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很快就好了。”祁朗一边为她擦着眼泪一边安慰她,口齿笨拙。
她的眼角绯红色,开出一片桃花来,被泪水浇灌得娇艳。
不论是疤痕还是纹身,都是一道烙印,他很清楚,自己在这个女孩身上永远的留下了痕迹。
季萦大概是痛得忍受不住了,又怕叫出声来,便抬手捂住了嘴,咬在了自己手掌上。
祁朗的手被带得一同向上,擦过她的下唇,又避开了咬伤得疼痛。
他看见她的犬齿深深陷进了肉里,齿下挤压的掌肉缺了血变成惨白色。
祁朗想,季萦应该咬他的,而不是这样折磨自己,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祁朗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颌,微微用力,将那只手解救了出来,换上自己的递到她唇边。
“疼了就咬我。”这个姿势,他可以感受到有轻柔的呼吸吐露在了自己手背上。
季萦没有作出任何回应,她低着头,一手擦掉了眼下的泪,微微平复了几下呼吸,这才抬头看他。
“不了,在你身上留下咬痕可不好。”她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
祁朗的心头一紧,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又咬上了自己的指节。
就像纹身一样,他想替代,但是不行,那痛苦只能她自己承担,一针一针都在她的皮肤上留下颜色。
同样的,现在的咬伤就算他想分担一点,都没那个资格去,祁朗已经是个结了婚的人,身上怎么能够留下如此暧昧的痕迹。
他搞不清楚这个女孩的想法,她有很多的机会,每个机会都能够在自己身上制造一些巧妙的、能够给他和苏雨之间留下误会的东西。
一根头发、一点唇印、不应该出现在自己身上的香味、又或者是亲密缠绵的齿痕……这些痕迹,一点一滴的,总能摧毁一段感情。
她说她喜欢自己,但所有的事她一件都没做,连自己送上门了都会拒绝。
祁朗知道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儿,甚至都做好了准备来应对她一个又一个即将到来的陷阱,但她没有。
就好像两军对垒,准备完全的将帅欲要攻打下这座敌军的城池,可城门大开,她在高高的城墙上抚琴烹茶,欢迎自己的到来。
于是祁朗怯懦了、不敢了,他几乎没有办法强硬的冲她挥刀相向,严词拒绝。
在明知道是该冲陷进敌城中杀个片甲不留的情况下,他只能任由她骗了自己。
两军交战,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事情是他眼看着发展到今天这样的,可祁朗偏偏没有能力去做出什么改变。
或许最初的开始,不应该听她唤了那只哈士奇的名字就抬起头,不应该让她扑进自己的怀里,不该抱住她,不该在衣服上留下唇印,不该进她家里……
但季萦的确是个聪明的人,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她想要的从来不是去给他人染上一层黑,破坏掉他们的关系。
她要的是祁朗的那颗心,盛满了一个人的心,怎么一点一点全部染上自己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