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从外面转回来,阿秀也已经和陈慕晴说好了。阿秀的精神很憔悴,因为刚刚丢魂过,其实没发烧已经算好了。
陈慕晴让她在房间里再睡一会儿,看了我一眼,示意了一下阳台。我挑了下眉毛,跟着走了过去。
通过陈慕晴的转述,我大概了解了那条蛇怎么会缠上阿秀。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因为阿秀拿自己的血喂过它。
在道教或者佛门,或者其他的一些法派里,都有一些诸如饲育灵兽、妖兽一类的法门。其中最为有名,应该算是湘西、云南一带的‘蛊术’。
‘蛊术’这种东西,我了解的也不多。只知道那是秘术的一种,基本都是家族之间、氏族、师徒之间流传,是很诡异、神秘的术法。
这种术法外人几乎无法去了解,而一旦贸然去深入、去探寻,可能会触及到一些禁忌,从而发生种种不测和不祥。
阿秀不是来自苗疆或者湘西的,自己也没有饲养‘蛊虫’的本事。她是从别人那里,花了大价钱买来的这条‘蛇蛊’。
事情的起因还是在一个多月前,当时阿秀喜欢上了一个学校里的帅气男生。但是对方对她完全不感冒,她试着告白被拒后,心灰意冷下到了一个佛寺转换心情。
不料在这个佛寺外,她遇到了一个自称能‘兜售姻缘,改变命运’的怪男人。
那男人身体精瘦,皮肤黝黑,脸面瘦长,穿着件又长又花的袍子,露出的双臂和脸上都有刺青,属于那种看上一眼就忘不掉的类型。
那男人叫住了人群中的阿秀,三言两语就点出她为情所困,而且对方不喜欢她。接着,他用一种神秘,但莫名让人想相信他的低沉声音告诉阿秀,他可以帮她,让她的意中人‘回心转意’。
当时的阿秀是处在失恋中,又觉得这个人能看出她的事情肯定有点本事,于是就产生了‘试试看’的念头。
而那男人在向她要三千块的‘手续费’,阿秀也有了心眼,说先给一千五,等事成再给尾款。那男人也同意,并当天给了她一个陶瓷的坛子。
那男人嘱咐她不要偷看坛子里有什么,每天早晚各滴三滴血于坛中。不出一月,她的心上之人就会爱上她。
事成之后,那男人就会回来原处,找阿秀要回坛子和尾款。
阿秀买回坛子后,也是将信将疑。回到家中后,才感觉自己可能遇上了江湖骗子,但东西都拿回来了,钱也交出去了,她也就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照着那男人给的时辰往坛子里滴血。
可说来也奇怪,隔天她上学时,那拒绝了她的男同学就主动来找她,要了她的电话号码和联系方式。
这一变化点燃了阿秀的爱火,也对那男人的态度从怀疑转到了信任。于是从那天起,她开始按时地给坛子里滴血。
那男同学对她的态度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两人的关系在短短半个月里突飞猛进。而随着事态的发展,阿秀对坛子里装了什么,感到越来越强烈的好奇。
究竟是什么东西能有这样的魔力,让一个人突然爱上另一个人?
这个想看一看的念头一出现,就再也难压住了。而让她把这个念头付诸于实施的,是在她和那男同学互表爱意,并发生关系后的当晚。
她回家之后,又看到坛子,想着和男人约定的时间已经近了,自己和男朋友也确定了关系,应该不会再出什么意外。
于是抱着就看一眼的念头,她紧张地在四下无人的房间里打开了坛子的盖子。
打开盖子的时候,她就闻到一股很强烈的臭气。而这股臭气在盖子还盖着的时候,是一点儿也闻不到的。
坛子里黑漆漆,什么也看不清楚。阿秀就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用手机调到了手电模式,借着灯光往里看。
这一眼,把她的三魂吓走了七魄。
那坛子里,居然盘着一条黄绿相间的蛇!
阿秀吓得惊叫一声,当场把坛子摔了出去。而随着哐当一声,蛇坛落地摔了个粉碎,那条黄绿相间的蛇也咻的一下不见了踪影。
阿秀吓得惊魂未定,房间也不敢住了,赶紧拨通了男友的电话去他那里睡了一夜。让她安心的是,那男生对她的态度并没有随着蛇坛被打碎而改变。
阿秀也意识到自己闯了祸,但想着大不了见面了多陪那男人一点钱也就是了。
然而让阿秀后悔莫及的事也是从那天开始发生的,先是她的男朋友打篮球的时候,莫名其妙地摔折了腿,接着是她自己开始睡眠不良、梦里总会做到一些奇怪的性事。
更要命的,就是从那天开始,她的隐秘部位开始出现了不痛不痒的小红疹。阿秀开始害怕了,去了医院检查也检查不出什么。
又想到那条怪异的蛇,和那个男人的警告,她怀疑自己是被什么脏东西给盯上了。正巧这时候听说了学院里有学生是‘天师’的传闻,于是才有了这一系列的时。
陈慕晴一口气把这些事说完,稍稍喘了口气。然后靠着阳台的护栏,静静看着我闭目思索。
我闭着眼睛把阿秀的故事捋了一下,目前为止,我只把它当成个‘故事’并不是已经确定的事实,因为这只是她的一面之词,还不包括她是不是刻意隐瞒了什么。
不过从其中的信息碎片做推断,阿秀遇到的那个男人,应该是一个‘巫蛊师’。
而他给阿秀的那个坛子,是养蛊的蛊坛,那蛇蛊从坛中被养成,要不是坛子被打碎,它还未必会从中逃脱出来。
至于那蛇蛊,八成是被做成‘情人蛊’了。通过喂食阿秀的指尖血,与阿秀的三魂之一‘幽精’产生链接,借此影响了那个被阿秀看上的男人。
只不过这些我也都是猜的,无论是《龙虎术录》还是另外两本古籍都对蛊术提及甚少,我能推测出阿秀是被蛇缠身,还是因为她身上带着的那股阴寒腥臭。
想清楚这些,我睁开眼。
“有什么想法?”陈慕晴问,我笑了笑说:“先保密,不过阿秀的事得先帮她处理掉。否则在这冲煞之象下,很快会发生些可怕的事。”
“可怕的事?”陈慕晴疑惑了一下,跟着我快步走回了房间里。我在阿秀房门口先敲了敲房门,然后才走进去。
阿秀看上去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表情还有些憔悴。我对她说了声‘恕罪’,然后点燃了一支香,请她把上衣脱了。
阿秀愣了半晌,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还以为自己幻听了。陈慕晴也有点傻眼,连忙问我想干嘛。
我吹灭香头的火苗,对陈慕晴说:“阿晴哥,我还能有什么歪心思不成?我要帮阿秀姑娘‘挑八穴’。”
阿秀起初红着脸怎么也不肯答应,之后劝了小半天才勉勉强强同意脱去上衣。
其实我对她是没什么想法的,只是八交经穴有前有后,通灌体内阳气运转,是人体八处交点,不能有半点马虎。所以才必须要脱衣服,就像针灸不可能隔着衣服给你扎一样。
香头很烫,在我将香头点下的同时,阿秀咬紧了床单,忍着不叫出声来。直到八穴全部点罢,我又把一截之前留下来的蛇骨拿在手中,猛地摁进‘外关穴’足有半寸。
“啊……!”阿秀再也忍不住,张嘴痛叫了一声,感觉像是有根火热的烙铁插入了自己的身体!
这还不算完,紧接着她就感觉下腹部一阵咕噜作响,腹做绞痛,直接起身奔入厕所中。
过了没多久,厕所里又是一声被惊吓到了的尖叫声。阿秀拉开厕所门,几乎是软着腿逃出来的。
“那……那是什么?”阿秀惊恐无比地指着厕所,声音都在发抖。
我随即走了进去,陈慕晴在把阿秀扶起来坐下后,也立即跟了进来,并不约而同地闻到一股与蛇蛊同出一辙的腥臭味。
“那是什么?”陈慕晴忍不住捂住了口鼻。
我站在洗手池处,怂恿着他说:“过去看看呗。”
“…小柱子,你别又坑我。”陈慕晴白了我一眼,小心翼翼地挪了过去,往坐便器里一看,赫然看到有团黑不溜秋的肉块浸在水中,还一跳一跳,像是个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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