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珩在外面等了许久,也没能把人等出来。想到梁均那和人沟通的天赋,邹珩这微微提着替梁均担的心,也就不再重要了。
倚着墙,邹珩也没多想屋里发生什么。
娄金电话里所说的,才是眼下占据他大部分思考时间的。
……
没听见该有的喊叫或是哭嚎,屋内没多久竟然传出阵阵笑声。
从见着金蕊到今天,除了一张苦瓜脸还有闹起来的模样,金蕊几乎没有过什么其他的情绪。一直躲在沈天震妻子身后,更是让人很少会注意到她。
梁均竟然会和她也谈得来,对在外面站着的所有人来说,这基本上就是奇事一桩。
这份好奇心没有人有办法满足他们,等梁均出来,金蕊已经回到了她的房间,门没关,但人已经恢复到了原先的样子。
“该说的应该都说了,进来吧。”
看管的人进房间,剩下的人也知道两人说的是他们不该听的,把门一锁。
梁均完完整整的把他和金蕊的对话说了一遍,末了还奇怪着问邹珩,这么好一姑娘,怎么见着邹珩就像老鼠见着猫,怕的要命。
“我应该,没对她做什么。”
想来想去,这样的恐惧似乎都是从第一次她说怕黑之后才出现的。难不成,她是假装不记得当时的事?还是说潜在的意识让她会选择回避危险?
邹珩也没多想,有什么原因都好,那都不是他要去在意和解决的问题。而金蕊,也不会让他干涉到她身上。
“话说回来,她看上去柔柔弱弱,胆子还真不小。那么大个家业,我都不知道她哪来的勇气和能力敢去接到手上。”梁均道。
金卯愚完全接下金家,那也是他近中年的时候,这还是因为有一群人帮他,才让他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彻底掌控。
金卯愚凭借在金家拼打出来的底蕴,厚积薄发尚且还要很多年,可这个金蕊凭什么?
论资历,有的是比她有资格代替金卯愚的人,论能力与权利,她更是只能垫底。现阶段看着她所能靠的,无非就是她所说过的金耀的那个身份。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一个逝者后辈,无才无德,一个能让金家走向更高位置上的掌权人,孰轻孰重?
就算真的如金蕊所言,金耀告发了这一切,可又能怎样?金家的人会这般在意一个黄毛小子做的事吗?
邹珩也是到这一刻,才忽然意识道这些。
他可以按着金蕊说的去做,可又拿什么断定这一切会随着他们想的那样进展下去?
先前邹珩不是没想过,只是没有去深思而已。第一步已经达成一半,他才想到他们这样做是有多天真。
“怎么了?觉着她的想法可怕,不想继续了?”梁均没有故意挑唆的意思,只是单纯这么一问。
这事情的开端,就是因邹珩为了那个孩童而起,想要什么时候中断,自然也是随时都可以。
只是,如果断了,那也就意味着那个孩子他们可能带不回了。毕竟在金家的底盘上,就算是如梁家,也没有一定能做到这件事的把握。
除非强夺,可那样等同于给自己树敌,逼金卯愚成为日后不可拉拢的对手。若不是邹珩这样的人,谁会因为一个小不大点的娃娃去得罪金卯愚。
“她的做法没什么问题,只是单靠一个金耀,成功率太低。我不知道她还有什么打算,但让我就这样完全不做准备……”
“我不会看着失败这两个字发生在我眼前的。”
邹珩的视线落在先前被他随手放到边上,差点被当做废纸烧毁处理的一沓有关金家人员的A4纸上……
那个为金家做牛做马无私奉献,年近四十还没有不如高层的女人,他们是时候可以见上一见了。
于华丽,人如其名,每天盛装在公司门口,进门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不认识她。
她在金家不算高层人员,不过在自己这么个分公司里,还是能够做到一手遮天的。骄傲如她,享受着手下人带给她的敬仰的同时,也确实为自己所在的分公司赚来不少特殊待遇。
也正是因为这些,在金家旗下的所有子公司里,她们公司算不得最优秀的,但却是凝聚力最强的。
电梯前,员工让出位置,把最前面的地方留给于华丽,但她摇摇头,站在了队伍的最后方,和所有人一样,不让自己享受别样的待遇。
这么多年来,于华丽一直都是这般。
整栋楼一共十层,于华丽没有在最高的那层楼,而是选择中间五楼一间再普通不过的办公室作为她办公的地点。
公司里常有外人回来,所以也没设置什么阻拦措施,邹珩二人打听清楚之后,便直接去到五楼,但不是为了直接上去和她讲事,而是想要观察于华丽。
人来人往,没有一个人在意到邹珩两人,他们也算是幸运,换作其他公司,想必门都进不去就会被挡住,更别说坐在人家公司休闲区的沙发上一坐就是小半天了。
“这都两点多了,她是铁人吗?连饭都不吃。”梁均抱怨着,肚子很适时的咕噜几声。
他哪里是想知道人家于华丽饿不饿,分明是自己饿得受不了,想要出去吃顿好的。
“你去吧,我在这儿就够了。”邹珩道。
今天早上,邹珩本来就是打算独自过来,只是梁均说他憋在屋子里无聊,这才带他出门。要是早知道在外面也和在住处没两样,他才不会选择起个大早和邹珩就这么坐一天。
不玩手机,除了人家办公的声音就是外面车来车往按喇叭急刹车的动静,连大声说话都是要不得。
还不如在住处来的自在。
邹珩也知道梁均憋得慌,随后补了一句,让他不用着急回来,在附近溜达溜达也没什么。什么时候要走了,提前告诉他一声就是了。
“那可太好了。”
只见梁均撒欢走走跳跳,没有弄出太大声响,但也看得出他此刻心情是有多愉悦。
在梁均走后没多久,他们等了大半天都没出来的于华丽,终于从她的座位上站了起来。
为了办公方便,除去和手下的人谈公务必须关门的时候,于华丽办公室的那扇门都是一直开着的。
自然,她也是能感受到邹珩一直在注意着她的。
从办公室出来,于华丽和路过她的工作人员打声招呼,直奔邹珩所在的休闲区域给自己倒杯咖啡,随后坐在邹珩的对面。
“谈生意?”
“不是。”
“敲诈勒索想求个富贵?”
“也不是。”
“那你该不是……该不是贪图美色吧。”
话刚说完,于华丽自己先笑出了声。
二十岁刚出头的小伙子,会对她这已经色衰的中年人动心?说出去她自己都觉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