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闪不及,秦深生生受了这一耳光。
疼倒是其次,只是这份欺辱她决忍不下!
怒火中烧,她眸中蹭蹭冒着火,抬手就打了回去!
“啪啪”两声响。
秦深左右开弓,借着腰劲儿猛甩了过去,把那丫鬟打得一脸懵逼。
她跌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脸不可思议的瞪着,面上青白变化,丫鬟显然没想到秦深如此厉害嚣张,竟敢在自家夫人面前还手。
“你、你——”
“别跟我说话,我有洁癖,能动手解决的的事我绝不动嘴。”
秦深手心发麻,心里却舒爽许多,她收拾完丫鬟之后,把目光落在了那个刘夫人身上。
“您有何贵干?”
刘夫人看不惯秦深的态度,气得牙根痒痒,只是按捺着怒火,摆出一副端庄的姿态:
“文家娘子,你可知道我是谁?”
不等秦深接话,林氏在边上立刻殷勤道:
“哪有不认识您的,您家老爷可是万府的管家爷,您还是万贵妃的乳娘哇!”
秦深一听她的身份,心中嗤笑:
原来是万家仆人,既是奴才,却要摆出一副官绅夫人的架子来,出门也有丫鬟小厮簇拥,衣装光鲜,可见万贵妃势力,非同一般。
刘夫人显然很得意,她以素来以万贵妃的乳娘自居,奉承之人多如牛毛。
“既认得我,那便开门见山吧——你家阿嬷说你会减重秘技,效果显著,若你能帮我瘦下来,钱财之物断然少不了你的!”
这话音方落,边上自有丫鬟掏出一吊钱,扔在了地上,她轻蔑道:
“这是我家夫人赏的,天热儿,请大伙儿喝完凉茶泄泄火。”
秦深对铜钱不屑一顾,只冷冷看着刘夫人:
“寒舍简陋,恐怕装不下您这座大佛,我不会什么减重秘技,您还是请回吧。”
刘夫人把手往桌上一搁,扣了扣桌案,不耐烦冷哼笑道。
“不会?呵,那你会些什么?”
“我会阉人去势,手艺好着呢,一刀下去绝没有后患!我看您是不需要了,莫不是家里还有少爷公子,想去宫里头发财,所以找我秦一刀来净个身?”
“大胆!你、你敢咒骂我儿!”
刘夫人气得脸色煞白,猛地一拍桌案!
她肥硕的大掌,把桌上的茶壶窠扫落在地上,登时砸了个粉碎。
林氏正弯腰拾起地上的钱,见刘夫人突然发火,也是吓得胆儿颤,她匆忙把一吊钱藏入衣襟中,上去就要揪秦深的耳朵:
“你个死丫头,白生你一张嘴,吃了我十六年的闲饭,竟连句人话也不会说了?!”
秦深偏身躲过,反之脚下一绊,顶了句回去:
“我说的句句都是人话,牲口才听不明白!”
“你、你要气死我啊……哎哟!”
林氏咬牙,上去就要扇打秦深,岂料脚下却被绊了下,重心一失后,朝着刘夫人扑了过去——
脑瓜子碰脑瓜子,咯嘣脆响。
刘夫人叫林氏这么一撞,屁股下的椅子也坐不稳了,整个人向后翻去!
而且她太过肥重,霎时就把身后的圈椅给压塌了,四脚朝天,背脊发疼,好不狼狈。
“夫人!夫人……”
场面登时乱了起来。
丫头们忙着搀扶,又发现自己根本扶不起她,呼天喊地的咋呼着,哜哜嘈嘈令秦深头疼。
秦深走上前,从角落捡起那吊被林氏摔出衣襟的铜钱,提溜在手指上,她冷笑道:
“茶就不喝了,这钱只当您赔了我这楠木圈椅吧。”
……
刘夫人好不容易从慌乱中回神,她推开要来示好搀扶的林氏,颤颤巍巍伸出手指,抖音道:
“给我绑了这个死丫头,我要打死她!”
“是!”
守在门外的小厮这会儿冲了进来,他们熟练的上前,扭剪了秦深的手臂,再往她膝窝子里一踹,迫使她跪在了地上。
“你们放开我娘!”
庚子早早从厨房寻了把菜刀掂在手上,一见秦深吃亏,忙冲上前帮忙。
可惜他少年身板,哪里是恶仆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被人一脚蹬到了边上。
廖氏见这情状,满脸惊恐之色,她扶着自己的肚子,噗通给刘夫人跪下,一边磕头一边讨饶:
“夫人大人大量,千万不要跟她计较哇!她年纪小,不知世故,嘴里没个遮拦,您莫要生气!那拔罐减重自是有的,咱家不收钱,给减,一定给减!”
刘夫人鬓边散乱,扶着自己斜坠的发髻,再也没法维持着面上的端庄。
她声音尖利,下巴上的肉随着狰狞的表情,一抖一抖的:
“拔罐?好,只要用手就够了吧?给我打她二十个耳光子,把牙都打落了,我看她拿什么牙尖嘴利,要是减不下我身上的肉,再把她的手给我剁了!”
“刘夫人!!”
“你给我滚,再吵连你也打!”
廖氏被吓得噤声,护着自己隆起的肚子往后退了一步,眼泪齐刷刷的流,看着秦深又是焦急又是无措。
秦深被压得手臂生疼,她被迫跪在地上,连头也抬不起来。
心里悲凉的苦涩一阵阵泛开。
或许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能明白阶级身份,确实能带给人的尊卑待遇,这是她逃不开,必须面对的现实。
这里是古代,阶级森严,她是寒门村妇,贱如蝼蚁,连朱门贵府的恶奴也能任意欺践!
在这里,要么顺从大流,卑躬屈膝,对那些所谓的“贵人”假以辞色,讨好逢迎,盼着别人慈悲为怀,让她苟活在这方农家小院。
要么……她顺阶而上,争权柄,挣家财,待成为人上之人,看谁人敢欺!
银牙紧咬,坚定决然之色凝在眸中。
那个被扇了两耳光的丫鬟缓朝她步走来,脸上尽是得意之色,想要报仇的怨恨也倒影在了瞳孔之中
秦深握紧了拳头,心中暗自发誓:
今日受的辱,来日一定叫她们百般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