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大?”听木师问起,古雨露出一丝厌恶之意,“他倒和秩、璎两家无任何瓜葛,但却是个货真价实的恶父!”
“哦?”
“董大有一女,不过十岁年纪,母亲早亡,本就不幸。但那董大却不顾父女之情,要将她卖给别人做喜奴。”
“喜奴?”木师眉头一皱。
所谓喜奴,就是纯粹供人发泄的幼年婢女,不仅地位极其低下,而且多饱受折磨,性命早夭,一般父母绝不会舍得让自己的孩子成为喜奴。这董大居然如此对待自己的女儿,就是见多了世态残忍的木师,也不由心生鄙夷。
“是啊。所以我才会出手教训那董大一番。一来出口恶气,二来便是希望那想收董小妹为奴的人,听到我也想‘霸占’董小妹的消息”后,打消念头。以此救下那董小妹。”古雨如此说着,眼神却有些暗淡,“不过,如今我被父亲砍杀的消息已经尽人皆知,董小妹能不能逃过此难,还不好说了。”
“你古家自己已劫难当头,你却还顾得上去管别人,还真是……”木师和古雨攀谈许久,对古雨心性已是知之更深,但此时仍忍不住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道:“个人自有造化,你也不必多想了。你刚才说,璎家绝对会在紫元石矿开启前夕对古家动手,然后你会再借助其它力量来保住古家,依我所见,你是要借秩家之力了?”
“不错!”古雨点点头,“秩、璎两家为针对我古家,一直采取联合之势,但他们之间绝非铁板一块。秩家家主秩天狐老奸巨猾,绝不会允许璎家一家独大。所以,我只要诱之以利并示之以害,他就一定会站出来!”
“我一直奇怪,小六是秩家暗子,这一点连我都已探知,你不可能不知道,但你却始终对他不闻不问。现在看来,你是早有预谋,要将他作为反间之用,是吗?”
“是。我需要他在关键之时替我向秩天狐传递一个消息。这消息必须得让秩天狐半信半疑,却又欲罢不能。”
“这所谓的消息怕是你杜撰的吧?”
“那是自然。呵呵。”古雨一笑,有些得意,“我伪造了一本古家族史,在其中杜撰说,古家先祖在发现紫元石矿之时还获知了另一个机缘,因这机缘太过重大,且颇有风险,故一直隐而不发,是要留到古家生死存亡之际才会引以为用。如此,秩天狐敢不无动于衷?”
“不错,秩天狐知道这消息,无论信还是不信,都一定不敢怠慢!”
“是呀,所以,我料定秩天狐一定会为了这机缘,同时也为了不让璎家有机会获得这机缘,而力保我古家。”古雨面色郑重。
“可是……”木师脸上却有些犹疑,“这消息毕竟是假的呀。”
“那又有什么关系?”古雨看了木师一眼,神态笃定,“父亲虽不愿和秩家苟合,但见璎家来袭,秩家来保,他难道还会拒绝秩天狐的‘好意’么?”
“以父亲的实力,加上秩家,璎家绝对不敢动手。而刚才我就说,只要父亲有机会参加紫元石矿的开启,就极有可能借机突破。一旦父亲突破,就是秩天狐知道了此事是假,又能怎么样?”
“嗯……”木师手捻长须,脑中已是将古雨所有的安排设想过了一遍,片刻之后缓缓点头,道:“你,可算是算无遗策了。”
“算无遗策?”古雨却又笑了,笑中有一丝隐隐的担忧,“未必,我算计着我是要死的,却还是活了下来,不知这是否会让父亲再生魔障。而且,还有一个很大的漏洞,也是我不能左右的。”
“哦?”木师询问的眼神看向古雨。
“我只考虑了古、秩、璎三家的掣肘之势并加以利用,但若有外来之人或实力介入,那便……”
木师眉头一挑,一下也是明白了古雨之意,道:“三家数百年来一直未脱离神鹊山,也从未有外来势力进入,不会这么巧吧?”
古雨不答,目光穿过山洞,越过黑黢黢的连绵林木,落在了山下一处闪烁着星星点点微光的所在,那里,正是古镇。
木师也不再发声,心中情绪纷杂,竟生祈祷之意……
……
古家老宅,前厅大院灯火通明。
古良端坐其中,左手抚丹田,右手轻击节,一派恬静之色。但其身前不远处,却聚集着数十人。
“古兄好安逸啊。”一个精瘦老者冷笑道。
“没什么安逸,就是活动了活动身体,有些乏了。唉,好久不杀人,都不习惯了呢。”古良微微一笑,睁开双眼,戏谑道:“杀的那些家伙好像来自神鹊山西北之地。璎不离,听说你璎家和那里的人颇有来往,不知道是不是相熟呢?”
“你!”
那精瘦老者正是璎家家主璎不离,此时听古良如此说法,顿时知道自己那作为先遣之人的三弟已经暴露,并且身死,心中不由惊怒。
“没想到,你古良还有如此能耐!”璎不离强忍怒火,道:“不错,那些都是我璎家之人,你有本事杀了他们,但你有本事逃得过今晚吗?”
“要逃我早逃了。”古良面色不改,仍旧笑道:“你璎家得我古家大恩,不思回报也就罢了,还妄想灭我古家,真是宵小之辈。我怎会对此等无耻之人退让?”
“哈哈哈。”璎不离仰天大笑,“这世道物竞天择,没那么多道义,所以你少拿什么恩情说事。我璎家就是恩将仇报了,就是无耻了,你能奈我何?难道你还指望再有什么神秘强者相救?”
“呵呵。今晚即便无人前来,你璎家也必遭天谴,不在此时,难保不在彼时。你是这么着急去死吗?”
那璎不离虽然无耻,但毕竟心虚,古良针锋相对,说出天谴之言,不由让他更感惶恐,终于按捺不住,叫道:“我璎家以后怎样就不用你操心了,你今晚必死!”
说着,璎不离双手猛地一张,周身便笼罩起一团浓烈的黄色光芒,而其身后璎家众人也顿时随之纷纷呼喝,并皆运转体内紫元,在身周闪出或碧或黄的光芒。
气氛一下骤紧!
“那便来吧!”
古良见此,也是霍然起身,一身黄色光芒喷薄而出,比那璎不离更加耀眼,其间竟隐隐还有一丝青色之光!
“你果然已开始触及青霄之境了啊。如此,就更加容你不得了!”璎不离狞笑着,双手一挥,蠢蠢欲动的璎家众人瞬间便将古良团团围住。
眼见死战一触即发,突然,一个声音传来:“早知璎家无耻,但却不知无耻到这个地步。呵呵。古兄,别来无恙?”
“谁?!”
古良、璎不离都心中一惊,抬眼望向声音来处。那里,一众身影鱼贯而来,为首之人身形敦实,面红无须,不是秩天狐还是谁?
“说我无耻?”璎不离看清来人,不由冷笑,道:“我不过是比你先无耻一步而已,你秩家难道不无耻吗?别告诉我,你秩天狐今日前来,是报恩的!”
“谁说不是呢?”秩天狐根本不理会璎不离的反唇之讥,笑道:“我今日前来,就是要报古家之恩。”
“秩天狐!”璎不离看着不慌不忙的秩天狐,自然不相信他真的是来报恩的,沉声问道:“你到底何意?”
“无他!今晚有我秩家在,你便别想以多欺少,动古兄一根汗毛。”
秩天狐如此回答,不仅璎不离心中疑惑,就是古良也是大感意外。不过,多一方牵制之力,古良倒也乐见,心中暗道静观其变就好。
“呵呵。”
璎不离看着秩天狐及其身后一众秩家强者,片刻阴沉之后突然笑了起来,道:“你秩天狐是什么货色,大家都心中有数。我不管你今夜到底为何要和我璎家做对,但我告诉你,就凭你秩家还保不住古良!”
“是么?”秩天狐扬起头来,看着璎不离,神色中颇有些不屑之意。
神鹊山三世家中,古家实力一直居首,秩家略逊,璎家再次,经十多年前那事之后,古家自然跌落谷底,璎家也受损不小,反倒是秩家基本保持了原有实力,稳稳凌驾于古、璎两家之上。璎不离这么说,秩天狐自然觉得他璎不离有些不自量力。
“我说是。”
这时,又有一个声音传来。这声音沙哑阴森,宛若金属摩擦,只听声音便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随着这声音,一个身穿黑袍,蓬头垢面的瘦弱老者慢慢踱步而出,对着秩天狐森然一笑,周身猛然透出一蓬青黄色的光芒,道:“你,信不信?”
霎时,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刺骨的煞气,而秩天狐更是从心底泛起一股莫大的恐惧:此人身带青黄相间之茫,难道竟是黄霄极境强者?!
“你……前辈……何人?”秩天狐问道,声音竟有些发颤。
那黑衣老者不答,倒是璎家众人之中闪出一个年轻人,快步走到黑衣老者身前,俯身拜倒,叫道:“师尊!”
这一下,秩天狐心中剧震,只觉大事不好。因为,他认得,拜倒的年轻人正是璎不离之子璎魑!
来者是璎魑的师尊,那……
秩天狐内心不由一阵苦笑。因为他知道,他所有的设想都因这老者的到来,成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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