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温一下子就凉了下来,雾气蒸腾,如身浸瑶池仙境一般。
在灵泉空间中,秦深的欲念清醒了大半。
其实,当下她体内作祟的欢药效力已经消失了,但她依旧面红耳赤,完全是因和文琅的那一番唇齿交缠,自己本能的应激反应罢了。
抚着砰砰不止的心口处,秦深觉得自己怕是要疯了!
尝试着去回忆方才的主动撩拨,最终把文琅逼至溃败沦陷,她就恨不得寻个缝钻进去!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自己好过分啊……把文琅逼成了那个样子……
阉人虽去了势,但七情六欲不可能随之断绝,甚至还会比正常人更加强烈敏感,不然历史上也不会有那么醉心淫欲的阉宦了。
咬着手指,低头在水面吹着泡泡,恨不得一辈子躲在空间里不出去。
当然,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她甚至还没搞清楚,这灵泉空间里和外头的时间换算,若消失的时间久了,出去她要怎么和文琅解释?
自然,还有一件事儿。
虽然欢药现在在体内消失了,不知出去后,会不会被打成原样?
想到这里,她伸手掬了一掊水,大口大口往嘴里灌,直到自己撑得实在喝不下了,方作罢。
打了个嗝,好不容易舒缓了胀气,她犹疑着一会儿要怎么解释,只是还未来得及想好措词,便见周边掀起了巨大的水浪,重重将其拍下了水面!
“呼——”
秦深挣扎着从水底扑腾出来,抹掉脸上的水渍,吐出了口中的水。
睁眼看去,她已然出了灵泉空间,回到了温泉。
文琅见秦深从自己背后的水面扑腾而出,脸上闪过了许多复杂的情绪,有疑惑,有担忧,莫名还有几分诉不清的愧疚和畏惧。
“我……”
“你?”
两人几乎是同时发声,但又只吐了个单字,便把接下去的话梗在了喉咙里。
“秦深,你还好么?”
尴尬气氛中,文琅见秦深眸色不再迷离,脸上的潮红也已褪去,便淌着水到了她的面前。
在秦深的眼中,他亦恢复了一贯温润平和的模样。
方才被欲念折磨烧红的眼角,此刻也消弭无踪,除了声音里还透着几分愧然和担忧,他还是那个清俊风骨的文琅。
“我、我好了,其实刚才——”
她想解释下,自己突然消失的原因。
“刚才?刚才……我做了什么,我没有对你——”
文琅似乎有些紧张,他见秦深突然消失,现在又恢复了原状,心里一个念头疯狂的滋生,但又没法诉诸出口,憋得额首处起了青筋。
也许不是秦深消失,而是他自己消失了,如果真的是那样,那、那……
秦深觉得有些奇怪,他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么?
况且,他们也没做甚么吧,怎么感觉他愧疚担忧的,好像她跟他真有什么似得?
“刚才,我脚底一滑钻到水下去了,我扑腾了好久也不见你来捞我,好在咱们方才是在池子边儿,那里浅一些,我脚能踩着下头的石块,挣扎着也就浮上来了。”
秦深心中虽然迟疑,但想好的解释还是要说,虽然这个解释编造的很是蹩脚,只盼望文琅方才也叫欲念冲昏了头脑,让她蒙混过关就阿弥陀佛了。
秦深的解释虽然蹩脚,但对于文琅来说,确是救命良药。
再蹩脚,再荒诞,他都愿意相信,是秦深落入水中,消失了那么一时半刻,而不是自己消失了,让另外的人取代站在了她的面前。
否则,他不知道如何面对她,也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
鼻下长抒一口气,他上前揽她入怀,紧紧扣在了自己的怀中。
“没事就好。”
秦深此刻浑身湿透,夏衫本就轻薄,身上的曲线一览无遗,叫他这样抱着,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欲念,感觉又有破土而出的苗头。
特别是自己的小腹,有股热流窜动,又胀又疼的。
“文琅?”
“恩?”
“我觉得,好像肚子有点疼……”
文琅松了些劲儿,低头看了看她,见她眉头拧着,手扶着小腹上,脸色有些发白。
“走,咱们还是去大夫那看看,我也好放心。”
“别、别动我!”
秦深垂下头,一手勾着文琅的脖子勉强稳住身子,忍着肚里里翻搅的痛楚。
妈呀,这滋味她回忆起来了!
这是姨妈要造访啊!
原主体质又寒又弱,所以迟迟没有来葵水,时间久了,她都快忘了这种感受了!今日被欢药一冲,又喝了那么多灵泉水,初潮就要这样来了!
“上、上岸,咱们回家去,没事,我没事的。”
秦深忍着腹痛,让文琅抱她上岸,她实在不愿泡在大姨妈血水中。
文琅不明其究,见她疼得难受,心里也着急,便迅速抱起人,稳当的踩着池边石块上了岸。
俩人身上还湿漉漉的,就直直往家里赶。
文琅心里想着:就算要去大夫处,也要回西林院子换一身衣服,不能就这样去。
甫一进院门,等得焦急的廖氏见状,吓地脸色发白,忙迎了上来:
“这是怎么了?我在梁家听伯禽小子满口胡沁,只说咱家秦深跟他……”
“娘,别的话一会儿再说,您先烧锅热水吧。”
文琅温声开口,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气势,让廖氏把剩下的话咽到了肚子里,只愣愣的点头应声:
“诶,诶,好,我去烧水,你带她去堂屋吧。”
文琅心里记下“梁家伯禽的”名字,将自己都没发觉的杀意藏入眼底。
抱着秦深进了堂屋,正要往炕上放,却是她自己挣扎着要下地,嘴上嚷着:
“别介,我才新拆洗的被褥哇,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你,你能走么?”
文琅担忧的看着她,见她虽然腹痛难忍,但腿夹得紧紧的,抵死不要躺上炕去。
“哎哟,你别添乱啦——”
秦深下了地,捂着肚子弯腰去翻箱倒柜,找出一叠之前就备下的布条。
这些布条是从之前尚算柔软的衣服上拆裁下来的,尽量避开了打满补丁的地方,统共也不过三五块。
本想就地脱下裙子解决一下,但是一想到文琅还在,便尴尬的扭身,委婉道:
“呃,那个,虽然你我已是夫妻,但总归是些腌臜之事,可否回避下?”
文琅愣在原地,待他想明白那布条的用处后,尴尬不已。
话还没说一句,点头便要往外回避,只是脚下步子太乱,出门的时候还叫门槛磕绊了下。
秦深见他仓惶的背影,扬起一抹无奈的笑意。
换下带经血的裙褥,她心有所慨:不管如何迟了,现下才算是真正长成了。
……
换上干净衣衫,捧着杯热水窝在炕上,秦深这才有闲心回想今日发生的事——
过得实在精彩,也太过慌乱了!
好在文琅又平安的回到了家里,似乎只要他在身边,她那份不可察觉的依赖之心,就会变得很安稳,很和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