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然没什么好事,亓国公定然是开心的要命。
知道自己栽跟头了,可不得天天在家都高兴的睡不着觉。
太子想都不用想,猜就能猜出来他高兴的模样。
真的是正如太子的所料,亓国公这个小老头,已经高兴的好几日没睡着觉了。
太子冷哼一声,气的都踹了桌子一脚,脚掌还隐隐的作痛。
他心想,暂且让你嘚瑟两天,往后没有什么你好嘚瑟的日子。
太子心里想法很复杂,而且很多,他就是担心,自己被禁足只是缓兵之计,父皇会在疫病明朗之时随便找个由头将自己废掉,然后立余景焱为太子。
毕竟,他不只是有自己一个儿子。
自己干的那些坏事,父皇现如今都知道了,并且表示对自己很失望。
这些天,都不曾见过他的消息。
他很是担心。
其实他的担心也不是全无道理,毕竟要是谁,谁都会去担心这个事情的。
皇帝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太子派在御前的人,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可恰恰这样的平静,令他最是担心。
人们都知道,最极致的失望,是冷静的毫不在乎。
太子就是觉得,皇帝现在对他失望透顶了。要是放在以前,他早就毫无顾忌的雷霆震怒,冲他发火了。
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发过大火的时候。
太子想了想,还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是正确的,是为了救自己,也是为了拯救整个余朝。
有一些人,就永远不会明白自己的错处,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错在了哪里,永远都是别人的错。
这种人,真的就是可恨可恶。
恨的令人咬牙切齿。
反正一出了问题,自己都是没有错的,错都在别人身上。
太子最直接的受害者顾念同志,现如今有时候还是时常处在他的阴影之下,真的很气人。
更别说这些间接受害的什么詹清等人了。
小太监拿着信,一路直奔,在偌大的皇宫内以冲刺的速度跑着,然后到了最偏远的一个宫墙内侧,走了进去。
这里杂草丛生,平时都没有人修理,草丛的下面,拨开层层草丛,有一个小小的狗洞,他身材敏捷的钻了进去。
这个狗洞很小,那个小太监也像是有缩骨术一样,拱了进去。
他将太监的衣服脱了下来,抱在了怀中。
毕竟,一个小太监若是在街上游走,肯定是招人眼球的。
更何况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大街上都没什么人,一看就真的很是扎眼。
可是他没有通过太子的命令,找一匹快马,然后找一个稳妥的人送出去,按照原来的样子。
他却是直奔到了皇家驿官,然后敲敲门,门就缓缓的开了,他径直走了进去,坐在大堂内等待着什么。
这个时候,皇家驿官是没有人的,这里只是在别国使者来访的时候,才会有人在这,平时一般都是没人在的。
按理说,这个疫病期间,这里应该是关着门的。可是奇怪的是,屋里竟然还是有人的。
从内侧的厢房中,缓缓走出来了一个小二打扮模样的人,看着那个小太监,竟是一点也不惊讶。
“怎么今儿来了?”小二轻声问道。
他的声音有些许冰冷,像是冰川迸发后的雪化,透心凉。
那小二,虽是乔装打扮成小二的模样,可是从言行举止上来看,还是能看出来,这不是单纯的下人。
他走路的姿势有些轻盈,感觉是有些轻功在身上的。
“鱼上钩了。”那小太监轻声说道,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哦?是么。”
那小二哦了一声,仿佛这个小太监说的话,是在自己意料之内的。
他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惊讶,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妥。
小太监从怀中掏出了那封包起来封好了的书信,正是太子写的那封。
他递给了那个小二,用的还是双手呈上的,毕恭毕敬的,跟之前在东宫完全两个模样。
那小二瞟了一眼这封信,然后接了过来。
他没有按照太子所想的那样,立刻将这封信送出去,而是做了一个很惊人的举动。
他连想都不带想,连思考都不思考一下,然后就直接拆开了那封书信。
将信纸打开,然后随意的瞄了几眼,看了个大概,根本就没怎么认真的读。
几秒钟的时间,他便将那封信看完,然后又折了起来。
双手捏住信的两个角,轻轻一扯。
“撕拉”一声,信纸被全然撕开。
然后他瞬间,将那封信全然撕碎,随手扔到了碳火的烤盆中。
就如同刚刚的太子一样。
若是太子知道了他的信被这么对待,大概也会疯掉的。
“不送了么?”小太监看到这一幕,轻声问道。
小二点了点头,狭长的丹凤眼中,露出一丝精光。
“不送了。”小二回话回的言简意赅,惜字如金。
小太监也没做什么阻拦,只是点点头,轻声附和着。
“那我现在回去?告诉他,信已送出?”小太监忽然又问道。
小二嗯了一声,手指在不停的叩击着紫檀桌面,脸上的表情是若有所思,像是在思考什么一样。
小太监这才起身,冲着他行礼鞠躬,那礼数十分周全,像是在宫中一般。
“那我就先回去了,不能在外边多做停留。”小太监轻声说道。
“回吧。”小二点点头,也没在做阻拦。
小太监这才起身,飞快的离开了皇家驿官。走之前,他却又被那小二叫住了。
“脸上的东西,用的可还习惯?”小二忽然问道。
小太监的身形一滞,没有回头,背影有些许僵住。
可是他的语气还是很毕恭毕敬的,按部就班的回话道:“用的还是习惯。”
“那就好。”小二嗯了一声。
“多谢苏大人,我先告辞。”小太监轻声说道,然后又回头,行了个大礼,这才终于推开了门,向外走去。
街上的人很少,他跑的飞快,也没有人注意到他。
清风徐徐,街上寂静无声。
皇家驿官的大门还是紧闭着的,一切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