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万里外。
常阳沙漠,整个就是一片沙海。
这里日落的时间很晚,日出的时间却很早,经常是一眨眼的时间,刚刚落下去的太阳,又重新升了起来。
常阳这个名字,就是这样来的。
虽然快要到了春天,这里却没有丝毫的绿意,到处都是让人眼晕的金黄。常年不停歇的大风,扬洒着漫天黄沙。混沌了天地之间的界限。
精绝城屹立在满天黄沙之中。与之对峙的,是大乾朝的军营。军营连绵几十里,各种旗帜在风中飘扬。
此时两国处于对峙阶段,暂时没有战事发生。夏铁衣却不敢有丝毫懈怠,每天都要组织军兵训练。
此时夏铁衣坐在帐中,迎接着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这只不过是一名从京都云中城出发,经过常阳沙漠的行商,此时在夏铁衣眼里,却是最能了解云中城情况的人。
常年征战,夏铁衣已经足足五年没回云中城了。
那个商人姓胡,常年往来于西域与中原,大乾朝的茶叶丝绸以及瓷器,都被他源源不断送到西域,换来了大量的金银以及各种名贵的香料。
帐篷中摆着的长长桌案上,放满了各色菜肴,大部分以风干的牛肉为主,风干的牛肉,可以保持长时间不坏。是行军打仗主要的菜肴,绿色蔬菜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一种奢望。
胡商人年纪在四十岁上下,眼睛转动时候,透露出商人特有的精明,常年行商,锻炼他口齿灵活。说起话来条理清晰。
此时他正在说明河的所作所为,他讲的这些,显然加上了个人杜撰,听得夏铁衣不住皱眉。
察觉到夏将军的表情,胡姓商人马上改变了话锋,“之前说的,都是道听途说,将军不要为怪,不过二公子确实做了丰谷镇的镇守将军,还平灭了骷髅军团。深的银衣候和皇上的喜爱,据说皇太子也很喜欢明河少爷,还专门派四皇子去了次军营。”
说到这里,胡商人犹豫一下。夏铁衣始终都在静听,手里端着一杯茶,偶尔会喝一口,他在带兵之时,从不饮酒,这也是他精细之处。
听到这里,夏铁衣手臂动了一下,茶水不住晃动,差点倾泻出来,他放下茶杯,轻声道,“多谢你带来的家乡消息,以后有什么困难,需要我们帮忙,找我们就是,这里不比都城,处处凶险,一定要小心了。”
胡姓商人离席行礼,退了出去。
夏铁衣也转身离开,去了寝帐。
“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放进来。”说完这句话,夏铁衣才安心进帐。他在帐篷里来回走动,想着刚刚听到的消息。
二子夏明河,从小就顽劣不化,夏铁衣也曾经大费脑筋。只是自己常年征战,觉得自己对儿子亏欠很多,每次见面就会儿子大呼小叫,也不是常事。随着儿子渐渐长大,自己军务日渐繁忙,对儿子管教的时间就更少了。
到了后来,明河居然在金阳宫杀人,被关进训诫院三年,夏铁衣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内心一声长叹,这个儿子也许从此就完了。
自己纵横疆场。声名远播,而儿子却如此不成器,这让夏铁衣伤心很久。
三年之后,儿子从训诫院归来,居然脾气大变,本事也增长的极快,只不过一年时间,已经做了丰谷镇守将。而且得到四皇子,皇太子,以及银衣候的青睐,甚至在弘光皇帝面前,都非常得宠。
儿子如此成器,夏铁衣却有点高兴不起来。他官场沉浮多年,深知其中厉害。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皇太子拉拢明河,自然是为了利用,而明眼人都知道,皇子之间争权夺势,已经到了白热化程度。
此时贸然裹进去,凶险极大,儿子年轻气盛,一旦做出错事,就会饮恨终生,这辈子也不能翻身了。
而且这件事还会牵涉到整个家族的兴衰更替,明河如此行事,实在是有点太过高调,此时他官职虽小,但位置重要,一旦动摇,就会造成严重后果。
自己常年在外征战,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大乾王朝,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看穿了朝廷之内的勾心斗角,懒得参与其中,宁肯在边疆,用忙碌换个心安。
以夏铁衣的战功,完全可以在朝廷做到一品大员,但他宁愿在边关戍守,这就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大儿子夏克定不成器,让自己不省心,但二儿子夏明河成了气候,却让夏铁衣更不能放心。
难道冥冥之中,这就是自己的命?府里的事情,都交给妻子秋白月处置,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明河在路上越走越远,难道她居然都没有察觉?
以秋白月的聪慧,早就可以发现这些端倪,她却不闻不问,难道是因为明河不是她亲生?
“我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你。”
夏铁衣望空轻叹,赫然有两行清泪划过他清癯的脸孔。如此铁血的汉子,此时却躲在寝帐中流泪,这种场景,绝对少见。
想到这里。夏铁衣再也无法淡定。看着外面满天黄沙,心潮起伏,想了好久,这才坐下,提笔给家里写信。
与以往不同,他这次写了两封信,而且给夫人秋白月写得信很短,给明河写的信就长了很多,即使这样,夏铁衣还唯恐不能写得详细,连续看了好几遍,这才放心。
夏铁衣随手一招,一只白色的信鸽从天落下,带着竹筒重新飞起。夏铁衣遥望信鸽消失方向,心里怅然若失。过了好久,这才打点起精神,重新出门。
丰谷镇军营内,明河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听说“天狼战甲”和“猎神长矛”都是上古神器,居然都在白狼王手里,这个景先生,果然隐藏的够深!”
“不错,还好他没对你下手。虽然你是冰肌玉骨境界,不惧怕大力冲击,但是在这两种神器面前,根本没有反攻的余地,似乎除了引颈待戮,没有其他选择。”
狐兄淡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