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金蕊，比我想象中的难缠。”梁均叹道。
他们都只把金蕊当作个年轻的普通女子，或许她心理生理上存在病症，但都没有太过在意。
也正是这份疏忽与轻视，让梁均此刻心中落差极大。
“这女人，心是黑的吧。”
“她说什么了？”邹珩又问道。
“还是需要那个金耀，要他进到金家，翻出来金卯愚从前用过的一个电脑。”
“然后呢？”
“那电脑里面有一些金卯愚掌管金家之后做的一些不为金家知道的事，得了那电脑，就能让金卯愚交出手上部分权利。”
可邹珩要的，不是这个结果。
只让金卯愚付出点代价，根本达不到他想要的那个程度。
不过邹珩也知道，金蕊如此必然还有后招，不然单凭这些，她也是没办法完成自己的目标的。
“她只说了这些？”
“她说，等电脑拿过来，她会告诉我下一步该怎么做。不过……”
梁均略加思索，整理清楚思绪之后道：“不过她说要一点一点折磨金卯愚，让金卯愚体会到她这么多年来的痛苦，还说死也不会让他死得痛快。”
生在梁家，梁均也知道有些人生来就和正常人不太一样，可这么近距离接触，他还是头一回。
若是在家里，这种人哪轮得着他去交涉，早有其他人处理好了。
“你说她一个小姑娘，这怎么天天不想点好的，非得去琢磨怎么折磨人呢？”
“唉”
……
梁均也没为为着这个与他不相干的人愁眉苦脸多久，睡了一觉之后便不再去想有关金蕊的什么了。
依照金蕊所言，金家那么多人中，金耀是最适合从金卯愚那把他们需要的东西拿出来的，可这个金耀他们也没办法把他弄出来，只能去想其他法子。
但是……
“和金卯愚不对付的人不少，金蕊认识的金家人也不少，非要金耀去，想必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其他原因。”邹珩道。
“是有，金蕊说，金家的人里属他最蠢，只要说那电脑能帮他扳倒金卯愚，金耀就一定会不问原因就帮忙。”
“就……这样？”
“就这样。”
梁均狠狠点了点头，证明他说的绝对不是假话，也绝对不是他听错了什么。
邹珩微微一怔，掩着嘴咳了几声而后无奈笑了。
“这样的话，随便找个人替了也没什么问题。”
……
说是随便找个人，但实际上这个人选却要格外注重。不能要地位太低的、出入金卯愚活动范围不能被金卯愚注意到、不能私吞他们要的东西的……
条条列下来，梁均只差大喊一声泄去心中烦闷。从前他做什么的时候，也没觉着有这么复杂啊。
抱怨几句，邹弩都笑出了声。
“您是习惯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要做什么，都有人铺垫好准备好，可不是方便？”邹弩笑着说道。
梁均捧着个盆，那盆里是已经剁好的肉馅，他拿着筷子顺一个方向拼命搅动，想是这样就能把他的情绪全都发泄出去一样。
对邹弩的调侃，梁均是一点反驳的话都找不出。
“这个人怎么样？”邹珩指着梁泊祈在那天让人送来消息时附赠给他们的一份有关金家人详情的材料，所指之处是个女人。
将近四十岁，在金家一处子公司任劳任怨很多年，功绩在却始终不得提拔。
金家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进行一次季度总结，平日里有什么事也会去到金卯愚那里，这个人已经符合了他们大半的要求。唯有两点不太能确定下来，一是这人是会帮他们还是将消息泄露给金卯愚让他防备，二则是这人会不会在和他们商议得到东西之后，生出私心，想要取金卯愚代之，私自有所动作。
这两点不确定性，让邹珩他们不能冲动行事。
“不过邹珩，你为了那么个小不点，至于做到这一步吗？”梁均心有疑惑，实在是忍不住。
这两天，邹珩将金卯愚的另一些见不得人的生意告诉了梁均。梁均在震惊的同时，心里打了退堂鼓。
如果只是本地的一个富商，牵连些其他的也没什么，可摊上了犯罪的买卖，那哪还是他们这些小辈能插的上手的。
邹珩指着那张纸，手指一抬一落点了不知多少下。
“或许我们可以换个思路来呢？”邹珩把纸收好，转向梁均那边。
只见那一盆肉馅不知被梁均用大力甩出去了多少，盆边哪都是。
“你这么下去，咱们今天中午可是要吃西北风了。”邹珩开起了玩笑逗梁均。
梁均手上形成惯性，一心二用的他，早就把这其中搅馅这件事忘得彻彻底底。
“哎呦我的个亲娘哎。”梁均从座位上猛地弹起，裤子上都沾了些许肉馅。
满屋哄笑，邹珩是才发现，可剩下的人早就看了半天了。
褚决慢悠悠从他房间里出来，顶着个鸡窝头，连打好几个哈欠。
昨晚，他玩游戏一直玩到大半夜，想起来睡觉的时候都是凌晨三点多。正午起床，对于他来说也不算太晚。
人到齐了，邹珩等到梁均把他衣裤上的肉馅收拾干净之后，道出他刚刚想到的一个新想法。
“不是说前天晚上见过的那个人，和金卯愚关系特别差么？我们不如利用他，把消息寻个办法故意泄露给他。以他的能耐，想必做成这些，比我们要容易得多。”邹珩道。
“他？也不是不行。但我们这没身份的，见他一面都费劲。就算见着了，他也未必会信我们。”梁均看到了希望，可也自己给自己浇了盆凉水。
“怎么没身份？”邹珩笑道。
在座除了他的下属，除了金蕊，只剩三人。
他们三个年纪虽然不大，但个个都有人可以为他们撑腰。或许只看他们会觉得没那么重要，可身后的人，却是不能被忽视掉的。尤其是梁均。
邹珩与褚决，可能因为距离原因，会对那人有所震慑但不会被过多注意，可梁均不一样。
这世上，谁没个需要人帮忙的时候？尤其像那种有身份的人，想要查些什么却遍寻不得的时候，梁家对于那种人来说是最好的选择。所以带上梁均，那人绝不会怠慢于他们。
而有所暗示，给那人提供一些他一直以来都需要的，梁家也不会因为梁均前往而需要付出些什么。反而，因为这些，那人还要感谢梁家。
“也对。”梁均把盆一落，“那就这么办！”
这事情是定下来了，可今天中午的肉馅，却是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了。
梁均是搅了半天，可他搅的时候完全不看盆，几乎都是沿着最里面的一圈搅动，周边完全没有被搅和到。
“好歹你也是个开饭店的，怎么……”
邹珩让邹弩把盆接走，话说到一半就停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