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大主人,北偏西四十四度,水平距离四千六十七米有不明物体。”
认真看着屏幕上奇妙的符号、图线的子鸩楼,听到舱体中响起的声音,淡淡说道:“不用理会!”话落继续看着屏幕上的内容。前半个月已经欣赏够了海洋生物,在这漫长的旅程只好看长江一号的储备知识作为消遣,才不会显得那么枯燥!
半响,子鸩楼斜眼看了眼左后侧“鱼眼睛”外的风景,微微皱了皱眉:“为什么不走了?”长江一号虽然有自己的意志,但却是严格执行主人的命令,从来不曾出现过这种状况,子鸩楼心中升起些许疑虑。
舱体中立刻响起长江一号的声音:“报告主人,我觉得不能走。”
“为何?”手指轻敲在扶手上,子鸩楼倒是被异常的长江一号勾起了兴趣,眼中闪耀着兴奋的光芒,看来这枯燥的行程要变得有趣起来了!
“有和老大一样的精神波动。”长江一号的声音竟然出奇地带了几丝激动。
子鸩楼却是蹙起了眉:“老大?”
“嗯嗯!”子鸩楼听着声音甚至恍惚觉得这“肥鱼”的脑袋点了两下!很快,凝了表情,声音更是冷如寒冰,转了话头:“东方雨夜是谁?”当然,这并不是说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女人”,而是根据长江一号的智商做出的正确提问!
“老大呀~”长江一号立刻回应。
“咔咔咔……”一串清脆的响声。
“啊——!主人你怎么能捏坏我的身体!”长江一号的声音颤抖地咆哮着。
“闭嘴!”子鸩楼一声怒喝,某只潜艇便乖乖止了声音,只是舱体内部流动诡异的空气还是出卖了长江一号的心情!
前所未有的凝重袭上心头,小燚没有离开,那么东方雨夜也一定还在葬魂谷,长江一号捕捉到的到底是什么?会是那个冲出蛇群的小男孩吗?
捏紧了拳头,沉声吩咐道:“从海底直接过去看看。”
“遵命!”长江一号恢复了兴奋,奔着和东方雨夜相同的气息处快速前进。站在舱体中的子鸩楼心中也有微微的不安。
而在潜艇前方不远处引路的大蛇丸,看见肥鱼向着另一个方向前进,想到可能是子鸩楼发布了其他命令,便乖乖游了过去……只是越是靠近,根植于心中的恐惧就愈加明显……
关闭屏幕,子鸩楼瞥见前方大蛇丸颤抖的庞大身躯,一股强大的精神能力立刻将其扯回了舱中。
皱眉问道:“什么东西能把你吓成那样?”子鸩楼自己并没有发现周围有什么威胁。虽然大蛇丸在自己面前一直有些畏畏缩缩,但在冥域也是一个威风八面的主儿,看到他如此害怕的样子,子鸩楼不免多了几分疑惑。
“东、东方、雨夜。”大蛇丸颤着牙关说道。
闻言,子鸩楼心中疑惑更甚,重新在少了一个扶手的椅子上坐下,看向幽黑的水域,冷淡道:“她应该还在葬魂谷!”如果她在附近他不可能感受不到自己儿子的存在!
看着自己主人的主子,大蛇丸不得不立刻逼自己冷静下来:“是和她一样的味道!而且,杀气很重!”
子鸩楼百思不得其解,正在这时,响起了长江一号的声音:“主人,已经到了正下方,需要上浮吗?”
“到水下两千米处。”
“遵命。”
子鸩楼注视着渐渐明亮起来的海水,散发出精神力去探查水面上的情形,剑眉微微抖动,不耐烦说道:“真吵!”
回头看向大蛇丸:“你能变小吗?”大蛇丸一愣,继而点点头,瞬间变成一条小黑蛇。
“过来!”子鸩楼伸出一只手。小小大蛇丸抖了抖,乖乖蹿上了那只胳膊。
感觉到蛇特有的滑腻和冰凉,子鸩楼微微蹙了眉,吩咐上浮的长江一号:“我上去看看。”
“……”正在努力工作的长江一号无语凝噎,自己可以撇下自己就跑了……潜艇中空荡荡的有种叫做怨念的空气……
出现在一个无人的房间里,子鸩楼在窗前打量着海面上的一切,喟叹:“那条肥鱼还真是会抓住重点啊……”感情它只在意和雨夜一样的气息啊,外面如此的热闹竟然完全被它忽视了……
海面上密密麻麻的巍峨船只以子鸩楼所在的船为中心蔓延开来,足有数十里,如果不是那喧闹的笑声,还以为是在开战呢。
正值正午甲板上穿梭着各式各样的人,子鸩楼静静扫视,看这装扮,多半是仆众,只是——剑客、书生、商人、歌姬、和尚……怎么会是如此奇怪的组合?
代表着不同家族、势力的旗帜迎着海风猎猎作响。子鸩楼冷冷看着几艘巨轮上的旗帜,没扫过一眼,心中的焦虑便多一分:海王族、血族、鬼蜮……
这些人竟然也在!待看到不远处的旗帜时,一股浓浓的厌恶浮上心头,那旗帜上画的正是一对雪白的翅膀,子鸩楼立刻想到了那只死在自己面前的奇怪生物。
转身走向另一处窗口,自己所在的位置应该是类似哨岗的地方。子鸩楼时刻关注着周围的动静,通过窗口向外望去,如之前一样,密密麻麻的船只,当瞥见左侧的黑色旗帜时,浓浓的杀气从周身散发出来……
唬得小小大蛇丸直打哆嗦,怎么比那个和东方雨夜一样的气息还吓蛇呢!不带这么吓蛇的!
大约是感到了胳膊上传来的震动,子鸩楼才稍稍收敛了气息。
一会儿,小小的蛇头才从袖口探出来,轻声说道:“他就在下面最吵闹的地方。”
子鸩楼微微点头,消失在房间里……
三楼的房间里,手执着琉璃盏的男子,突然侧头望向中心巨轮上不起眼的小阁楼,一丝若有若无的凝重感萦绕在心头。
不大的房间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两个喝醉的仆人正相互搀扶着走向那个不起眼的小房间。
从那刀削的面容中似乎能看出他决断、冷硬的心肠,微微上翘的嘴角显得格外冷酷。
“主子。”站在一旁的魁梧男子低眉顺眼小心翼翼地轻唤一声,本应是很矛盾的情形,却因那坐着的坚毅身影而变得和谐。
“嗯?”只是一个淡淡的鼻音,却足以让男子的态度更加谦卑:“主子,下午场的拍卖要开始了。”
坐着的男子这才将目光从远处阁楼上收回,淡淡瞥向手中的琉璃杯,紫色的液体在凝脂般的杯中摇曳,心中那种莫名的不适感挥之不去……
房间里除了男子手腕轻转时,皮肤和衣袖极微小的摩擦声,再无其他,甚至连呼吸都轻得察觉不到。
半响,男子才停下手中的动作,执着琉璃杯搁至唇边,仰头饮尽,苦涩又甘甜的味道弥漫在口腔中,捏着酒杯的指节微微用力,迎着窗口吹来的海风,琉璃杯化作了尘埃,消散不见……
“知道是什么吗?”低沉的声音响起。
“据说是一个人。”男子低眉回答。
“人?”俊逸冷硬的男人淡淡吐出话语:“怎样的人?这又不是贩卖奴隶的所在。”
男子这才微微抬头,看向窗边完美的侧影,两眼迸射出兴致盎然的光芒,声音也不再那么机械,带了一丝疑惑亦或是激动:“是一个死人。”
闻言,男子的呼吸顿了顿,嘴角轻牵:“死人?”
说罢,便起身,迈步向外走去,如他的人一般的冰凉声音飘散在空气中:“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死人竟然有这样的价值……”
魁梧的男子离开前才抬头看了眼远处的阁楼,到底是什么让主子如此在意呢?心中疑惑,身体却像是被设置好程序的机器人,严格地迈着步伐随着那冰冷的男人一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