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极生悲。
苏九离心神不宁，一整个晚上都在失眠。
无论是温芷凝，还是关衡自己做了什么，都不是苏九离想看到的结果。
简忆和她虽然已经不只一次坦诚相见过，知道她身上的每一处皮肤是什么样的，却还是在哄她睡觉的时候，偷偷观察她的脖子和手臂。
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呢？
简忆想不到这其中的缘由，跟着苏九离一起心事重重。
第一次同床异梦。
苏九离不安得拉着简忆的手：“关衡能出来，一定是因为他在狱中表现良好对吗？”
简忆将她整个人包裹在自己怀里：“嗯，他手刃的，本来就是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应该对他从轻处理。”
“我说服不了自己。”苏九离依旧慌张：“你相信吗？有一个生物基因工程组织，是研究各种生物实验的，如果当志愿者，相当于把整个生命都交出去。但如果是志愿者，亲属犯法，可以减刑。这是用自己的生命，给别人的生命上保险。”
本不该说这些的，所有知道的人都要保密。
在简忆开口前，苏九离又解释道：“我从小听我爸说的，他威胁过我很多次，说要把我送到那个组织里。不过我不符合条件，所以他最后放弃了。”
简忆暗自松了口气：“你是担心温芷凝去做志愿者？”
“嗯。”苏九离紧紧得搂住简忆：“她有过一段时间的想不开，一直觉得是我把她拉回来，欠我一条命，所以如果知道这个途径，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得去交换。”
她只能想到这种可能。
在监狱中立功，三年刑期，也不可能减到半年。
简忆安抚道：“你都说了，是亲属才可以，温芷凝和关衡又不是亲戚，就算她想，也无能为力。”
就是这一点，怎么都想不通。
所以在温芷凝否认的时候，苏九离没办法辩驳。
漫长的一夜过去，苏九离和简忆早早得出现在监狱门口。
同她第一次来这里不同，那时候还下起了蒙蒙细雨，这次是个晴朗的好天气，阳光晒得人心安。
等了两个小时，才见到大门缓缓打开。
苏九离连忙冲了上去。
关衡不出意料得出现在他们面前，之前隔着玻璃看到他，总是不真切，如今他整个人出现在阳光之下，宽松的衣服，都挡不住他精瘦的身躯。
准备了千言万语，苏九离一句都说不出，靠近关衡的时候，又重重得打了下简忆，目不转睛得问：“疼吗？”
“疼。”
简忆的手不由分说得拽着她的后颈部的衣领。
她放心了，张开双臂，想要去抱一抱面前的人，却被后面的手给拖住：“都是成年人，男女授受不亲。”
关衡笑得有些憨厚。
二十三岁，眼角却有了深深的皱纹，皮肤黝黑了许多。
苏九离将他两边的袖子撸起，又抓住他的衣领，被简忆拦下。
关衡以为苏九离担心自己在里面受欺负，赶紧保证道：“放心，在里面还没人敢欺负我。”
苏九离眼泪一直掉个不停，说话都断断续续：“你怎么减刑了啊？不是三年的吗？最多减一半，怎么就出来了？”
关衡：“……”
一定是他打开大门的方式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