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童子的一句‘还好吧’像是瞬间击中了鼬心底的某一部分,他看向白童子的目光变得复杂而深邃,里面的感情多的像是要溢出来。
其中最多的是愧疚,还有心疼。
“刚才他偷袭的时候是我一时没有注意到,我向你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刚才的那个瞬间,鼬根本不敢回忆。
白童子有些不习惯鼬深情而愧疚的样子。
他刻意回避了鼬的眼神,抬头看着高大的须佐能乎:“嗯,我知道了。你把须佐能乎撤了吧,我一直打开结界就可以了。”看着鼬犹豫的样子,白童子又补了句,“结界不会有任何的消耗。”
想了想,鼬还是撤掉了须佐能乎。
虽然感觉体内的查克拉变得无比充沛,仿佛无穷无尽根本用不完,但是也不能保证这个身体一直都能够保持像现在这般的稳妥,须佐能乎这种杀手锏还是用来随机应变比较好。
“那接下来我们去做什么?”
白童子看着奈落离开的方向:“我们还是去找奈落吧。”
“不是说要等他来找我们吗?”
“奈落拥有几乎完整的四魂之玉,不应该这么弱。可他胸口的损伤却一直没有修复,而且不过两下就被打得狼狈不堪,甚至需要部下解救才得以脱身。”白童子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不可能把四魂之玉放在别的地方,只可能放在自己的身上,因为他只相信自己。”
“所以你觉得他是被四魂之玉反噬了,或者是四魂之玉已经不在他身上了?”鼬微微蹙眉,认真思考起来。
白童子点了点头:“他一般不会贸贸然现身,出现在人前的除了分/身就是傀儡替身,他这次动用真身让我以为他有什么圈套,或者准备了很强的后手等着我,却没想到什么都没有。如果是有四魂之玉这个倚仗,那倒是也说得过去,可是他直到差点送命都没有动用四魂之玉……还是说他是在以身犯险,故意引我们去找他?”
想了想,鼬道:“如果他就是故意的,那你打算怎么做?”
白童子仰头看鼬,紫红色的眼里盛着不屑与跃跃欲试的兴奋,他扬起下巴哼笑了声:“当然还是去找他,因为他根本不足为惧!”
去了火影世界之后白童子才觉出这个世界的妖怪使用的攻击手段是有多落后。
那个世界有忍术、体术、幻术,还有特殊的血继限界和强大的尾兽,忍者们用刀用剑用针用各种类型的武器和暗器,还有很多咒印法印封印等各种特殊的术。
而这个世界的妖怪……比如犬夜叉,除了他的爪子就剩下了铁碎牙,而且永远都是那么几招;比如奈落,毒虫、结界、触手、瘴气、傀儡、分/身,然而再厉害也敌不过宇智波的一双写轮眼。
白童子眯起眼,不由回想起曾经的自己——他到底为什么会败在奈落的手里?
真正吞噬他、害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是弥勒法师可以把一切事物吸进去的封穴,可关键却是奈落在犬夜叉的爆流破劈向他的时候忽然撤掉了他的结界,导致他粉身碎骨。一时难以聚合的身体毫无反抗之力,所以他才会被弥勒法师的封穴吸进去,然后封印。
最终原因是弥勒,可一路设计他的幕后推手却是奈落。
所以他怎么会放过奈落呢?
这次没有了弥勒的封穴,他倒要看看,奈落又能奈他何?
不过,现在需要思考的问题是……
“你真的没有什么想问我的?”白童子仰脸看鼬。
鼬往前走了两步,随后低头看着白童子,漆黑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
他看着看着忽然就忍不住弯了眉眼,点了点头道:“嗯,是有很多疑问,我们边走边说吧。”
“好。”一扭身,白童子躲开那只朝着他头上摸过来的手,朝着前方走去。
手上落空的感觉让鼬失笑。
他看着鲜活的走在前方的白童子,忽然长长的松了口气,然后才迈开步伐紧跟在白童子的身后。
天很蓝,白色的云朵随着轻风飘飘悠悠。
眼前偶尔划过几片落叶,鼬伸手接住一片,捏在手里轻轻抚触。
鼬缓缓道:“看起来你对这个世界非常熟悉?”
“还好吧。”谈不上熟悉,因为他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没多久就被奈落设计,随后被弥勒法师的封穴封印,“其实我本来就是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
不等鼬询问,白童子直接抛出了答案。
“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人?”
“嗯,我是一个妖怪。”说完白童子抬眼看鼬,却发现鼬并未露出惊讶之类的表情,反正一脸平静,“你猜到了?”
鼬点了点头:“你除了特殊情况会动用写轮眼之外几乎不用任何忍术,反而大多用的是那种紫色的毒气以及你的长刀,而到了这个世界之后我就感觉到你的气息和那个犬夜叉很像,而奈落跟你几乎一模一样,而且你……你粉碎后没有死,他也一样,你有结界,他的结界也和你的一模一样,还有那个紫色的毒气,而你又对这个世界这么熟悉,很多妖怪都认识你,所以我心里就有了这个猜想,只是没想到,真相就是如此。”
白童子闻言眨了眨眼:“我知道你想听什么,所以我直接告诉你好了。我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没多久就被奈落设计而死,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成为了你们那个世界的宇智波弥也。”
手里叶子被鼬捏到变形,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任何改变:“你的意思是……你占用了弥也的身体?”
“听我说完。”白童子制止了鼬要说的话,继续道,“我作为白童子时的那部分意识沉睡了,而我本身则作为弥也无知无觉地成长,身体受到那部分意识的影响,于是让弥也不停地向我作为白童子时的体质靠拢,心脏不再跳动的时候就是体质完成转变的时候,接着就是属于白童子的意识的慢慢苏醒。”说完后,白童子又抬眼看鼬。
“所以弥也也是你。”
白童子点点头:“对。”
“弥也只是你的一部分,所以你才会说你是白童子,而不是弥也,因为白童子才是全部的你。”
“嗯。”
“那些病痛的根本原因是体质在朝着白童子转变,死亡则是弥也变成白童子的分界点,是必然会来临的事件,而你的出现,你的改变,和你骤然强大的力量也不是大蛇丸的杰作,而是本身就属于原来白童子的一切,只是它们又重新回到了你的身体里。”
“是这样没错,你觉得不可思议吗?”
“是很不可思议,不过这样一来倒是所有的事情都说的通了。”鼬在心里从头到尾把事情梳理了一遍,随后发现自己不得不承认事实就是如此。
他从小就非常疼爱的幼弟是妖怪的转世,从出生开始就让家人担心不已的病痛是为了白童子出现而作的铺垫,让爸爸妈妈死前都放心不下的对弥也可能死去的焦虑,原来也是必然会发生的事件。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白童子的出现。
鼬垂下眼。
他觉得这样解释起来合情合理,但却又超出了他的认知,让他不免有些恍惚。曾经的他还想把白童子养成一个普通的孩子,然而现实却注定了他根本不可能做什么普通人,因为白童子本来就不是人类。
“觉得难以接受?”白童子蹙眉。
鼬虚望着手里破碎的落叶,摇了摇头:“只是非常震惊,毕竟这样灵异的事情我以前从未听说过,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不过妖怪不妖怪的,又有什么关系。”他抬眼看向白童子,重新露出温和的笑,“无论怎么样,我们仍旧是最亲的人。我不可能嫌弃你,我想,你也一样。”
否则以白童子原来的性格根本不会管他的死活才对,他还记得那个人类女孩以及犬耳少年对白童子接触他、保护他的行为感觉到不可思议,这让他不难看出曾经的白童子曾经对人类是多么的不屑一顾。
可是白童子却偏偏愿意呆在他的身边,为了不让他死而不停奔波。
白童子撇过头收回了视线,他抬头看向远处迅速席卷而来的一团污秽浊气,慢吞吞道:“你能这么想的话……也不错。”
鼬也随白童子转过了身。
风扬起脸颊边的长发,他泰然自若地看着前方袭来的诡异气体,脸上笑意不减:“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那六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须佐能乎的骨架在他们的周围拔地而起,白童子和鼬的脸上都波澜不惊,他们一同看着远方的敌人。
“下葬之后我就被大蛇丸挖了出来,然后他把我带回了他的秘密基地,之后我就在特殊的液体里泡了六年。”
“原来如此,那么那个炎蹄呢?”
“它是从前我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时唯一站在我身后,最后为我而死的伙伴。我也没想到我能一下就把它从冥间召唤出来。”
鼬点了点头:“这次站在你身后的还有我。”
“嗯。”
白童子勾起嘴角,打量着浊气的身后更远的天边。
因为距离太远,他只能够看到一个几乎看不见的点,但是他知道那是一个人在飞,具体来说应该是个化作人形的妖怪。
那团浊气没多久就来到了他们的近前,无数的丑陋妖怪顷刻间从里面钻了出来,它们嘶吼着撞向须佐能乎的外壳,一个个张开腥臭的大嘴咬向鼬所在的方位。
然而这些妖怪根本连白童子设置在最外层的结界都突破不了。
掩藏在浊气中曲灵见此情景终于现身,站在了白童子和鼬的对面,他狞笑地打量着鼬胸前的那片四魂之玉碎片。
曲灵长得和奈落很像,只不过头发是有些暗淡的白色,嘴唇是诡异的绿色,脸上的笑容更为促狭和狰狞,狡诈与高傲的神情完完全全地摆在脸上。
他上上下下仔细地看了看须佐能乎,然后扬着下巴道:“你们看起来挺强,比那个一直追着我的家伙要厉害很多。”
白童子毫不吝啬地回应:“你也很强。”
越强的妖怪对其他妖怪的妖力强弱也就更加敏感,白童子能够清楚地觉察到来人身上那股涌动的强大妖力。
不过……
妖力再强大在写轮眼的面前也没什么用处,妖怪那些单调的攻击根本不能把力量发挥到极致,须佐能乎手里的十拳剑随意挥舞了两下就劈掉了曲灵放出的所有妖怪,甚至让曲灵立刻套上结界,退到了远处,不敢靠近须佐能乎半步。
白童子脸上冷漠而嘲讽,心里却开始怀疑曾经的自己。
有鼬在,这个世界的全部妖怪根本不是对手,即使杀不死也能用十拳剑封印,就算再能逃,没有结界的话也就是一个天照的事,或者先用月读让对方失去行动能力,然后再用天照,总归逃不开消亡的命运。
白童子想了想,以他的实力就算不用写轮眼和忍术也是有很大概率能够杀死或是吞噬奈落、以及眼前这个妖力比他还要强大数倍的妖怪的,就算杀不死他也能够安然无恙地逃走。
——所以曾经的他到底为什么会出世没多久就随随便便的就死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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