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4章人心易变
花果山在三界中的地位,怎么说都不夸张,毕竟那都是孙猴子一棒一棒杀出来的。
闹天宫,取真经,神仙也杀过,妖魔也杀过,甚至连西方佛老都被他羞辱过,上面有准提教主,可谓是靠山坚挺至极,自然是百无禁忌。
有时候叶少川都在想,猴子这出身,典型的主角模板嘛,可谓是要风有风,要雨有雨,自打生来,便是纵横无敌,无所畏惧。
不仅如此,一路修行上更是顺风顺水,短短几万年,便抵得上别人自洪荒开辟而来的苦修。
不说别人,就说那镇元子和如来佛祖,这两位哪一个不比猴子修行早,可现在的,撑死也就比猴子稍微强那么一点点,都是斩了善恶二尸的人物,比手段不差,撑死了也就差在宝物上。
当然他叶少川也不差,别看现在境界还稍逊色,可终究不是走的斩三尸之路,不提法宝,单纯论手段的话,说不得还不是猴子的对手。
至于加上宝物,那就不用多说了,一个混沌钟足以压得猴子喘不过气来。
可他也清楚,自己与猴子又有不同,乃是无量量劫之因果报应要终结在自己手中,自己一路走来,都是他人算计之结果,时至今日,才勉强有了一丝挣脱的可能。
可也仅仅只是可能而已。
天道之下,不证道,一切都毫无用处。
他自修行以来,看似简单,实则步步维艰,每一步都是坎坷,走到今日,看似离大道近在咫尺,可依旧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但就希望来说,却要比猴子等人都要大一点。
“道可道,非常道,老君此言,深得我心。”
叶少川目光依旧空洞,里有日升月落,斗转星移,又有无极生太极,两仪四象生,造化之道,莫可测度。
下方狮驼王低着头,好似略有所悟,却有好似脑袋空空,一时间却也不知作何答复。
叶少川道:“你且去吧,那孙猴子心生妄念,此乃一劫,若是渡过,说不得也有那么一丝希望,得那三界之功果,日后成道也未尝不可。然则本座之终了因果,却是断他之路,此一番,说不得便是生死大仇。可惜,可惜……”
这一下,狮驼王听明白了,心中没来由惶恐,叩首:“教主老爷在上,不知小妖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叶少川看了他一眼:“当年你入我教,本是心不甘,情不愿,那口怨气这些年也不曾散去,如今听我之令去花果山,心中也有别念,本座也不怪你。自今日起,你便得了自由,去吧。”
狮驼王更慌了,不住的叩首:“小妖别无他念,还望教主莫要逐我出教。”
“人心一念动,天地尽相知,哪来许多辩解,你自去便是了。”叶少川挥手,狮驼王顿时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掌教老爷……”
玄天山脉之外,狮驼王恍然大惊,欲要入山,却被一股无形大力束缚,声音自虚无中来,传入之中:“你自去,日后旦有险恶,皆可来见我。”
噗通!
狮驼王神色一怔,默然跪下,九叩之后,转身而去。
……
大殿之内。
叶少川神色一如既往地平静,仿佛刚才不过随手拂去了一粒尘埃,心头更是半点波澜也无。
如今的狮驼王,依旧是仙界大妖王之一,可叶少川却已然是竟是不同往日,三界底层的那些人物或许不知道他,可最顶尖的那一批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尤其是他战陆压、斗燃灯那些老牌强者,一步一步走上去,建立的威名已然是不小。
在玄天教刚立的时候,狮驼王的确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只是人心反复,最是难以揣测,就算是强如圣人,也无法掌控。
正所谓,人心易变,便是此理。
既然有所察觉,自然是堵不如疏,如今的玄天教也不比当初,就算没有了狮驼王,也不碍事。
再者,叶少川窥探天机,深知大劫将至,凡三界众生皆无法逃脱,狮驼王心思异动,欲要随猴子闹天宫,搏一搏那至高之位,说不得便要大难临头,连他也救不了。
而他之所以留了后面一句话,不外乎希望对方悬崖勒马,早些回头,便还有回转的余地。
只是狮驼王能否听进去了,便不可知了。
下方九凤见状,啧啧称奇,这玄天教主如今实力越发的不可测度了,一举一动,便好似天威浩瀚,令人无法反抗。
强如她,居然也没有看清楚狮驼王是怎么被送走的。
不过这都是小事,倒也不值得关系,她沉吟了片刻,见叶少川不主动开口,便只能自己问了:“教主,不知道眼下是何打算?”
叶少川问:“九凤姑娘此来,又是何打算?”
九凤:“我巫族欲要独占北俱芦洲。”
“嗯?”
叶少川看了过去,问:“北俱芦洲毒气胀气众多,除了仙佛妖魔,寻常生灵难以存活,你要独占,莫非是要驱逐凶兽,灭杀仙佛妖魔?”
九凤:“凶兽倒是无碍,只是仙佛妖魔乃是毒瘤,留不得。”
叶少川问:“北俱芦洲之广袤,不下于这东胜神洲,以你巫族一族之力,恐怕难以占据吧?”
言外之意,巫族毕竟是弱了些,别的不提,仅是人口便少的可怜,想要占据一洲,恐怕不现实。
九凤自然明白这道理,但还是坚持:“卧榻之侧,其容他人酣睡?”
叶少川知道无法劝说,心中默默推演,忽而浑身一震,朝眸中掠过惊奇之色,朝九凤看来:“原来如此,看来九凤姑娘早有打算,看来是贫道眼拙了。”
原来,刚才他推算巫族气运,却发现陡然高涨了一大截,若是往日只能算潺潺溪水,似断非断的话,如今居然是小河流水哗啦啦,气象已然是非昨日之可比。
如此变化,虽不是天翻地覆,却也叫人震惊了。
而仔细一看,又有发现,那气运如流水,却蕴含着无边的险恶,尤其是一股漆黑如墨,凶戾到了极点的煞气,好似实质一般,仅是窥探了一眼,竟朝他噬咬了过来,如河中藏妖蟒,择人而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