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继承了父母的基因,体现出来的行为习惯和容貌都很容易看出来,但是健康问题却很容易被忽视。父母的体质、可能患有的疾病,很可能在儿女身上体现。
我姐姐当年的死,都说是突发的脑血栓。我还未仔细想过,父亲还是母亲更有脑血栓方面的问题,我个人的,应该更像我母亲的多一点。女儿像父亲,母亲像儿子,在容貌上我姐姐倾向于我父亲。但是身体健康方面,我觉得占比可能均衡,只是暴露出来疾病后,大家猜测我姐的脑血栓问题根源在我爸身上。
我父亲爱喝酒,有人反映说他喝酒经常说胡话,以此推断我姐生前常说头痛、眩晕就是我爸带给的问题。
人已经过世,说什么都没有用,我父亲继续喝酒,完全不担心身上可能带有的疾病会爆发。如果确定脑血栓源于我父亲,那我爸可能是我爷爷带给的,或者是我奶奶带给的。
忽然记得一件事,刚叔埋怨自己的母亲怀他的时候不忌嘴,导致他成年后身体出现胸膜炎、然后是各种严重的肺病。
自己的身体,从来就不能决定来自哪里,你感恩父母赐予生命,也得忍受这份恩赐可能有些麻烦。
我母亲经常有下肢疼痛的情况,我外公有痛风的情况,很严重。可以猜测我妈在天气变化时经常发作的腿疼腰疼,可能就源自他父亲。
而我的身体更像我母亲,躺在床上来一点午休,隐约刚到小腿疼痛,这份疼痛很熟悉。我猜想我是不是继承了母亲这份毛病。
章媛偶尔担忧她以后会不会也可能患癌,因为爷爷是肺癌,自己的父亲是食管癌。到她身上会是怎样?我觉得她有些杞人忧天,过分担心的嫌疑。
至少,现在凭我对她身体的了解,应该不会有什么毛病。我觉得难受的是,章媛一边担心,一边找不到勇气去做体检。
“检查的意义在哪里?要是患了,能治吗?检查出来把自己吓得半死,意义在哪里?”章媛一直都是这样的态度,这让我想起了岳父。
有其父,有其女。有时候年轻人怎么样,看上一辈会有发现的。
我的性格也更倾向于我母亲,脾气不大,比较温和,耐心较好。我姐的脾气就像我父亲,有些急躁。
我常劝说章媛要重视身体的健康,不要懒得去体检,这习惯得改改。
章媛却不以为然:“我得病死了,你好再娶啊。”
我从来没想过这种问题,因为我的婚姻才刚刚开始。
晚上,甄蔚打来电话,让过去坐坐。我带着章媛过去,母亲坚决不让孩子跟着一起去。
母亲在我出门时又嘱咐:“你和你刚叔说话的时候,千万离他的嘴远一点。你自己干这行,不用我教了。”
甄蔚带了两个孩子过来,刚叔坐在电视前的椅子上,看见我和章媛进门,笑脸相迎,如果不是听到他说话时停顿过程的喘气声,完全意识不到他患了重病。
喘气困难,消瘦。
聊起他的病,刚叔还是一如既往的把问题归咎于自己母亲怀孕时的嘴馋。认为那是老一辈留给他的健康隐患,他很无奈。
我在肿瘤医院工作,面对各种癌症病人,谈癌,尤其在至亲面前,我也很少忌讳,尽量找一些让人轻松接受的语言方式,把问题跟他们说。
“癌症太恐怖了。”刚叔的话里,依然是庆幸自己得的不是癌,虽然他的肺部已经有一半钙化了,而且肺结核可能已经传染给了他老婆。
对于我父亲,每次我委婉的劝告减少饮酒,他知道我的意思后,总是回一句:“我活这么长,就没听说过我们家族哪个患癌死的,都是其他病。你放心好了。”
因癌死亡,确实是件令人悲痛的事。可是,每天因为凶杀而死的人,更悲痛吧,癌症只是死亡的一种原因。
我父亲告诉过我他睡眠不好,因此习惯酒后睡得更好。如果不喝酒,睡眠很差,容易做梦,感觉做梦到天亮。
我姐也反应过这个问题,我不知是不是我爸以此为借口,为了减少我劝他戒酒。
年味浓浓,到处都是酒气,爱喝酒的人总觉得,逢年过节,是老天爷赐给了放心喝酒的机会,喝醉了也不误事。
甄辉没在家,刚叔用自得的口吻道:“有年轻小姑娘约出去散步了。”
我回到家,母亲坐在门口呆呆的,女人跑到我跟前,告诉我“爷爷嘴里流血了。”
我问母亲怎么回事,母亲没有说话,手掌搭在肚子上,我立即清楚是怎么回事。
“从早喝到晚,一年下来胃出血几次都不长点教训。”母亲骂道。
我还是进入父亲的房间,问问情况,最好是他答应跟我去一趟医院看看,最坏的结果,是父亲根本不搭理我,只是告诉我明后天他不喝了,叫我放心,一点小问题,然后固执继续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