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神子居然血溅紫霞殿,畏罪而死。
他当然也只有自杀一条路。
他就算不自杀,宁中则和华山派也不可能再容他再猖狂下去。
雪善良将绸布拾起,放入自己的袖中,仍作淡定道:“好了,顾掌门,你看,我的诚意是不是已经足够了?”
顾闲笑道:“足够,当然已经足够!张三李四,放他出去吧。”
张三李四将殿门微微斜开了一点缝隙,刚好可勉强容一人侧身出入。
“等一等!”
雪善良整了整衣服,正要出去,却被宁中则喊住。
宁中则看了看俯在玉神子尸身前哭泣的岳灵珊,道:“雪小弟,将那手谕给我看!”
雪善良将之又拿了出来,当着众人的面,竟将之撕成了两半,任其飘落在地上。
然后他便坦荡荡地走了出去。
“这......”宁中则快步上前捡起绸布,喃喃道:“这的确是他的字迹,不会错的,他为什么要撕了它?”
“因为他还有许多这样的东西。”顾闲走到一旁,笑着说道:“想必雪小弟还不知从哪位高手那里学得了书法模仿一道,所以就连宁女侠和玉神子也没能看出破绽来。”
“什么意思?”
顾闲道:“这必定是伪造的!”
“不可能,灵珊,你来瞧瞧这是不是你父亲的笔迹?!”
岳灵珊只顾着哭,随便看了一眼,便连连点头。
“的确是父亲的笔迹。”
岳林姗弱弱地说了一句,便又开始啜泣。
她是玉神子在主世界中的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们二人同时也是在主世界中最出名的原住民与异人的结合之一。
顾闲问道:“你们都认得出这是岳不群先生的笔迹?”
“是。”
顾闲道:“所以我才敢笃定这一定是假的!”
“岳不群先生练了辟邪剑谱之后,连性格都大变,笔迹也一定多多少少会有所改变的,以往他的字或许儒雅文气,可是在此之后应当会变得更娟秀阴森的。”
顾闲走到了嵩山的乐厚和钟镇面前,道:“所以雪善良不过是仿造的岳不群先生以往的笔迹罢了,更何况岳先生已在那样的情况下,又怎么可能真的还以蝇头正楷写下那些东西?”
宁中则听完话,久久不语。
“那照你这样说,玉神子岂不是被诈了?!”
有华山的异人问道。
顾闲声色俱厉道:“诈不诈不重要,他现在已经死了,你们若不想死,就交出你们手上的权力!”
华山十大异人还剩下八人,华星辰立刻道:“我是执事堂的副堂主,有此枚令牌可调动一百执事,令牌就在这里,顾掌门你拿好!”
他表明立场之后,其余的异人们也纷纷拿出自己的身份信物,交给了顾闲。多的可差遣一百来执事,少也有二、三十。
总共加起来大约有接近五百的执事弟子可被调动。
“不愧是华山大派,异人的权力如此之重么?”
寻常的门派中的除非是第一异人,否则根本不可能掌握上百的执事,甚至许多掌门人根本不愿意放权给异人。
当然这其中也有华山派执事弟子众多,且异人当权,形势混乱的原因。
顾闲对着乐厚、钟镇二人说道:“你们是自行了断,还是让我动手?”
九曲剑钟镇眼神闪烁,道:“顾掌门一统武林,千秋万代,我也愿意投靠顾掌门你。”
乐厚赶紧附和了一套同样的说辞。
顾闲哂笑道:“你们二人倒会捡便宜,恐怕只要一出紫霞殿就会立刻翻脸吧?”
“怎么可能?绝对不会的!”
两人都是摇头。
顾闲道:“那好,钟镇,我给你一个机会。”
“你杀了你身边的乐厚,作为投名状,我便可以放了你。”
顾闲解开了钟镇的穴道,紧紧地盯着他,手中已握上了灵蛇剑。
只等钟镇稍有所异动,灵蛇剑便会斩掉他的头颅。
“这......这......乐师兄与我同门,我怎么能下得了手?”钟镇话虽如此说,可是右手却暗暗扣住了他的九曲剑。
顾闲什么话也不再说,抖出一剑,取向他的胸膛。
“啊!你......”
钟镇想要掷出九曲连环剑,可是已没有了力量。
顾闲将灵蛇剑上的血擦拭干净,道:
“我虽然不喜欢反复无常的人,但有时候他们的确比你这种既想活下去,又要装模作样的伪君子更讨人喜一些!”
钟镇那一剑是刺向乐厚还是刺向顾闲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嵩山派的这两位太保中本只需要留下一个人。至于留下谁,只不过是看顾闲的心情而已。
乐厚肥硕的双手已全都是汗,他嘴上仍然强硬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顾闲笑道:“你想不想当嵩山的掌门人?”
乐厚似乎没听清楚一样,又问道:“你说......你说什么?”
顾闲悠然道:“左冷禅可以扶持玉玑子、封不平掌控泰山、华山;我为什么不可以扶持你去做嵩山掌门?”
乐厚道:“我怎么敢违逆左师兄呢?”
顾闲道:“左冷禅的日子应该不怎么好过吧?否则又怎么会连寒冰真气都不得已地传给了外人?”
乐厚当然明白左冷禅的处境,左冷禅自从双目被岳不群刺伤之后,脾性愈加暴躁,而且嵩山的异人弟子也有些蠢蠢欲动。
至少他的亲传弟子就不止一次地向他旁敲侧击过夺位掌门之事。
自从费彬、丁勉等人死于金盆洗手大会一役后,乐厚的确已隐隐算是嵩山派的第二号人物了。
乐厚刚要开口,紫霞殿门外却有人叫门,是雪善良的声音。
顾闲道:“罢了,先不提此事。你若想活着,你就该知道怎么说话。”
张三李四打开大门,雪善良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大波华山派执事,甚至将嵩山、泰山、衡山之人都挤到了旁边去。
“幸不辱命!”
雪善良对着顾闲一拱手。
随后,他对着身后的执事道:“玉神子图谋篡位,已畏罪自杀,现如今华山派群龙无首,便由五岳掌门暂行职事。你们可听好了么?”
嵩山派有弟子目光瞟进紫霞殿内,急道:“钟师叔,这是怎么回事?”
“为钟师叔报仇!”
“你们要给我一个交代!”
嵩山大约有七、八百执事在此,本来他们与紫霞大殿都是离得远远的,不能太过上前,可是此刻却群情激愤,暴动难平,人挤着人,喧闹不停。
顾闲不说话,只是搭住了乐厚的肩膀,暗暗运上了劲力。
乐厚上前缓缓道:
“钟师弟他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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