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能够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特别是在人数还不少的时候。
“到时候我让人拿张帖子,请这里的地方官帮忙查一下。”苏月白略微沉吟了一下,然后道。
“嗯。”楚晚晚点点头。
这么大一批人出现在这里,怎么都不可能不留丝毫线索,哪怕他们在训练有素。
不过这一番对话,却让中年汉子的眼神闪了闪。
应该说京城里的官儿就是厉害吗,对于地方官能够说让人帮忙就让人帮忙?还是说,这两人的官职已经那般高了?
“你先好好休息,离回京城还有一段时间。”正事儿都说完了之后,苏月白不知道从哪里又薅出来了一张毯子,轻轻的搭在了楚晚晚的身上,含笑道。
楚晚晚小小的打了个哈欠,真的闭上了眼睛。
苏月白掀开马车的帘子,让外面赶车的老孙把马车弄稳一点。
…………
等到马车好不容易进了京城之后,苏月白见楚晚晚时不时就皱一下眉头,便暗中吩咐老孙顺道儿去了一趟长公主府。
等到马车停了,楚晚晚有些不解的看着眼前熟悉的景物,“怎么来这儿了,不是说先去奉天府吗?”
苏月白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我带他去就行,你先回去洗个澡,一路上皱了多少次眉头,你怕是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吧。”
楚晚晚一怔,但还是道:“没事,我也可以去了奉天府之后再回来啊。”
苏月白笑笑,“去吧,都到了家门口了,再说了你也不想想自己多久没回去了,再不回去,怕是义父义母就要开始念叨了。”
楚晚晚想了想,“好吧,那我先回去了,晚上回来吃饭吗?”
苏月白道:“最近这段时间怕是没时间,晚上我直接回墨黩园了。”
“好吧,那你小心点。”楚晚晚最后还是妥协了,冲着苏月白点点头,然后掀开帘子,跳下了马车。
“嗯,你乖些。”苏月白道。
“知道了。”楚晚晚笑了笑,然后拖着做的有些僵硬的身体,蹦蹦跶跶的朝着长公主府走去。
苏月白坐在马车上,看着楚晚晚进了长公主府的大门之后,才淡淡的吩咐老孙赶车,继续朝着奉天府驶去。
奉天府这个时候还挺热闹,不少人急匆匆的进来又出去。
下了马车之后,门口早早的已经得了消息的府丞已经等在门口等着他们了。
“大人。”府丞对着苏月白拱手一拜。
“带我们去殓房。”苏月白对府丞道。
“是,大人。”府丞看了眼跟在苏月白身边的中年汉子,眼里闪过一抹好奇,但却十分懂事儿的什么都没有问,恭敬的在前面带路。
“这是飞浅的父亲。”走着走着,苏月白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啊?哦,是。”府丞显然没有反应过来,苏月白居然会主动给他介绍,居然颇为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这是奉天府府丞。”苏月白没说什么,转头对跟在身边的中年汉子说道。
“是,见过府丞大人。”中年汉子对着府丞行了一礼。
“不用客气。”府丞客气道,府丞客气了两句之后,然后忽然沉默了一下,继而还是说道,“飞浅姑娘的尸身有些......还请您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中年汉子面色微微有些痛苦,眼眶微红,但还是能看出来是在努力保持镇定,扯出了一抹僵硬的笑,“多谢提醒,我知道了。”
府丞叹了一口气,微微摇了摇脑袋,没有再说什么,安静的在前面带路。
这一路上谁都没有再开口,众人神色各异,安静的朝着殓房走去。
等到走到殓房之后,府丞推开大门,三人走了进去。
房间里还是只停了飞浅一个人的尸体。
看着盖着白色单子的人,中年汉子一时居然连身子都显得有些颤抖,在原地踌蹴了好半天,还是抬步走了过去。
他先是死死地盯着这床上的人好半天,然后才颤抖着手,轻轻的捏着单子的一角,动作缓慢的一点点的掀了开来。
白色单子上的那张脸他早就已经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但是这脸上的妆容却不知为何让他感到有些陌生。
但是这股子陌生的感觉却在一瞬间之后,瞬间就消失不见,不管她的脸上画着怎么样艳丽的妆容,这五官,这眉眼,还是在清清楚楚的告诉他,这就是他的女儿,他失踪了好久的女儿。
忽然,他毫无预兆的猛地扑到了费钱的尸体上大声哭了起来。
这下也不用他们在多问了,这哭声已经很清楚的告诉了他们,在这里躺着的就是中年汉子的女儿,齐梅。
“大人,这......”看着中年汉子哭的这么伤心,府丞悄悄地摸到了苏月白的边上,有些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上去劝一劝。
苏月白对着他摇摇头。
这个时候,正是人家伤痛之时,他们既然什么事儿都做不了,那又何必上去说些起不了作用的话,倒不如就在这里看着,等着他哭够了,再从长计议。
两人站在一边,没有打扰哭的伤心的中年汉子。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中年汉子的哭声才渐渐小了。
这时,苏月白和府丞才走了过去。
“节哀。”府丞还是没忍住,说了这么一句。
中年汉子的脸上还挂着泪痕,沉默的点了点头。
“我什么时候能够带小梅回去?”中年汉子含泪问道。
府丞叹了一口气,看了眼苏月白,见他神色没有什么反对,才对中年汉子说道:“这...恐怕你还得等一段时间,在我们没有抓到凶手之前,怕是飞浅姑娘都还不能入葬。”
其实这话对于中年汉子来说实在是有些残忍,难不成这要是永远都抓不到凶手,他女儿还永远都不能入葬了不成?
但是这其实也是各有各的难处,官府这边是规定如此,而中年汉子这边却是情理在这儿,说到底,谁都不好办。
“那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够抓到凶手?”中年汉子咬牙问道。
府丞在心里默默地叹气,这什么时候能够抓到凶手,是他们能够决定的吗?但是这个时候说这句话却显然是在给人家伤口上撒盐,所以最后,府丞只能是道:“我们会尽力的。”