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小咸菜,谈槿按着刁家爷爷说的拿了几样。咸菜的盒子不大,基本上是夹夹个两三筷子就会没了的。
谈槿从上到下看了一眼,最后又从下面挑了份面和馄饨回去。
青菜面,也是清淡为主,是适合刁家爷爷现在的饮食习惯的。
等谈槿一进屋,就发现刁家爷爷自己坐了起来,双腿搭在床边,正在弯腰伸手去拿自己的鞋。
谈槿把东西撂到一边,三步并作两步赶过去,在刁家爷爷没有翻倒在地之前将鞋帮他穿上。
“您这是要……?”谈槿以为刁家爷爷是想去卫生间但又不好意思和她说,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你先吃饭,我去大夫那瞧一眼。”刁家爷爷道。
“大夫现在也是午休呢啊。再说了,您要是有什么事的话,也不急在这一时了,先把饭吃好再说。”谈槿按下刁家爷爷的手,让他不要着急。
这老爷子也不知道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不顾自己也不顾别人,想到什么就要去做什么。
刁家爷爷皱眉思索片刻,点点头。
“来,先吃饭。”谈槿把饭菜摆好,而后坐到床头那一侧和刁家爷爷面对面坐着。
老人家嘴上唠叨谈槿说她浪费,但还是把多出来的那碗面吃得差不多了。
刚把床桌收拾好,刁家爷爷就又开始下地要走。谈槿无奈地笑着摇摇头,问他到底是想到了什么,非要这么急迫不可。
“不住了不住了,回家。”刁家爷爷道。
“嗯?”
谈槿是听清了的,但却不太明白刁家爷爷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点什么。
他昨天突然倒地,原因尚未清楚,但到底还是有些潜在的危险在的,要真的应了他的话随他的性子去,这次的病根未除,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再来这么一次。到时候,可未必还会像这次这么幸运,能遇上认识的人过来帮忙。
不过谈槿也了解刁家爷爷的脾气,想要让这位倔老头改变主意,那可不是一般困难的事。
“刁爷爷,邹珩马上就到了,我说的话您未必听,但好歹等他回来之后再谈,这样可以吗?”谈槿尝试着去和刁家爷爷说。
刁家爷爷摇摇头,道:“不等他了,我现在就要走。去把我的外衣拿来,我过去找大夫。”
谈槿无他办法,不好再说,打算一会暗中示意医生把刁家爷爷留下。
就是睡一觉的工夫,怎么就突然情绪大变,说什么也不想在住院了呢?
谈槿对此是百思不得其解。
办公室里,刁家爷爷的主治医生此刻并没在办公室里坐着,应该是去吃饭或是做什么去了。便是如此,刁家爷爷也不打算回去,找了个地方坐下之后就不动了,说什么都要等医生回来,能第一时间和医生沟通。
谈槿让一旁的护士帮她看一眼,而后赶回病房里。
“阿姨,我有个情况想向您了解一下,您看您现在有时间吗?”谈槿坐在椅子上面对刁家爷爷临床的那位患者。
那患者看上去五十几岁,底气十足,在这屋里说话声音最大的就是她了。但她只是热心肠话多一些而已,并没有什么坏毛病,不然谈槿也不会找上她了。
那位阿姨立刻点点头,让谈槿问就是了。
“刚才老爷子这里没人照应的时候,有什么事发生吗?”谈槿问道。
谈槿所说的刚才,自然就是袁桃下楼去接她的时候。
按理来说,谈槿回来的时候刁家爷爷还睡着,过了好一会儿才醒,想来应该是一直睡着的才对。可刁家爷爷突然这般,让谈槿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出了错。
那阿姨想了想,而后道:“那小伙子刚下去,老头好像就接了个电话,不过说了没两句就挂了,挂完电话之后他又到头睡了,没瞧见有什么事啊。”
谈槿不作他想,在袁桃离开之后她进来之前唯一发生过的事情,必然就是引起刁家爷爷情绪波动的事。
谢过那位阿姨之后,谈槿转身去翻刁家爷爷的床。可等她真的把刁家爷爷的手机拿在手上之后,她又有些犹豫。
这毕竟是刁爷爷自己的事,手机里的内容也是刁家爷爷的**,她不该随便去探查。
正当谈槿不知该不该看的时候,走廊里突然有了点动静。谈槿怕是刁家爷爷怎么了,手机揣进兜里,急忙跑出去看一眼。
一看,谈槿才放下心。
那只是一个腿脚不太利索的中年人被东西绊着了,膝盖跪在地上之后喊了几声而已,他的家人就在身边,不会有什么问题。
谈槿没敢再回到病房里去,不想刁家爷爷这边有什么事,等她从病房里跑到走廊的时候就迟了。
刁家爷爷坐在那里连十分钟不到就打起瞌睡,头一点一点的,谈槿怕他伤着颈椎,叫他回屋去睡会儿,有她在这里等着医生,到时候第一时间通知他就行了。
可这老爷子犟得很,把腰板挺直之后愣是强行打起精神,也不知是什么给他带去的精神支撑。
“女士,这样下去不行的。”小护士走到谈槿身边,贴着谈槿的耳朵轻声说道。
“我要是有办法,那就好了。”谈槿叹气道。
她也不是没有办法,但都不是些正经的,而且还怕伤着刁家爷爷的身体,她也不敢随意乱弄。
屋里的医生有些看不下去了,帮着给刁家爷爷的主治医生打了个电话,催他快点回来。
“他那边临时替了别人的班在门诊出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老人家,您还是先回病房躺着去吧,好不好?”帮忙的医生好声好气地劝说道。
刁家爷爷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听到这么一说之后便没再坚持。
谈槿扶着他走回去,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刚好碰上回来的袁桃。
“我有点事,你先找看一下。我一会儿就直接回酒店了,今晚我会找人过来替你。”谈槿一番吩咐,看着袁桃把刁家爷爷扶上床躺下之后才匆匆离去。
她连她最开始决定回医院的目的都忘了个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