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面露轻笑的少女,我不用想也能确定她绝非凡人。她现在又要我跟她走,尽管她确实不止一次救过我。
如果我没有弄错,杀了两个绑匪的人应该也是她。
可是她的目地又是什么呢?
“好,我跟你走。”我起身,身上的酸痛比起金光咒无法使用的不安来说,已经不值一提。
青凤凰连忙跟上:“小柱,你要去哪?我陪你去。”
“我开车。”姬浩阳看不到嫁衣少女,更不放心我一个人走。
可是嫁衣少女脸上露出不满,看向我道:“你一人跟我来,不然我可要走了。”
“···凤凰,老大,我自己跟她去。你们放心,我不会有事。”我略作考虑就做了决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个险是必须要冒的。
嫁衣少女眯眼轻笑,红唇皓齿极为晃眼。若是仔细看,我发觉她的脸有些瘦长,倒不是难看,只比起常人来说,眼和下巴都有些纤细。
嫁衣少女走在前方,几乎是一步一消失般前进。我的身体刚刚恢复,筋肉其实大部分还酸麻,否则也不会在那两个绑匪手上毫无反抗能力。
费劲跟上嫁衣少女的步子让我额头不禁渗出冷汗,出了医院后,她那一身火红色的衣裙在夜色中显得更为晃眼。
“跟我来吧。”这次嫁衣少女没再让我跟她走,她右手一甩,红色的长袖忽然变长,就像一条红色的瀑布显在我的面前,“踩上去。”
我略一犹豫,迈步踩了上去。嫁衣少女轻笑,好像阴谋得逞般的得意。
接着她转身向空中飞起,我踩在红色长袖上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迈开步子紧追在后。而身边的景物仿佛是一道道光影般迅速后退,我每一步都像是缩短了一段巨大的距离。
当我停下时,周围已经万籁俱寂,早就远远离开了医院。
那嫁衣少女也赤足踏虚空地一步步走下,最后小巧光洁的脚丫轻轻踏在了黑色的石板路面上,手一晃,红色长袖又在她手腕上恢复了一般长短。
“嘻嘻,小阿哥莫不是傻了?”见我不说话,那少女凤眸似的眼睛露着满满当当的笑意。
我看得出她对我很有兴趣,只是我自己不知道这种兴趣起于何处。
“没有。”我摇了摇头,环顾周围。
这是一条老街,在夜幕中,只有几盏零散路灯在远处照亮几尺的光景。
我感到几分熟悉,再一看,这古朴的装饰和建筑,不是为了救姬浩阳时来过的西门街吗?
“西门老街。”我诧异地看向那少女,我现在已经无法判定她究竟是鬼是妖,只觉得她十分的神秘,“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小阿哥真是健忘,莫不是忘了我说过,是为了你自己的金光咒?”少女微嘟嘴,却也不像真的生气。然而就在红袖一卷的一瞬,我的眼前远远走来了一个白色的身影。
那白色身影走来的平和安静,云淡风轻,一身长衫纹着雪枫,透着淡淡的出尘气息。
“白先生?”我再度吃惊了,走来的这人正是那家奇怪纸扎铺中的白先生。
白先生眼眸微眯,露出几分浅笑,对我的出现没有半分意外。
他一拱手,道:“小友,别来无恙否?”
“额,白先生。上次一别,之后又发生了许多事···”我被他一看,心里莫名有些打鼓慌张,总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好像是彻底被看透了似的。
白先生道:“世事多变,小友不必忧心。”
接着他又看向了一边的嫁衣少女,语气中出现了几分无奈之意:“你这丫头,怎地把人随意带来了?”
我看了看这两人,一人红色嫁衣,一人白色长衫,都有着非同常人的气韵,而且这两人似乎还认识。
“嘻嘻,怎么你不帮,还不许我顾着我的小阿哥?若是他折了,白哥哥拿什么赔我?”那嫁衣少女在白先生面前完全不显拘谨,反而大显小女生的心性,让我大跌眼镜。
白先生苦笑摇头,伸手屈指在她脑门上一敲:“没个正行。”
接着他又看向我,平和的眸光凝视着我的眉心,让我下意识地以为自己的眉心真有什么东西。
“难怪。”白先生喃喃,微微点头。
“难怪什么?”嫁衣少女连忙追问,看上去比我都心急。
白先生又笑,轻轻挣开她的手道:“难怪我会说难怪,难怪你会问难怪,难怪难怪。”
嫁衣少女听到这话,不满地嘟起嘴道:“白哥哥又打哑谜,哼,不理你了。”
说完她摇身一晃,如阴风吹过,真的从我眼前消失无踪。可是她给我的感觉还在,似乎并没有离开太远。
“这个小丫头。”白先生摇摇头,对我说,“小友,可愿随我来?白某医术未必精深,但可为小友一诊。”
听白先生如此说,我喜出望外,连忙跟在白先生背后。走过杳无人迹的长街,我看到那家孤零零亮着灯的门面,又像是幻觉般,我似乎看到了有许多卓卓鬼影在门面里进进出出。
“今日的生意,看来是有些忙了。”白先生以折扇轻击自己的掌心,轻笑着道,“请进吧。”
“好。”我应声,跟着他走进店铺中,同时闻到了浓浓鬼气,加上眼睛看到的进出鬼影,我大概猜到了这家店究竟是做‘什么人’的生意了。
白先生没解释,我也没多问,乖乖跟着他到了堂上坐下。而后白先生煮了一杯茶,递给我后便伸手拂开我的刘海,凝视着我的眉心,手指又在眉心处一点。
我立时感觉到一阵痛楚,轻轻吸了一口气。
“显。”白先生轻声道,手指又在我的额头一按。
霎时我双耳一闷,双眼中绽放出波纹般的金光,一层层波动,就像水波一样向周围扩散。眨眼之间,金光将我整个人显出一层透彻的金色,尽显出神圣气息。
白先生身显白色仙灵气息,在金光中不为所动,手再掐一道我从未见过的法诀。他的手在我额头一摁,接着向外一拉。
无形中,我感觉到自己的泥丸宫有什么东西在被整个向外拉扯。整个人都渗出了冷汗,而流转全身的金光也在这时源源不断地向他手中汇聚过去,直到最后那金光汇聚一处,在他掌心中竟然显出一个完全由金光构筑的金光讳。
“哈···哈···”我大口喘气,感觉整个人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般无力虚弱。
“小友,你看。”白先生让我喝了口茶,接着让我看他掌心的金光讳,“这是你法力的结晶,修行十余年的金光讳。你修行得来的金光皆在这存于泥丸宫的金光讳中,而现在,你看。”
我看着这个有些歪歪扭扭的金光讳,这是我幼时第一次观想金光讳时放入自己泥丸宫中的金光讳,它也正是我的金光咒的核心。
而此刻,这个金光讳上赫然有一道狰狞的裂痕,这让我大吃一惊又无法理解:“白先生,我的金光讳怎么会裂开了?”
“金光咒为你的正气法力显化,而金光讳为你的法力核心。它受损,你便无法显出种种法力。”白先生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将整个缘由缓缓道来,最后看着这个裂开的金光讳,轻轻一叹道,“这是道伤,你是被天雷所伤的。”
“道伤?那道天雷!”我震惊地睁大双眼,本以为天雷只是让我受了外伤罢了,没想到它居然还在我一生心血的金光讳上留下了道伤!
“这是天公惩戒,裂你道图,让你修行艰难。”白先生语气婉转了几分,将金光讳重新埋入我的灵台之中。
我尽管可以感觉到泥丸宫中又有了东西,然而随着白先生的话而带来的恐惧不安,却远远未曾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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