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河悠悠醒来。天色早就黯淡下来,屋子里炉火正旺,狐兄已经不见踪影,季岳和铁宽仰面大睡,鼾声如雷。“唉,作为大将,居然醉成这样,若是在战时,肯定误了大事,这酒真不能再喝了。”
挣扎着坐起来,嘴里干的厉害,残茶尚在,却早已被夜寒冻的冰冷如铁,明河不管不顾喝了下去,冰凉入肚,脑子却清醒起来。
推门出去,月光如水银泄地,照的周围透亮。明河练习了一遍龙战拳,总觉得意犹未尽,想到霸绝散,当下吃了一颗下去。
怎么会这样?
霸绝散刚刚下肚,胸膛处一股热流出现,很快分成两股,一股一路向上,沿头顶上至百汇,然后折而向下,与下面那股热流在尾根处汇合。
整个身体都被一股温热包围,强烈的寒气被阻挡在身体外面,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微微抬腿,瞬间出去好远!
哇!怎么可以这样?平日最远的距离,也不如今天一半,这难倒是霸绝散的威力?明河迟疑着伸手,胳膊上看不出明显变化,却能感觉到身体内血液流淌的声音。
呼!
明河尝试着发出一拳。拳风鼓荡,几步之外一株松树上积雪簌簌而落。明河屏息凝神,再次发出一拳,仅仅依靠拳风,就震断了小拇指粗细的树枝!看着新鲜的茬口,明河非常满意。
如果这种状态保持下去,武科场上,就可以有一番大作为了。
“可惜啊,拳脚在武科上,只能用作演练,真正与对手比武,还得好靠兵器宝马,你最缺少的,是顺手的兵器。”狐兄忽然在明河身边出现,淡淡的说着。
“狐兄说得对,名器坊有很多上好兵器……”说到这里,明河忽然语塞。若是口袋充实,自己也不会来西凉山备考。
“名器坊有什么好兵器?真正的好兵器,绝对不会待价而沽。其实只要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对你来说就足够了。”
“真正的武者,绝对不会卖掉心爱的宝剑,想要得到一把真正的宝剑,简直太难了。”明河知道狐兄说的不错,但很难实现。
“这也没什么难的,前些日子我在凉华洲闲逛,路过一家府第,看到府内剑气冲天,就进去逛了逛,居然发现了一把宝剑,让我顺手拿了来。”
狐兄说得很平淡,明河却听得很心惊。
凉华洲远处东南,距离大乾帝都足足三千里。当年弘光皇帝恶战凉华洲三年未果,后签下盟约,凉华洲独立于大乾朝版图之内,年岁朝贡礼物若干。若是大乾朝需要用兵,可向凉华洲借调。凉华洲官员任用,全部自行解决,不用向大乾朝请示,只需报送名册即可。
凉华洲以勇武出名,州内武风彪悍。兵器也相当出名。很多大乾朝武者,都以拥有凉华洲兵器为荣。
狐兄递过来的,只是一把小剑,长不过二尺,宽也只有不到两指。墨绿色剑鞘,吞口处镶嵌着大块红绿宝石,宝剑还未出鞘,已经有寒气扑面而来。
宝剑不大,入手却非常沉重。明河拔剑出鞘,森森剑气让他全身一抖!剑身呈现一种蓝色,深深的血槽上,一道暗红色的血纹流转不定。
这把剑,肯定杀了不少人,尽管擦拭的很干净,明河还是可以嗅到浓烈的杀伐气息。耳边似乎传来战马嘶鸣,刀枪撞击的声响。
唰唰唰!
宝剑运转随心,轻重恰到好处,不经意间一挥,一株碗口粗的松树被一挥两段!轰然倒下的树身,发出巨响,早已睡下的老张都惊醒了。
“真的是把好剑!狐兄,这把剑叫什么名字?”明河迫不及待的问道。
狐兄纤长手指指着剑身一处。两个淡淡篆字隐约可见,“血纹!”
血纹剑?这名字很陌生,不过威力倒是真大,明河珍惜无比的递过去,“这把宝剑,狐兄要好好珍惜。”
狐兄瞪大眼睛,“你这是什么意思?送你的东西,我绝不会再要!我主要修炼道术,对于这种武器看得很淡,若不是觉得对你有用,我才懒得千里迢迢带来。你若是不喜欢,就随便扔掉算了。”
“如此我就多谢了!”明河大喜过望,重新向狐兄道谢。
“索性好人做到底,跟随这把血纹剑的,还有一本剑谱,我一并给你算了。”
狐兄递过来的剑谱,明河只看了一眼,就深入进去,浑然忘我。
整整一夜没睡,明河把那本血影剑法学会十之七八,剩下的任务,就是要熟悉剑法中的各种变化,做到了然于胸,临敌动手,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明河还在苦练,狐兄已经把季岳和铁宽叫起来,“二哥要去比武,现在兵器已经有了,还差宝马盔甲,你们想想办法。”
“这有什么,我们包下了!那匹奔雷豹,就是二哥的。”季岳拍着胸膛。
铁宽不甘落后,大声道,“我有祖传的落云宝甲,也给二哥了!”
狐兄哈哈大笑,“这才是好兄弟,剩下的事情,就由我来办!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这个武状元,咱们是要定了!”
将军府内,秋白月正在大发脾气,催促着黄泉找明河,弘光皇帝旨意已下,各府备考武举男丁,必须在自家府内,朝廷会派专人查访,对做得好的府第,还有封赏。
那些封赏,秋白月并没看中,但是明河不在府里,却是很大的麻烦,万一皇帝查到这里,岂不是坏了大事?
“不管想什么办法,都要把明河找回来!两天之内找不到,你也就不用见我了!”黄泉颤抖着双腿走出来,大夫人严厉的话还在耳边炸响。
“夫人,少爷如果不跟我们回来,我们该怎么办?”
“多带点人,绑也绑回来!”
被打断的腿还没完全复原,又要开始忙碌了。这的是狗腿的命!黄泉暗暗骂着。却一点不敢耽搁。所有的人都派出去之后,他独自去了后厨。
大帅府的后厨,足足占了三排院子,在东边的一个院子里,黄泉找到了正在劈柴的小棍儿,身材瘦小的他,挥舞着一把跟他体重差不多的斧子,正艰难的劈柴。
明河离开之后,小棍儿就被黄泉安排到这里,干着最脏最苦的活儿,只能换来温饱。
“哎呀,是谁这么不长眼,给小棍儿安排的这脏活!等我查出来,打断他的腿!”黄泉不顾小棍儿的白眼儿,亲热的说着,夺下小棍儿手里的斧子。
“嘿嘿,你有事求我吧?这堆柴必须劈完,没有柴烧,花房冷了大夫人会生气。”小棍儿坐在劈好的木柴上,斜眼看着黄泉。
黄泉挥手招过两个人,把斧子塞给他们,“赶紧把柴劈完了!我一会儿过来看!”拉着小棍儿急匆匆的要走。
小棍儿一屁股坐在地上,“我哪也不去!大夫人就让我在这个院子里,出去会打断我的腿!”
黄胖子很想给小棍儿几个嘴巴,然后再跟上一脚,但还是忍住了,“小棍儿,我们去找二少爷,你真的不去?”
“我去,你怎么不早说!”小棍儿一跃而起,迅速在院门口消失,留下黄胖子在原地发愣。
西凉山下,季府庄园。
“少爷,有人在外面张望,看起来鬼鬼祟祟的,不是什么好人。”季岳和铁宽正在屋子谈事,负责守卫的武士急匆匆的跑进来报告。
“要不要告诉二哥一声?”铁宽向另一间屋子张望,那间屋子门窗紧闭,明河正在里面练习剑法。留给明河的时间已经不多,他必须抓住每个机会。
“不用,这点事我们就能解决了!”季岳轻轻拍手,外面的武士应声而入,叉手行礼。
“把外面的人,都给我抓了,记住,不许跑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