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宝森和张策转身离开,余下的几个白莲匪徒也束手就擒,直接被带上枷锁,由衙役压着往城里走去。
进城之后,董魁叫过手下的几个跟班,道:“你们俩带着这些孩子直接去府衙,他们的父母都在那儿候着呢。”
“我直接带这几个白莲匪寇去大牢,免得节外生枝,要是再闹出点儿什么幺蛾子,搞不好连吃饭的家伙都没了。”
兵分两路,两个衙役捕快带着陈枭和那些孩子,向府衙的方向走去,董魁则是领着剩下的人,奔向城南的刑部大狱。
可就在去刑部大狱的时候,一个白莲匪人不甘心坐以待毙,趁着没人注意骤然暴起发难,双腿如白马扬蹄,连着踢翻了好几个阻拦他的衙役。
“谭腿?”
董魁也是行家,上眼就认出了这个人使得武功,立刻飞身追过去,拦在了那个人身前。
“滚开!”
那个白莲匪人也是凶悍成性,面对宫宝森和张策他不敢动手,可董魁一个名不经传的衙门班头,他还真没放在眼里,就见他右腿闪电般踢了出去,以门中秘传的“连珠腿”踢向董魁裆部要害。
若不是从小抻筋拔骨,下苦功夫熬练,腿法根本练不到这种境界,可一旦功夫成了,就算是最坚硬的青砖,也能赤脚踢碎。
那个白莲匪人本意是想逼退董魁,自己趁机夺路逃跑。
可不曾想,他的连珠腿刚刚弹出,董魁就先一步抢到了他近前,右腿提膝向外横撇,截住了他的攻势,然后右脚顺势外展,狠狠踏在他的左膝之上。
就听“嘎嘣”一声脆响,那个白莲匪已经惨叫着摔倒在地,膝盖关节深深凹陷,隐有鲜血渗出,显然已经被董魁那一脚踢碎了。
而董魁所使的功夫,正是和谭腿其名的北方拳种,戳脚!
山东谭腿,河北戳脚。
关外流传的戳脚,乃是北方拳术宗师胡奉三传过来的,董魁就曾经拜在胡奉三的门下学艺,深得戳脚翻子的精髓。
“带上人,快走!”
董魁摆手,其他的衙役也不敢怠慢,生怕再出些什么问题,到了奉天的刑牢大狱,也不用过堂审讯,直接就签下公文,穿了几个人的琵琶骨,挑断脚筋,把他们投进死囚牢。
全都结束之后,董魁这才算是松了口气,白莲教是朝廷的心腹大患,要是这几个匪寇从自己手里跑了,责任可就全都落在他身上了,那时别说饭碗能不能保住,就是肩膀上扛着的脑袋能否留下,还在两说之间。
走出大狱。
这时,天色已然大亮,奉天城也变得热闹起来,如今日子难熬,商贩们自然要起早摆摊,都想着能多挣上几文钱养家糊口。
董魁把手下人打发走,自己在外面吃完早饭后,才去府尹面前详细禀报了此事,然后悠哉哉的回到班房。
不过等他回去之后,整个人却愣住了,因为班房内除了几个衙役之外,还有两个人坐在那里,正是陈枭还有另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
“董头儿,你可算回来了!”
一个岁数偏大的衙役走上前。
“老张,这是怎么回事?”董魁皱起眉头,“他们的父母没来接他们吗?”
那衙役摇摇头,道:“他们都是孤儿,压根就没有爹娘,也没有别的亲人在奉天,我这正愁着怎么办呢?如果就这么让他们流落街头,怕是过不去这个冬天了。”
“唉……”
董魁眉头微锁,他们这些衙役看着挺风光,可实际上每个月的收入,也就够勉强养活一家人,要是再多出两双筷子,谁家也承受不住。
“罢了……”
董魁叹了一口气,对陈枭道:“你们两个跟我来,或许会有人收养你们,至于是出人头地,还是碌碌无为,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多谢大叔。”
陈枭站起身,似模似样的拱了拱手。
“行了,别扯那些虚的了,跟我走。”
董魁转身走出班房。
陈枭则是带着那个孩子跟在后面。
先前那些衙役把他们待回府衙的时候,除了他们两个之外,所有的孩子都被父母接走了,唯独剩下他们两人无家可归。
“陈大哥……”
那个小男孩突然扯了扯陈枭的衣袖,虽然年纪不大,可眼中却透着一丝坚毅。
陈枭轻笑一声,说道:‘“不要怕,这大叔不是坏人。”
男孩点点头不再出声,只是一双手死死抓住了陈枭的衣服。
很快。
董魁就带着他们来到了府衙后街,套用现代的话来说,这片地域就是奉天城的富人区,住在这里的不是富户商贾,就是京中告老回乡的官员。
总而言之,都是大户人家。
宫家老宅就在这条街上。
“一会见了人,什么话都不要说,直接跪在地上磕一个头,别省着力气,也别怕疼,用脑瓜顶磕地,磕的越响越好,只要这个头磕下去了,你们两个就不用再挨饿受冻了,说不定日后还能扬名立万。”
董魁在边上细心叮嘱。
陈枭应了一声,点头称是。
“当当当!”
董魁来到一户人家门前,上前轻轻扣动门环。
不多时,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谁啊?”
大门开启,一个老仆走了出来。
“原来是董班头,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老吴,丁前辈可在?我有事情找他!”董魁压低声音。
“在,进来吧。”
老仆看了看董魁,又看了看陈枭和那个男孩,侧身把他们让了进去,不过在临进去之前,陈枭特意抬头看了一眼横梁上挂着的匾额。
丁宅。
“丁宅……难道是他?”
陈枭心中暗自琢磨,表面却没有声张。
进入宅院之后,老仆直接带着他们来到后院,一个穿着黑色长褂的老者正在院中练拳,一招一式刚劲有力,步伐进退却只在方寸之间。
“形意拳……”
看到这个老者,陈枭终于确定了心中的想法,二话不说,直接拉着那个男孩跪下去,“梆”的一个头就磕在了地上。
看到这一幕,老者也停下了自己的拳。
“你教的?”
老者看向董魁,双眼顾盼有神,仿佛有光蕴含其中。
董魁陪着笑脸,躬身道:“丁前辈,这俩孩子都是无家可归的孤儿,我见他们也算是个好苗子,故此就把他们带了过来,您要是瞧得过眼,就收下他们。”
“磕头点地,这份大礼我既然受了,人就先留下吧,也不差这两双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