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明玄捧住她的脸,眼神温柔而深沉,他低头在阮琨宁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亲:“阮阮,那日你说,怕我一时冲动作了回答,将来会后悔,便给我些时日好好思虑你的话再回答,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的答案。”
微风如此的解风情,吹起了她的发划过了他的手,带起一片旖旎的涟漪,叫他们的心头也止不住随之颤动了起来。
阮琨宁知道,他说的是那夜自己同他说的话,此刻倒是也不觉得意外。
甚至于对于他此刻即将做出的回答,她心里头也有几分猜测。
爱情这件事,从来都不是等量关系,也没有什么公平可讲。
总会有一个人爱的深一些,另一个人爱的浅一些,她知道韦明玄会答应的,尽管对于他有些不公平,可是也没有办法。
爱的深的那个人,总会在这场情意中卑躬屈膝一些。
她不是那种缠缠绵绵黏黏糊糊的小女生,不会真的叫自己在一场爱情里要死要活,把自己的筹码全部都交出去,然后听天由命,这样的过一辈子。
在这个世界里,按照这里的的制度风俗来看,那真的太可悲了。
韦明玄看着她笑了笑,慢慢地、认真的道:“阮阮,我是真的很想同你过一生,与你白头偕老的。我也许会有很多不尽人意的地方,会有许多事情叫你不满意,叫你觉得不是你心里想要的那个人,可是我们的未来还很长,这些不尽人意,你总可以慢慢的一个个指给我听,只要你觉得不喜欢,我就可以改的,好不好?”
他的眼神里面的柔情像是无边的星河,熠熠生辉,闪耀的阮琨宁几乎要睁不开眼:“阮阮,我不是十全十美的,也不是生来就可以做一个好的丈夫,好的爱人的,你不能太过心急。不过,”韦明玄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好在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慢慢走,也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以彼此纠正,这些都不是不可以的,只是有一点,你再怎么生气,也不许不理我,心里有话,总要当面说清楚才是,是不是?”
阮琨宁看着他,听他一句一句慢慢说,总觉得眼睛有点发涩。
她知道他的深情,也知晓他的让步与体贴,更加知道,他真的已经做到自己能做的所有了。
明明一句甜言蜜语都没有,但在阮琨宁的心里,真的已经胜过万千了。
她久久的没有吭声,韦明玄倒是有些心急,一颗心简直是被悬在空中,底下就是万丈深渊,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摔个稀巴烂,他与阮琨宁交握的手也微微用了几分力,催促道:“阮阮,事到如今,你总要说句话的,是不是?”
阮琨宁唇角轻轻的扬起了,似乎带上了春日里百花齐放的凝辉,耀的人睁不开眼,她揽住韦明玄的脖子,对着他的唇轻轻地吻了上去,一触即去,像是调皮的蝴蝶,试探着在花间一点即去,却叫那花瓣徒惹几分惆怅。
韦明玄刚开始还吃了一惊,看了她此时作为,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原本漂浮不定的那颗心瞬间稳当了起来,随即便被涌上来的那阵狂喜埋没了,只恨不得把她变小,每日里揣在怀里时不时亲一亲才好。
他心里欢喜,唇角也止不住的弯了起来,心头又软又甜,低头爱怜的亲了亲她的头发,便揽住阮琨宁纤细的腰身拥她入怀,满心欢喜的细细品味此刻的柔情缱绻。
真好,在此刻,我如此深爱的人,也是同样爱着我。
阮琨宁心里也是欢喜的,在异世能找到一个同心人,是很难得的,她算是有福气了。
韦明玄的手指轻轻地搅着她丝滑的长发,觉得自己一颗心仿佛也被她缠的死死的,如何也挣脱不了。
既然确定了彼此的心意,也已经把阮阮叼到了自己窝里,那就得守好才是,这么想着,韦明玄就开始暴露出了自己悍妒的一面,他清了清嗓子,以一种很大度,但是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我很委屈的味道,缓缓地开口:“阮阮,我既一心一意待你,你也得一心一意对我,那才是公平呢,是不是?”
阮琨宁突然有点牙疼,看了看他一脸遮掩不住的醋意,再看他一脸紧张的盯着自己的反应,心里头又止不住的想要发笑,可是见他一本正经的等着自己的回答,还是认真的回答道:“知道啦。”
只这么空泛泛的一句承诺可不是韦明玄心里头想要的,他抿了抿唇,趁热打铁,道:“好阮阮,乖。以后,你得离韦青柯远一点,不许理会他,我跟他同时在场的时候,你得看着我才行,”他想了想,又一脸自恋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那股子搔首弄姿跟平日里的端肃比起来简直要叫人瞎眼:“我不比他好看吗?”
前一世什么的,都已经过去了,那就不必在意了(喂你才不是这么做的吧!)。
这一世他才不要见到阮阮与他在一起呢,哪怕是站在一起也叫他别扭,趁着还没有这样的苗头,一定要防微杜渐才行。
阮琨宁闻言有点无语,你这口醋吃的真是莫名其妙吧,韦青柯在我心里头的定义明明只是好基友啊。
可这既然是他的心事,还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了,阮琨宁也不想令他忧心,也不想含糊其辞,想了想还是直接道:“怎么个不理会法?我们是正经的姻亲,他是我嫡亲的表哥,逢年过节见面的几乎多了去了,总不能见了面冷着脸一句话也不讲吧?”
韦明玄没听她解释那么多,只知道她拒绝了,伤心的眉头都拧在了一起,指责道:“阮阮,你怎么这么花心?有我还不够吗?我每次见了那些表妹什么的从来都不跟她们说话的,一句都没有。哪怕是说话,也是我在骂她们,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阮琨宁摸了摸鼻子,忽然觉得有点醉醉的,心里头又有点暖暖的,笑着安慰道:“我尽量吧,好吗?”
韦明玄这才有点满意的意思,缓缓地出了一口气,继续把自己小黑本上记载的人说出来,显然是一个也不打算放过:“还有,你也得离萧三公子远一点才行……”
阮琨宁斜着眼看他:“玉奴是我的朋友嘛,你不能管的太宽啊……”
韦明玄眉头一抖,鼓着嘴满脸的不高兴,以自己为案例反驳道:“阮阮,我可是一个异性朋友都没有,我身边贴身伺候的全是内侍,其余的宫人全都是上了年纪的……”
阮琨宁有点蛋疼,及时的打住了他,道:“我尽量,好吗?”
韦明玄带着一点不满的小眼神刮了她一眼,继续掰着指头一个个的数,数到了最后简直是酸的一口牙都要掉了:“还有崔博弦,温昊禹,宋成易,王明远,姜俞,陈东佑,葛坤,苏时……阮阮,这些人你都不许理会他们……”
阮琨宁无语望天,挣扎着道:“这些人好多我都不认识呢,有什么理会不理会的……”
韦明玄看着她这样有点伤心,也不想在纠缠之前的事情了,只慢慢的、无奈的道:“阮阮,你怎么这么能招惹人?这些我都不说了,你以后不许这样了,要一心一意对我,不许辜负我,好不好?”
他把话说得这么心酸,可是阮琨宁听的简直要迎风流泪:这股风流滥情老公跟含辛茹苦的贤惠媳妇的感觉是肿么回事?
可是我明明什么都没干啊……【手动拜拜】
今日是琼林宴,并不仅仅是新科进士们的好日子。到了晚间,宫中也有宫宴,照例,晚宴之后,还会有放烟火的盛事,也算是添一个喜庆。
说是宫宴,其实也只是大一点的家宴罢了,除去已经开府的皇子们与出嫁的公主们,也就是荣王府与兰陵长公主府上收到了帖子罢了。
萧老夫人已经上了年纪,一场冷寒过来,近来身子便不太好,太医早就去候着了,眼见着怕是要不行了,为此,兰陵长公主与萧驸马并不曾入宫,而是留在自己府上侍疾,只是遣了人入宫谢罪,皇帝自然也不会不体谅,反而令内侍赐了药下去,也算是一份抚慰之意。
相比之下,倒是荣王府一家人会来的多些,荣王夫妇与世子韦青柯都会到,至于另外两个男孩子如今才八/九岁,正是人嫌狗厌的时候,成日里作天作地恨不得把自己家给炸了,加之荣王妃怕宫里头是非多,他们万一在这里捅出什么乱子来可不好收拾,要是出了什么事也真是没地方哭,便把他们拘在了府上,没敢带到皇宫里。
如今阮琨宁也是御封的公主,自然也是随着熙和公主一起到了,虽说对第一家族的许多人不甚熟悉,可是这些年的各种宴会下来,见过几面还是有的,此刻也只是接触的距离更近了几分罢了,总不至于出现不认识的情况。
再加上这是宫宴,又不是茶话会,也不会真的彼此之间大声谈笑,姿态尽失。
虽说坐在一起的都是一家人,可是也没有人像是在自己家炕头上那样的自在,都是一张脸绷着,看起来十分的优雅端庄。
韦明玄的位置正正好位于阮琨宁的斜对面,可算是赶了个巧。
他到的也算早,鲜衣华服,头发在紫金冠里束的规规整整,他生的英气俊美,轮廓分明,少有笑颜,高挺的鼻梁在灯光的映照下在左侧脸颊上留下了几分阴影,周身却是添了两分暖意,等他的视线落到了阮琨宁脸上,那两分暖意也添成了十分。
阮琨宁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见四周无人注意,也朝他微微一笑,霎时间简直衬的满庭的灯光失其灼灼,月光失其皎皎,只余她唇间的笑意,令一切恍然失色。
她的笑容对韦明玄的杀伤力简直是max,韦明玄的满心全都是从心脏深处泛起的甜意,自己的唇角也禁不住微微的弯了起来,手指轻轻地收紧了,在桌案的掩饰下缓缓地划过自己衣袍,几乎要抑制不住过去抱抱她的冲动。
他的目光扫了过去,刚刚想冲着阮琨宁抛个媚眼,谁知道媚眼儿还没有抛出去,便被残酷的现实狠狠地扇了一耳光。
一个一点也不知道识趣为何物的人影拉住了阮琨宁,显然正是离阮琨宁最近的熙和公主,她一脸的矫揉造作(韦明玄视角),还顺带着给韦明玄抛了一个得意而挑衅的眼神:“阿宁你尝尝看,这种九重碧丝蕊的点心很少见的,也只有这种大的宫宴内务府才会准备的,为着这一盘点心,只怕等量的金子都换不了呢,更不要说御厨花费的心思了……”
韦明玄:阮阮不许吃!也不要理她!以后我给你准备更好的,看我,快看我啊!
阮琨宁倒是没注意到韦明玄,她的目光被自己眼前的点心吸引了,莲花型的模子,那花瓣层层叠叠十分雅致精巧,最上层的花蕊居然是透明的,她一脸期待的送到了口里,那瞬间就要化开的甜瞬间征服了她的味蕾!
阮琨宁一脸惊喜与幸福:“好好吃!”
韦明玄:不开心!
熙和公主一脸傲娇状看着她╭(╯^╰)╮:“怎么样,我对阿宁好不好?”
阮琨宁又吃了一个九重碧丝蕊,一脸享受的幸福:“你对我最好了!”
韦明玄:那我算什么?!
熙和公主左右看了看,反正还没怎么来人,便伸手抱住了阮琨宁,一边抱一边凉凉的扫视着韦明玄╭(╯^╰)╮:“啊呀,阿宁身上好香,而且还这么软……”
韦明玄:打倒世间一切小三狗!在我阮阮的问题上绝不妥协!
我真傻,真的。我单单知道异性/交友要注意,却忘了同性/交友才是最应该注意的,毕竟阮阮对此毫不设防啊。我真傻,真的!
——摘自韦明玄当夜写下的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