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姐?”乐乔挣扎着要起来,杨许诺连忙按住了她。
“你别动,你手上的伤口恶化了,不过我已经给你处理过了,没什么大问题,但是你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你必须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不行,二姐,我现在有事情要做,我要去……”
杨许诺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可是三妹,已经没用了,关厉珏他已经死了,送到医院的时候他就已经没了生命迹象。”
乐乔的手突然一软,两只紧紧拽着杨许诺袖子的双手无力的落在被子上。
“他、真的已经死了?”
杨许诺怕她太难过,只点了点头。
脑海中回荡着自己当时在黑鹰的面前说的那句话:
——如果我想要他死呢?
她当时,真的只是这么说说,想要把关厉珏气走而已。
她不想看到关厉珏和鹰帮的人同流合污,她不想看到关厉珏有朝一日因为在鹰帮做的那些事情身败名裂。
她不想让关厉珏继续错下去。
可自己的那句话却成真了。
关厉珏他……真的死了!
她不是真的想让关厉珏死的,她不是真的想。
“三妹,关厉珏这次为了救你已经死了,我们杨家欠了关家,不管怎么样,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先要处理好之后的事情才行,今后只要有我们杨家在,就不会让关家就此没落。”
这是爷爷的原话。
杨许诺也知道关厉珏以前似乎和乐乔的关系不好,可现在他为了救乐乔,竟然以身挡枪,这实在是一般人做不出来的事情。
杨许诺也看出来了,“三妹,这个关厉珏他喜欢你,是不是?”
当时乐乔抱着关厉珏的照片,还有听到关厉珏说那番话的人那么多,现在许多人都是知道杨乐乔以前在关家的弟弟为她而死。
不,应该说是为情而死。
乐乔的眼角流出晶莹的泪水。
“我……知道。”
一直都知道。
如果说之前她把关厉珏对她的那种占有欲当做是一种病态偏执的行为,那么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她就明白关厉珏那不是病态。
他只是……喜欢自己。可以为自己是他的姐姐,所以才会这么对自己。
“二姐,关厉珏他、他在最后的那一刻告诉我,他为折磨自己的那些行为道歉,但他不后悔!二姐,我到了那个时候才知道,其实关厉珏他真的不是什么坏人,他只是喜欢错了人。”
“哎,你们这段感情啊,真是很复杂。”杨许诺轻轻揉着乐乔的头发,神情温和,动作亲密,“二姐这么和你说吧,感情这种事情是谁也说不清楚的,只能说你和关厉珏没有缘分,你喜欢的男人是季沉,恰巧季沉也喜欢你,这就是缘分。关厉珏那么喜欢你,甚至可以说是爱你,他现在为你而死,二姐知道你会难过,会痛苦,会自责,可你想想,如果你爱季沉,季沉不爱你,可你也同样是愿意为季沉而死,不是吗?在决定为你挡枪的那一刻,他就从未想过后会两个字,如果他真的会后悔,哪怕只是一瞬间的犹豫,他也不会死在你的面前,不是吗?”
乐乔听着杨许诺的这些话,心头抽痛的紧。
“可是二姐,到底还是我害死了他,是我害死他的!”
“不是你害死他的,是他心甘情愿的,你的确是欠了他一个人情,可是我说句残忍的话,即便是他不为你死,可他做的那些事情又能瞒多久呢?”
杨许诺见乐乔不说话,只是哭,不由叹气道:“三妹,这件事情你还是好好想想吧,也许为你死,才是他最大的选择和满足!”
杨许诺的这些话乐乔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听得进去呢?
她满脑子都是关厉珏死在自己面前的样子,满脑子都是关厉珏最后和自己说的那些话。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那么关厉珏呢?
他说爱自己。
是真的爱自己。
……
“三小姐,有个自称是关厉珏的姐姐的女人想见你。”
忧郁的躺在病床上的乐乔脸色苍白,神情萎靡,听到护士的话,不由坐起身来,“快请她进来。”
“是。”
进来的人,自然是关果凌。
然而这一次的关果凌和上次她被关厉珏算计跳崖时的关果凌不一样。
她的脸色很憔悴,神色也很是悲伤,在看到自己的时候,除了眼底那不变的怨毒和嫉妒,以及淡淡的恨意之外,其他的都不再是乐乔曾经认识的那个娇艳明媚的关家大小姐。
“你找我?”
关果凌站在床边,定定看着乐乔苍白的脸。
“以前我总觉得你和乐筱长得像,可现在看来,你们根本不是一种人。”
关果凌顿了顿,继续道:“杨乐乔,你是杨家的三小姐,你的命很尊贵,可你想过没有,厉珏是我们关家这一代唯一的男人,他的命又如何不贵重?”
关果凌越是不闹,越是这么平静的在自己面前说这些话,乐乔的心里越是难受,越是痛苦。
她紧紧抓着被子的一角,深吸一口气,“我从未没有说过我的命比关厉珏的尊贵,我也不知道他会为我挡枪,如果我知道的话……”
“如果你知道的话,你就会阻止他?你会自己赴死?”关果凌打断乐乔的话。
“我知道你的心里在怨我,恨我,我也在自责,你说得对,如果我知道关厉珏会为我司的话,我一定会阻止他的,我宁可自己去死!我不想欠他,也不想欠关家。”
关果凌的额头上冒出一根根青筋,“可你……终究是欠了厉珏,欠了关家!”
心头,如同刀割般的疼痛。
“是,我欠了关厉珏,也欠了关家!”
关果凌上前一步,刚刚还平静如死水的眸底突然迸发出浓烈的杀意,她一字一句道:“杨乐乔,既然你也承认你欠了厉珏,欠了关家,那么你打算如何还?如果我要你陪厉珏一起死,你可愿意?”
关果凌说出这样的话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她竟然可以这么平静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以她的性子,怎么可能这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