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茜一睁眼,首先看到的是白花花的天花板,她的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不过理智很快就回笼了,她这才想起自己应该是在医院里面。许安,对了,她在昏迷之前听安覃说他已经被救出来了,他现在怎么样了,醒过来了没有?太多的疑问萦绕在贺茜的心头,让她坐立难安。她环视了四周,安覃不在,她索性坐了起来,拔掉了手上的针管,小心翼翼的穿了鞋,然后扶着墙慢悠悠的向前走着。
事实上她急不可耐,可奈何腿脚太不争气,软绵绵的就像是没有骨头一样。可是没有亲眼看到许安完好无损,她悬着的心就怎么也无法放的下来,只好耐着性子,像只蜗牛似的,一步一步缓慢的往前爬。眼看希望距离还有两层楼了,结果迎面碰上了步履匆匆的安覃。贺茜傻眼了,有些心虚的站在一旁,低着头,好像虚心承认错误的小学生一样,已经做好了洗耳恭听一大通数落的准备。
然而安覃并没有数落她,他只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见她脸上并无不妥的颜色,这才舒了一口气,没好气的说,“姐,我知道你心急,可是你在出来之前至少给我打个电话啊,我去接你行么。你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听到心里去呢,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还有我的小外甥,所以凡事都要小心。你看看,这两次要不是我在你的身边,你不摔的鼻青脸肿才怪。你摔跤了不要紧,反正皮糙肉厚,可是我小外甥呢?”
贺茜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听听听听,这说的什么鬼话,什么叫做她摔得鼻青脸肿不要紧,什么叫做她皮糙肉厚啊。有没有搞错,她明明是那娇生惯养的豌豆公主,细皮嫩肉的哪里糙了。这臭小子现在真的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顺着杆子都能往上爬好几层楼了,都是韩安希给惯得了,就差没把他惯上了天。
不过,她知道安覃既然能有说有笑的和她开玩笑,就代表着许安已经脱险了。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的追问,“安覃啊,你哥他现在怎么样了?”千万别是她孔雀开屏了。
“我哥没事了,现在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只不过现在还没有醒,我回来就是准备来接你过去的。结果你不听话,自己先跑出来了。幸好你没有坐电梯,不然就要错开了。要是发现你不见了,哥醒过来之后,不撕吃了我才怪呢。对了,姐,你刚才为什么没有坐电梯啊?”他姐并不是一个健身达人。
一般是能坐着就绝对不站着,能躺着就绝对不坐着,能懒则懒,绝对不会主动去做什么锻炼。当然,有一种情况除外,就是她的体重指数眼中超标的时候,她才肯屈尊纡贵的活动了一下她的胳膊和腿。能到体重回归正常,就又神速的回到了令人发指的懒人模式。
所以对于她能够主动的开启这要耗费巨大力气和汗水的爬楼梯运动,这真的是让他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大白天的见了鬼,还真的是匪夷所思。
贺茜有些汗颜,她有点心虚的笑了笑,“我怕坐电梯的时候遇见你,害怕你不让我去,只好爬楼梯了。早知道你是爬楼梯的话,我就坐电梯了,我的天啊,不过才爬了两层,就让我上气不接下气,累的不行了。”
安覃一头黑线,真相往往就是这么的让人啼笑皆非。
许是萦绕在心头的乌云终于散去了,两人终于抛开了沉重,变得有说有笑起来。时间在欢声笑语中流逝,原本觉得遥远的路程忽然间缩短了不少。直到走到许安的病房门口,贺茜却忽然变得踟蹰起来。
她略显得焦躁,不停的在门口转圈圈,可就是没有推开门的勇气。
安覃也不催她,只是默默的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就在贺茜举棋不定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了,然后安覃就看见她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好姐姐活像被雷劈了一样,就这么傻呆呆的竖在病房门口,就像一根木头桩子。
许文博正准备去给许安买点吃的,就看见自家儿媳妇傻呵呵的站在外面,他笑呵呵的说,“茜茜来了,刚好许安醒了,你快进去看看他吧。”
许安醒了?这绝对是一个喜大普奔的好消息啊。贺茜收起了那弯弯绕绕的扭扭捏捏,再也等不及的走了进去。
许文博和安覃相视一笑,两人很有默契的一同离开,都选择了不打扰有情人的空间。
贺茜进门,就看见许安半坐在床上,乌黑的眸子正温柔的看着她,他轻轻的对着笑,温声询问,“我听说你晕倒了,现在好多了么?”
“好多了,你怎么样?”她缓慢的向床边靠去,清晰的看见他的脸色并不好,苍白极了,下巴上还有几道清晰可见的红印,那是指甲狠扎留下的印子,脸上还有点红肿,显然是被人暴力对待后留下的后遗症。
贺茜忍不住的哭了,她缓缓的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抱着许安的脸,轻柔的抚摸那些让她触目惊心的伤痕,泣不成声。
“疼么?”
许安摇摇头,“一点都不疼。”
怎么可能会不疼呢,贺茜趴在许安的身上,嚎啕大哭。
许安轻柔的拍着她的背,温声安慰,“我真的不疼,只是你要是再这么哭下去的话,我会心疼的。你呀,就是不听话,我不是告诉你我会没事的,你怎么没有听话的回家等我呢,一天之内晕倒两次,我没被烧死倒是要被你给吓死了。”
贺茜急忙捂住他的嘴,严肃的呵斥,“别说什么死不死的,我不想听。”
“好好好,我不说行了吧,你也别哭了,不然孩子都该笑话你了。”
“那还不是因为心疼你吗?”小手在他的身上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直到确定他身上只有被生子勒的痕迹,再也没有其他的伤口,贺茜这才完全的放心了。“真好,你没事,真好。”
许安看着贺茜苍白的小脸,往旁边挪了挪,拍了拍腾出来的空间,笑呵呵的说,“上来,让我好好的抱抱你。”
原来没有血色的小脸突然飞来一层薄红,那灼热的温暖让她有些手足无措。她拼命的抑制住心中的渴望,咽了咽口水,一本正经的说道:“一会儿爸都回来了,要是让他看到,多不好。”
“哪有什么的,”许安毫不在乎的反驳,“我们是正经的夫妻,再说了,现在咱们两个可都是病号,我怎么舍得让你坐在那冷冰冰的椅子上呢,听话,过来。”
这次他死里逃生,让他明白了很多,人呀得活的现实一点,别想那么多有用没用的,想的太长久,除了杀死了太多的脑细胞之外,唯一的作用就是给自己描绘了一个可以给精神一个寄托的乌托邦。
其他的,真的是没一点点用。活在当下才是重中之重,珍惜该珍惜的,低调该忘记的,生活才能变得简单纯粹且美好。
贺茜只不过挣扎了一秒钟,就没有骨气的妥协了,她飞快的脱掉鞋,迅速的爬到床上,紧紧的抱着许安,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
这热烈的动作带有极其蛊惑人心的暧昧色彩,许安低下头,把控不住蠢蠢欲动的渴望,毫不犹豫的吻上了那略显干燥的红唇。
本来还清冷的房间被唇齿交缠间的甜蜜所渲染,随之而来的是浓如泼墨的旖旎,阳光自窗帘的缝隙处钻了起来,照在许安的脸上,反射出丝丝光晕。
天雷已经勾动了地火,身体深处那蠢蠢欲动的渴望已经蓄势待发,就等着主人一声令下,为所欲为。贺茜气喘吁吁的抬起头,深深的看着许安,眼神深处的需求赤果果的没有一丝丝遮掩,那炙热的目光仿佛一团火苗,随时都可将那纠纠缠缠的渴望点燃。
她的目光明亮极了,直白的表达着她想要他。好像只有将他镶嵌在自己的体中,她才能完完全全的感受他的存在,这样才能彻彻底底的放下心来一般。
他又何尝不想呢,只是现在地点不对,时间不对,并不是一逞*的好时机。许安温柔的摸摸她的头,在她的耳边低语了两句,只见贺茜娇羞的不轻不重的打了他两下,然后就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再也不肯出来了。
许文博回来的时候,许安和贺茜已经彻底的投入到了周公的怀抱,他无声的笑了笑,轻轻的为他们掖了掖被子,悄无声息的离开。
贺茜是被饿醒的,干瘪瘪的肚子正在愉快的唱着歌,那咕噜咕噜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显得格外的响亮,她抬头,就看见许安正言笑晏晏的看着她,“起来吧,爸给咱们带饭了。”
她这才转头,就看见许文博正站在窗边笑呵呵的看着她,贺茜的脸顿时红了起来,感觉十分的丢人。
“快来吃饭吧,我还给你带了鸡汤呢。”
贺茜红着脸,拉着许安的手慢慢走了过来,她低垂着头,轻声说,“谢谢爸。”
“你这孩子,谢我做什么,咱们不是一家人么。好了,你们先吃饭,我出去再给你们买点别的东西。”
许文博走了,许安和贺茜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微笑的自己。
“爸现在是越来越体贴了,老公,我看爸一个人住孤苦伶仃的,要不把爸接过来跟咱们一起住,人多也热闹。”
“嗯,行啊,等有机会了我问问爸吧。”
原本叫爸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现在却叫的自然极了,许安淡淡的一笑,原来没有什么心结是打不开的,只要他们愿意,所有的伤痛都能够被摆平。
晚饭过后,许文博回来了,许安简单的提了一下,没想到却被许文博拒绝了。
“你们有这份心就行了,我已经知足了,只不过你们有你们的生活,我就不去打扰了。只要你们能三不五时的回来看看我,我就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