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公公这几天很忙,每天都要在御膳房学习如何煲十全大补汤。
每日早出晚归,回到房间几乎是倒头就睡,连手臂上的伤口都没闲暇顾及,好歹除了只是用力的时候会痛,倒也没什么大的影响。
本来这大补汤也没那么难做,但奈何江公公实在是太没有做饭的天赋。
砍个鸡差点把人家小太假的手爪子给剁进去,酱油一放整锅汤都黑了!
“李大厨,这个汤的味道怎么不太对啊,是不是你给的方子有问题?”
江步月舀了一勺汤,只是舔了舔就苦得整张脸都皱成了包子。
李大厨:“......”
这汤没有问题那还就怪了,谁像江公公你一样,当归像不要钱一样往锅里头丢。
这几天浪费了多少鸡鸭不说,这药材拿得,太医院都以为他们御膳房是不是要拿这些药,做什么图谋不轨的事情了。
“江公公,下一次你少放点当归就没什么问题了。”
江步月看了看砂锅,这当归是放得有点多哈!
她不是觉得这个药的名字好听才多放了几根嘛,谁知道这么苦!
转念一想,她必须得抓紧时间了。
这几天都没去君无极身边晃悠了,这存在感实在是太低了,她必须马上刷回来才是。
由不得多想,江步月端起锅子准备倒了再重新熬一锅,赶紧送到君无极那里去。
到时候见君无极一定会感动得只要她一表白,就会立即答应的!
说不定随即就拍案了封后大典的时间呢!
哈哈哈!
江步月一激动,转身腰眼就撞到了桌角上,疼的她手一抖,刚开锅的大补汤就哗哗地淌出来,泼到她的小臂上。
“砰!”的一声,砂锅在地上炸裂开来,汤汁四溅。
御膳房里所有忙碌的人都停下来,齐刷刷地看向这边。
“江公公!”一个小太监扯高了嗓子吼到。
江步月跌坐在地,疼得眼角都泛起了红晕。
太特么倒霉,太尼玛疼了!
江步月用右手托着左边的小臂,看着被汤泼湿的衣袖,甚至都不敢掀开。
然后下一秒,涌上来围在江步月四周嘘寒问暖的人刹那间散得一干二净。
红着眼眶,泪水含在眼底欲流不流的时候,江步月就看到君无极背着阳光,从御膳房的门口走进来。
略过江步月面前打破的砂锅和一地的汤水,看到江步月烫的通红的左手,眉心一蹙。
江步月触及到君无极的目光,和皱起的眉头,顿时心下一凉。
然而不过是刹那间,就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君无极就揽住了她的腰肢,饶过膝弯,把她腾空抱起。
江步月下意识地就要伸手去搂他的脖子,保持平衡。
却听得君无极沉声道:“别动,手不想要了?!”
江步月一愣,随即蔫蔫地把手收了回来。
左手的确动一下都疼得钻心啊!
而且,还满袖子的油汤,这一搂上去,君无极估计下一秒就把她丢塘子里去。
这次又给他找麻烦了吧,上次御书房的事情还没过去几天......
君无极一直盯着江步月的左手,手倒是没太大问题,但小臂估计伤得厉害。
略一敛眉,就看到江步月垂头丧气的,眼眶憋得通红,唇瓣上尽是咬出的牙印。
心下微叹。
“朕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本来就痛得要死,又被君无极吼得满腹憋屈的时候,蓦地听到头顶传来的沉沉嗓音,眼眶里的眼泪霎时间就差点包不住了。
江步月狠狠地憋住,但又说不出话来,只安安静静地由着君无极抱了她一路。
二人很快就回到了不夜宫,白露早就在里头候着了。
见到江步月手上的情况,不由得眉头一动。
君无极把江步月轻轻地放到软榻上靠着,随即不由分说地就伸手去撩江步月的衣袖。
江步月极快地将手一缩。
君无极伸出的手一顿,随即抬眼看向江步月,“嗯?”
江步月对上君无极的视线,小声道,“太脏了......”
还有就是,那里的伤口还没好啊,被他看到了该怎么解释?
君无极将一听眉头皱得更厉害了,然后不容分说地就拉过江步月的左手,不容拒绝却绝对温柔。
站在一边的白露眉心动了动,这江步月什么时候这么谦虚了,这么客气了?
君无极将打湿的衣袖轻轻掀开,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拳缠得密密匝匝,染得通红的纱布。
纱布周围的皮肤一片通红,已经起了被烫出来的,亮晶晶的水泡。
君无极瞳孔一缩,赤色的眸子几乎要燃起来,江步月浑身一颤,动了动手想缩回去,却被君无极抓得紧紧地。
“白露。”
君无极眯着眼睛深深地看了江步月一眼,随即示意白露给江步月诊治,但任谁都看得出来,君无极现在,心情很不好。
“是。”
白露连忙上前,打开医药箱,先用沾着酒精的棉花为纱布周围烫伤的皮肤消毒。
但是被烫伤的皮肤一碰就痛得要死,江步月就是紧紧咬住嘴唇,也不由溢出几声痛呼,冷汗顺着面颊直往下掉。
君无极在一侧看得面色冷寒,最后冷冷喝出一句:“轻点!”
白露手一抖。
这已经是极限cao作了好么?
要是再轻,他都不敢动这金贵的江公公了。
这时江步月也不禁开口,说着违心的话,“没事儿的,不是很痛......”
接着,白露一圈一圈地解开江步月小臂上缠得紧紧的纱布,露出里面一条长长的口子。
因为就江步月处理不善,没上药,缠得又紧,伤口泛着诡异的白,几近溃烂。
白露看到这副模样,下意识地看了君无极一眼。
果然,立即就感受到君无极恨不得把江步月抽筋扒皮的滔天怒火。
而江步月正疼得眼泪汪汪,要流不流的,根本就没察觉到。
白露连忙动手给江步月消毒和上药,半分也不敢停顿下来。
纱布一圈圈地缠好之后,白露又叮嘱了江步月一些注意事项后,便赶紧离开了。
白露走后,整个殿中就只剩下她和君无极两个人了。
看到君无极从头到尾都沉着的面色,江步月心里慌得很,但又夹杂了几分委屈在里头,却又发泄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