁了。
心情也算是大起大落,何开心哼着歌,走在满山遍地的田野中,稻子早就割完了,只剩下油亮亮的麦子,在风中挥舞着肢干,亮眼的绿色,让人心头畅快。
身后,却站了一个着清灰色衣袍的男子,青丝与袍角俱是风中飞舞,彼此追随纠缠,不分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