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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戏剧(1 / 1)

<>艾信书坚信白君约知道方今衿在哪里,甚至他认为方今衿就住在白君约的家里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现在的他还没办法去面对方今衿,所以两个人此时能分开一段时间,各自留有一个思考和冷静的空间也许也并不是坏事。

方今衿离了家,艾信书这段时间也不愿再住在云岭西路,所以收拾了几件衣服便去了陈余年家。

“房间你凤娥师娘已经帮你收拾好了,怕你夜里冷,还特地帮你多加了床被子。”陈余年替艾信书开了房间门。

屋子不大,却很干净,风格也硬朗。

“这间以前是我的屋子,后来我父母都走了以后,我才和凤娥住进了他们那间主卧。

“这是你的屋子?”艾信书有点惊讶于这是陈余年小时候睡过的房子。

“不然呢,师父难道让你睡库房,还是杂货间?”

陈余年拍拍艾信书的肩旁:“你先把自己的东西先收拾一下,等会儿我再来找你。”

其实艾信书除了几件换洗衣服真的没什么好整理的。天色渐晚,艾信书呆呆的坐在桌旁等着。

“咚咚。”

陈余年拿脚尖踢了踢门,手里端着一个餐盘,盘里放了红烧肉,花生米还有一壶酒。

“本来是想做萝卜烧肉的,不过你也知道,你师父我实在接受不了萝卜那股味儿,不过红烧肉也不错的,我亲自下的厨。”陈余年边说边将餐盘里的几道菜摆上了桌。

“你尝尝看。”

艾信书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红红的还带着油。

“师父,师娘说你这段时间身体不好,不准你多吃油,你怎么还放这么多油。”

“我这不是特地做给你吃的嘛,你一个年轻人肚子里油水太少怎么行。”

陈余年小声地向艾信书抱怨道:“你师娘最近啊油也少放,盐也少放,我的嘴里,胃里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艾信书笑笑,把油滴滴的肉揣进了嘴里,一嚼。

“真香!”

“来来,再倒点儿酒。”陈余年捧起酒壶。

艾信书吓了一跳,赶紧拦住陈余年。

“师父,能偷摸着让你吃几块肉过个嘴瘾,已经让我心颤颤的了,您还想喝酒?师娘要是发现了估计明早就得赶我走。师父,您不担心自己身体,也得替我着想着想。”

陈余年想了一下,手中依旧不肯放下酒壶。

“我不喝,行。你,必须喝。”

酒是白酒,香醇却浓烈。

艾信书就着红烧肉,一口肉一口酒。

“我曾经以为我会一直深爱着今衿,是那种无所保留的爱。我们的婚姻成就得很莫名其妙,因为直到我掀开她的红盖头的那刻,我才真正靠在她的鼻尖,看见了她的美丽,感受到了她眉眼间的温柔,甚至是她把红布攥在手心时的小紧张。我第一次认识了这个姑娘,她是那么可爱善良,可是滑稽的是,我才刚刚认识这个姑娘,跟她做的第一件事居然就是上床。我不懂拒绝,她不愿反抗,因为我们都以为这本就该是婚姻原本的模样。既然结了婚,丈夫就该每天为妻子梳头,妻子每天就该给丈夫做饭,我们从不曾质疑这样做的理由,因为我们是夫妻,我们请了亲戚也办了酒席,因为她叫我夫我称她妻。我们从没想过假如那天没有亲戚没有酒席,没有人告诉我们这是一场婚姻,那我们之间还会剩下什么。我现在在想也许我只会在掀起盖头的那一刻对她说一句:姑娘,你好。

她对我很好,对信武,对母亲,对一切都很好,我经常在想我一定会和她白头偕老。可是那天向哥跟我说了好多他和白君约之间发生的事情,很有趣很曲折,我很喜欢也很羡慕,因为他们知道他们为什么,为了什么一定要走在一起,而且向哥居然从来没有为白君约梳过头。那个时候我才惊醒,我们的一切好像太过于理所当然了。我每天为她梳头,洗脚,因为我认为这是一个丈夫应该做的事儿,就好像在一张写着‘丈夫应为妻子做的十八件事’的纸条的第五项后面画了一个勾:任务完成。说到底,我们其实是被婚姻两个字迷惑而又束缚了,我和她都太过沉迷于丈夫和妻子的角色,却忘了所谓角色只适合存于戏剧之中,戏剧又来源于生活,可是我和她在之前的日子里从未有过生活。

后来,我又遇见了许姑娘,说来可笑,到现在为止,我都已经找不到她了,我却还没问过,她到底叫什么名字。跟许姑娘在一起时,我很轻松也很放松,我没有给自己加上剧本和角色,我就是我,我可以在和她见第一面的时候对她说声你好。再后来我发现我们两个很有缘分,总能够不期而遇,我开始兴奋于像书里所描绘的那样的巧合机缘下的故事,我渐渐发现我似乎对她多了些莫名的情愫,可是我明明在骨子里对自己说,要爱今衿的,而且还是那种无所保留的爱的。所以当这两者突然撞到一起的时候,我的矛盾就产生了,我开始懦弱,开始逃避。”

艾信书说了这么多话,嗓子开始变得很干,想要喝点什么,可是手边能喝的只剩下了酒,于是艾信书的嗓子变得更加热烈。

“师父,这么多天我一直在想我该怎么做,现在我想我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我要去寻找答案,寻找我对方今衿无所保留的究竟是不是爱,寻找我究竟爱了谁,不爱谁。”

艾信书又喝醉了,醉得嘴里含着红烧肉嚎啕大哭。

“师父,我,艾信书真他么是个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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