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午的时候只想上来瞧一眼就离开的邹珩,就这样被拖了一下午的时间。好在这丫头不是什么不听话的姑娘,邹珩也没有太过费心神。
小姑娘终于停下笔,望着窗外休息,久久不语。
“哥哥,你是在这个公司工作的吗?为什么你不用工作可以陪我呢?”
声音有些低沉,小姑娘明显还没有走出看到母亲时的伤心。
十几岁,正是没有安全感需要人陪的年纪,但于华丽公事繁忙,很少能陪到她。
“哥哥不是,只是找你妈妈有些事情而已。”邹珩柔声答道。
“那妈妈她也可以像你一样,有时间陪我吗?”
看着小丫头期待的目光,邹珩于心不忍,但还是缓缓摇了摇头。
“她不能陪你,但我相信她一定是个好妈妈。”
抽不出时间来陪女儿,全身投入到工作当中,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却还记得让女儿按时吃饭,一直惦记着女儿。
相比于那些可以做到放弃事业陪着孩子成长的母亲,于华丽确实不算是合格的母亲,但她把自己所有的温柔一面都给了这个丫头。
谁又能说做母亲的就一定要为了子女放弃一切呢?于华丽如此,不也算得上用另一种方式在教导女儿?
只是小姑娘年纪小,还不会这些,邹珩自然也不会去讲大道理给她听。
“对啊,她当然是好妈妈,只不过不是我一个人的妈妈。”
从十几岁的孩子眼中看到落寞,是一件很让人心疼的事。
小丫头从窗外看到楼内,远处近处扫了一圈,最后低着头,把玩手上的笔。
一滴泪水直直地从她的眼角落下,沾湿裤子。不过她却背过头去,将泪水擦拭干净,再回头的时候面带微笑,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哥哥,你给我讲讲这道题吧……”
于华丽下班,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小丫头已经上了高中,早就适应晚睡早起的生活,等于华丽下班这个时间对她来说还不算什么。
“麻烦你了。”于华丽揉着女儿的头发,轻声说道。
这个在外雷厉风行的女子,在女儿面前完全看不出她是那样果敢的人。
“如果有时间,今晚一起吃顿饭?”于华丽问道。
“不方便吧。不过,我送你们回去。”
“没什么不方便的,她爸爸刚才给我打电话说回家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给你介绍介绍。”
盛情难却,邹珩只好答应。
如果不是亲眼得见,邹珩是绝不会信在外面那样光鲜亮丽的于华丽会亲自下厨的。
毕竟在他的家中,母亲是几乎没有进过厨房的,还有他见过的大多数类似于华丽这样的女子,都是极为爱惜自己的。
铁板牛肉、清蒸鲈鱼、清炒藕片……
只是他们四个人吃顿夜宵而已,于华丽足足做了六道菜,还煮了一锅的饭。
“我也有段时间没在家好好做顿饭了,也不知道这用量还行不行,尝尝吧。”于华丽摘下围裙坐到女儿身边。
于华丽的丈夫则是和邹珩坐到桌子的另一侧。
丈夫性格很好,见到邹珩很是热情,这也让邹珩明白了为什么于华丽女儿会这么懂事。有这样好的家教,怎么可能教不出好孩子。
饭后,小姑娘明显是想和于华丽说说话,但碍于邹珩在,只能先上楼去。而接下来,邹珩终于知道了于华丽为什么要坚持让他来她家,见一见她的丈夫。
“你和我说这些事的当天,我和我爱人研究了一下,你听听他的想法吧。”于华丽说完之后没有留在二人身边,而是去到女儿房间,去开导女儿。
“你胆子很大,这么多年来金家有不少人都生出了一些不该有的念头,可没有一个人敢去动手做什么,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于华丽的丈夫,也就是这位叫汪磊的男人,直指要害。有关这些,邹珩不是没想过,也确实查过,但始终无果。
此处毕竟是金家的地盘,而那些都是金家的人,他们或许对金卯愚的位置图谋不轨有篡夺之心,但在外人试探的时候,却能够做到守口如瓶只字不提。
“金家的生意,你知道多少?”汪磊又问道。
这一问,提醒了邹珩。
是啊,金卯愚可不仅仅是个金家主事人那么简单啊。金卯愚在另一行上的大名,那可是西北西南相关人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啊。
敢去做不要命的买卖的,有几个真的会是表面上那么干净的人呢?
“也就是说,金家也有很多人都知道,甚至参与到金卯愚那档子事了,所以才会有人敢心生不敬之心,却不敢言,是这个意思吗?”邹珩道。
“你的想法没错。所以你也应该知道,那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动了一个,可是要翻了整条船的。”
汪磊此言也是在警告邹珩,他想要达成目的,绝非是他和于华丽说的那么简单。
但看于华丽的情绪与态度,她似乎并不知道这些的严重性,要不然她也不会对这些只字不提。
可是于华丽身为金家人都不知道的事,她这个局外人的丈夫,是怎么知道的呢?
邹珩不禁眼含质疑看向汪磊。
“我知道,你是想问我怎么知道的这些,对不对?”汪磊笑了笑,找下眼镜放松片刻。
“你以为,老于的公司是怎么在金家不算上游公司,却还能发展到今天且这么稳定的?是,这里面她付出了很多没错,可有些东西不是付出就能得来的。”
“是你在背后帮她。”
“是。”
邹珩万没想到,这其中竟然还会另藏玄机。
“你在帮她,是暗中帮她吧。”邹珩道。
“依着她的性子,如果知道我帮她,她宁可给员工找好出路关了这家公司,也不会让我帮她的。”汪磊叹了一声。
于华丽要强,从年轻的时候就没变过,这一点没有谁比他这个做丈夫的更清楚了。
“你是谁?”邹珩突然问道。
能了解的金家那么多,又能保全于华丽和她的公司这么多年,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做到的。
“我妻子的丈夫,我女儿的父亲,这个家的最底层。”汪磊说着废话,可脸上洋溢着幸福,满是笑意。
“她不知道你是谁,我也没必要知道。”
邹珩会问这个问题,也只是出于安全考虑。不过汪磊的言行已经告诉了邹珩,他是绝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妻女的事情的。
那么在于华丽想做的这件事上,他也只会是助力,即便不是,也绝对不会做出不利于他们的事。
这是一个男人对家庭的保护。
“言归正传,你我既然都知道金家这趟浑水深不见底,就更要做到保全你的妻子,让她安稳坐到那个位置上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