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秋水等四人跟踪游妘来到寒冥山庄,结果发现御笙在和朱子彤谈话。
武天潇和武天峻在门外暗中观察他们;金娇偷偷来到南珸等四剑客那里;荆秋水则面对璩夫人,与她谈话。
荆秋水虽然以前见过璩孊,却对这个女子感到好奇,同时她也感到在她面前很拘谨。
总之,璩姑娘就是给人这样感觉,和一种莫名的压力。
她虽然是血雏组织的成员,但骨子里还是原寒冥山庄的二小姐。
荆秋水知道,朱子彤不但杀光了璩孊全家,还霸占她为妻。
就算是他对她一见钟情并多年来细心照顾,她心底仍然是恨着他的吧。
璩姑娘用黑中透蓝的双眸凝视着她,道:“我知道,你是琴圣的弟子。”
荆秋水看着她,被她那薄藤色短直发的所吸引。
璩姑娘看到后,不禁苦笑:“我原本也像你一样留着长发,然而朱子彤入侵后,我便割发励志——发誓要报仇雪恨,杀死朱子彤。”
在她身边的千婈听到这里,不禁颤抖了。
千婈仍然用她那藏青的双眸,用怀疑的目光盯着荆秋水,显然十分戒备。
“你是荆秋水。”千婈指出。
“正是。”荆秋水承认道,并对璩姑娘说,“璩姑娘,我知道你跟朱子彤实力悬殊很大。毕竟您只是名不会武功的普通女子,工诗善书。”
“看来你对我还略知一二。”
“大胆外人!从何评论我家小姐?”千婈摆出一副护主的样子,斥责她道。
“哎,罢了。你也知道我在这里闷得发疯,好不容易有个人能跟我说说话,何必呢?”璩姑娘道。
“但……小姐您有我跟您说话就够了。”千婈说。
“呵呵,”璩姑娘苦笑起来,“你怎么变得跟朱子彤一个腔调?”
千婈犹豫着,没有作声。
“荆姑娘,你说的对。朱子彤把我软禁在寒冥山庄禁止外出,而他那个人,简直毫无可乘之机,我连给他的食物都无法下毒。”
千婈已经明显在哆嗦了。在她认识的所有人中,敢这样说庄主的,只有小姐了。
“你可知道,只有在每年清明时分,朱子彤才允许我在四剑客的陪同下,到山坟那里去祭拜我的家人。”璩姑娘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身为陌生人的秋水说这些,当她仍然道,“这是我唯一能远离朱子彤、并享受片刻清静的时候啊。”
“小姐,您累了,我们走吧……”千婈低声对她说。
“不,我不累,”璩姑娘看着荆秋水,继续道,“荆姑娘,你知道么,很多年以前,我曾经被占卜说我出生时吉星高照,一出生便受到奇星保佑。
“我从小有着不同寻常颜色的双眼,敏感、有灵性、悟性奇高,对于朱子彤血洗我家、灭门的丑恶,这样的我当然比常人更加感到痛苦!”
千婈看上去非常不自在,而荆秋水只是静静地听着她说话。
“一开始,我只能强忍着泪,对朱子彤的各种威逼利诱,倔强顽抗、誓死不从,”璩姑娘用一种悲凉的声音叙述道,“我曾绝食、纵火、当面辱骂他,但都以失败告终……朱子彤总对我说,没人能抗拒他。”
“‘从我者生,逆我者亡’是他的口号,很多人都听说过。”荆秋水淡淡地说。
“呵呵,不错。”璩姑娘道,“之后的我,情绪已经到了危机的程度,长期压抑痛苦、郁郁寡欢,我总是闹脾气、莫名发火,但我的心,陷入了永久的绝望。”
不知为何,荆秋水听到这里时,竟然有一种心软的感觉。她对璩姑娘产生了一种罕见的同情。
“不会有人来救我的,也不会有人替璩家复仇的,我一辈子只能屈从于这个恶魔了”。璩姑娘喃喃说着,双眼注视着远方,眼中却虚渺、无神。
“这么多年了……我的态度已经变得淡漠凉薄,周围人都说我看破红尘了,我也分不清这是否是她们的奉承。”璩姑娘说。
“夫人……”千婈低声道。
璩孊没有理她,自顾自地对荆秋水道:“我只不过是一个被束缚在这里的孤魂,我的心早就死了,你知道么?”
“……我大概能理解。”荆秋水缓缓道。
“呵,”璩孊笑了,“我一个人在这里受苦,有没有人来关注我,我自然就成了这个样子。你一定觉得我是个怨妇吧?”
“不,我同情你的遭遇。我知道你是个很不错的人。”荆秋水说。
这个女人还真会说话。千婈心想。
“你又有什么办法,能将我从这片无尽的苦海中,解脱出来呢?”璩孊几乎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她。
“我……我也没有好办法,”荆秋水实话说道,“璩夫人,您自己要坚强。”
璩孊听到她这番话,泪水已经在眼眶中打转了。
“好啦好啦,你就不要再惹我家小姐不开心了。”千婈说。
“不,我需要她聆听我的倾诉。”璩孊道。
“夫人,”千婈为难地说,“庄主不让的。您知道,只有我能好好陪着您……”
“别再提他了。”璩孊的声音顿时冷了下来,然后看向荆秋水,说,“荆姑娘,你就是我的客人,我请你在庄内待上几天,你不会反对的吧?”vp
千婈睁大了眼睛:“哎?夫人?!”
这倒是一个探究血雏组织的好机会。荆秋水这样想着,一口答应道:“既然是璩夫人亲口请求,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璩孊几乎要微笑出来了,轻声道:“很好。”
千婈紧张地扫过荆秋水,明显心存顾虑。
金娇已经潜入了寒冥山庄的地下密室。
她在不远处,就听到了里面传出的四剑客的声音。
“小珸,你伤得很重!”
“可恶的炅颖!等哪天她落到我手上……”
“翠沨,还不快点帮我们治愈?”
金娇悄悄来到墙后,偷听着她们的对话。
“翠沨,”杞珖的声音,“你赶紧帮我们疗伤,我们才好出去看看游妘那个家伙,到底在背着我们捣什么鬼。”
“珖儿,你的伤还算好的,真正受伤的是……”翠沨看向南珸。
“呸!”南珸吐出一口血。
“我还是先替你疗伤吧,你看你连路都走不了了。”翠沨来到南珸跟前,对她施展了法术。
“炅颖还真是奴才命、庄主的走狗!要是换我,我才不会下这么重的手呢!”杞珖抱怨道。
“杞珖,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炅颖已经摆明了她的立场。”翠沨冷冷地说。
“你是想说她跟我们敌对吧?你不就想说这个么。”杞珖说。
“这可是你替我说的。”翠沨走到杞珖面前,对她施展着法术。
“啊……感觉不那么痛了。”杞珖舒服地长叹道,然后注视着翠沨,“你这个人啊,就是不愿意正视困境。”
“或许吧,”翠沨淡淡道,“还有,在角落里偷听的那个人,可以站出来了。”
杞珖和南珸大惊。
“唔,被发现了。”金娇从暗处走出来。
“这不是麒麟宫的金娇么?”杞珖第一个说道。
“看来你们没少受罪。”金娇打量着她们三个,“炅颖?”
“就是她!”南珸恶狠狠道。
翠沨给自己也施展了治疗法术,然后道:“金姑娘,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只是在想,能不能帮帮你们。”
杞珖用怀疑的目光盯着她,然后道:“金姑娘,可别怪我说难听话,但你这分明是在抓取机会。”
“呵呵,这样有错吗?”金娇微笑道。
“我们可不是任人摆布的傻瓜,”杞珖说,“庄主的命令当然大过天。但换成别人,我们不会轻易让步的!”
“我并没有要你们让步啊。”金娇眨眨眼睛,说道,“反而,需要你们的帮助呢。”
翠沨和杞珖彼此相视了一下。
武天峻站在屋顶上,武天潇躲在门外,二人显然在偷听屋内人的谈话。
“哈哈,不愧是朱兄,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御笙道,“只要我们共享血雏组织的攻击力,和静空门的情报搜集能力,那掌握整个武林也不在话下。”
“御弟是聪明人,而且有手腕、有头脑,与我联手,天下不是我们的,是谁的?”朱子彤用蛊惑的声音说道。
“你还真是野心不小啊。”
“彼此。”
“不过,现在还有一个麻烦。”
“御弟请讲。”
御笙轻轻向前倾着身子,道:“朱兄,你可知道,霄寒国的皇子,就在这片土地上?”
“武天潇和武天峻?”朱子彤道,“我领教过他们,不过是二流之辈,用不着我们操心。”
“哦?我倒觉得朱兄小看了他们啊,”御笙道,“根据我的情报,都说他们有着不为人知的计划。”
“既然是不为人知的计划,那就没什么可多想的,等事情都水落石出了,再说也无妨。”朱子彤显然没放在心上,“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更加切实地夺取其他门派手中的底盘。”
御笙摇摇头,笑道:“你还真是个可怕的人呢。”
“我说到做到。”
“是啊,不过,”御笙道,“既然你不打算盯着武氏兄弟,我怎么也要稍微注意他们一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